村庄皆有神灵眷顾,没有神灵眷顾的聚落便不算村庄,而这些没有神灵眷顾的人便被称作野民。
野民不依附村庄,或是不能依附村庄,他们其中有相当多数是因被判了流放之刑而四处流浪,身上被刺了与勇猛的刺青相反的黥刑图案,于各处皆不被人们所接纳的人。
然而,在乌尔村庄以村庄力量进行技术改革的同时,另一股改革的力量却在野民的身上蠢蠢欲动。
在北方部队侵入后,其力量连小型村庄都挡不住,更别提散落在各处的野民聚落,他们面临的是比俘虏还要悲惨的待遇。
——没有神灵的庇护,也就没有人类的身分。
成为劳役、奴隶兵已经是对野民而言最好的待遇,至少还能吃到一口饭。更多的野民是在被捕后活活饿死的,又或是成了军队中人泄愤的工具,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这情况狼育当然知道,但他并没有阻止的打算,对他而言军队能提升杀气又不会累积压力是件好事,但为了防止这些野民叛变他做了些布置。
狼育为归顺的俘虏划分等级,让高等的俘虏去杀害低等的俘虏,之后再让这些沾满低等俘虏鲜血的高等俘虏去管理低等俘虏。当仇恨一形成,高等俘虏就不可能心生善意去释放低等俘虏。
再加上高等俘虏的家属还在狼育手上,要是出了问题家属就必须连坐处决,如此便能大幅降低叛变的可能性。
可这样的行为也使北方部队的恶名远播,本来与村庄间战争无缘的野民被迫团结起来对抗北方部队,谁都没有想到如此弱小的火花会改变整体战局的发展。
名净还是个孩子,于他对世上的事物还懵懵懂懂之时家园便被毁灭,他的家族不断搬迁,每每以为能够落地生息,却又再次被驱离。
在前些日子,名净与家人遭到了北方部队的袭击,许多家人都被俘虏,只有他与弟弟逃了出来。
然而名净的弟弟在逃难时受了伤,伤口没几天便化脓,逐渐扩大成疽疮,在束手无策的状态下,他的弟弟走了。
只是个孩子,可名净还是会生气,不如说正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他才会生气,他知道是谁害死他的家人。
于是名净开始进行复仇计画,他将于战场捡到了弓箭修复,并打算用这武器进行复仇。不过他却碰到了一个大问题──他拉不开这武器。
战弓与猎弓所需的力量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与父亲一起狩猎时连猎弓都拉得吃力的名净怎么能拉开战弓呢?
但名净并不放弃,他找来坚硬的树枝绑在弓身上作为支撑,并在树枝上凿出孔来,当他用脚踩住弓身,利用全身的力量拉动弓弦时便可将坚硬的物体插入孔洞中作为插销,使弓弦不至于回归原位。
如此一来,就是身为孩子的名净在花费一番功夫后都有可能使用这把弓箭。
在此后名净这弓的机关被其他野民所发现,并加以改良,成为了名为弩的武器。
有了这弩的力量,一股属于野民的势力在西北与西南一带逐渐兴起,成了过去没有人想过,非传统意义的新兴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