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来自格拉墨村的使者被迎入帐内,人人看来面黄肌瘦,显然已经许久未能好好吃上一餐;眼神飘忽不定,精神十分不稳,不如说在种种压力下还能够保持着正常的心智已经十分可敬了。
然而司礼大多数的注意力多被那名居中的金发女孩身上的衣物吸引。
九色衣料乃是日生所带走的礼品中最尊贵的一份,虽然冬暖夏凉,但很明显象征意义依旧大于实用性质。依照原先计画,当远征军离开众人视线后以这件醒目的衣料为信物,接受这份信物的人将有十分高的可能性成为乌尔村庄在联军中的眼线。
当然,村中某些人有所质疑,表示不认为有这眼线的需要,也不认为布下眼线就能够获得有价值的情报。但日生认为一旦乌尔村庄远征军曾经脱离过战场,其影响力就会严重减弱,就算还能参与决策,可是否能让其他各村点头却是令人怀疑的,毕竟丢了一整支部队还不受他人攻诘才叫奇怪。
只是当真正见到有一支部队被这九色衣料绑架,司礼心中不由得发出感叹,他从以前就认为日生是个非常过分的家伙,却没想到过分到这种地步。选支最惨的部队将对方弄得更惨,使对方除了己方再也没有人能够依靠,只有牢牢与乌尔村庄绑在一起,这等手段着实残忍。
而且更妙的是将这支部队扔到前线使其回不了联军,这样即使掌握不了联军的动向也能掌握后勤补给路线从而获得许多讯息,毕竟掌握了前线的位置就等于掌握了整体战略的走向。
区区一件九色衣料就能骗到一整支部队,某方面来说这支部队的悲哀程度真是让人难以释怀。
“敝人是格拉墨村军参谋,名为卫座,这位是敝村首领的女儿,名为织姝。因为敝村与贵村先发部队立有盟约,故前来拜会。”
先开口的不是居中的金发女孩,而是其身边的老人,司礼见这情况微微挑了挑眉毛,看了眼一旁的凑,心想为何同样是领导者的女儿却差这么多。
“看着我做甚么,有话你就说啊!”
感受到司礼的视线,女军官丝毫不考虑眼前是何种场面,直接以能够杀人的目光反击自己的上司。
见这情况格拉墨村的老人有些傻了,毕竟经过许多天的煎熬,好不容易才将精神整理到稍稍能够与人谈判的状态,但没想到一见面竟碰上这种组合,他不由得在心中咒骂,前一个也好现在这个也罢,乌尔村庄的高层真是没一个像样的。
“唉,你就不能看看气氛吗?算了,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我知道本村先遣部队有与他村结盟的经历,也知道本村与贵村有盟约,只是想问问贵村──不!贵部队能作为贵村的代表吗?众所皆知,现在格拉墨村分崩离析,敢问贵部队是以何立场前来拜会?”
司礼一开口便点出了老人最害怕的东西,也就是现在这支部队究竟算是甚么。任职司礼的他面对这类问题无比敏感,而且这种问题若不处理妥当将会连对话的立足点都欠缺,能够从根本上否决对方的任何意见,可说是跟棋下输了便翻桌一般无赖。
“敝村现时虽有多种意见掺杂,但在下任首领未被选出之前,上任首领的直系亲属毫无疑问是正统的神殿代表!”
“这只是一面之言,不被承认说再多也没用。”
“贵村的意见是不打算履行盟约?”
“非也,只是贵部队的情况不可算是贵村的主体,若只是来打招呼也就罢了,但若是要寻求帮助就必须得提出些甚么来保证即使贵村出现了新的首领,突然改变了策略也不会使我村遭受损失。”
司礼的话虽未咄咄逼人,但其中的杀伤力却是无比猛烈,话语一出所有格拉墨村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