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墨村的军人们包围住了口出恶言的女指挥官,一路走来他们经过了不少风雨,面对杜华林村以“窃贼”、“霸占者”称呼也习以为常,可直到面对眼前这名女性的羞辱他们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这样难听的话语。
这些话语的恶意并不流露于表面,但其底层却藏着真正让人不快的意图,彷佛能将人身上的疮疤揭开,让尚未愈合的伤口暴露在外,直捣人心中最不愿意提及的部分。
当来自乌尔村庄的女指挥官指责这些格拉墨村人时,他们便觉得几日前吃下的囊饼稀粥在腹部燃烧,催促着他们快点让眼前这无礼之徒闭上嘴,好使他们永远不必去听闻那些形似咒诅的话语。
护山作为此时格拉墨村军驻守的最高层级,他很想控制这一触即发的冲突,但他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制止眼前发生的冲突。连日来的挨饿与逃兵,加上现在忽然冒出全军成为他人奴隶这件事,早已将格拉墨村高层的信用挥霍殆尽,这些留到最后一刻的军人全都是依靠自身的意志力与对村庄的依恋才撑到现在,因此对他们而言护山等人的声音早就失去了制约的力量。
军人们手持武器,目露凶光,无数只眼睛在凑的身上不断打转,似乎想将这段时间来遭遇的所有不幸全发泄在她的身上,让她在闭嘴之余更后悔对格拉墨村的军人出言挑衅。
“喔,看来你们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的身分啊。算了,那也无所谓,如果你们有人能战胜我,我便当作没有这回事,不只让你们自由,还帮你们夺回村庄。”
面对无数的敌人,凑依旧出言挑衅,完全不把眼前的危机放在心上,这也彻底惹火了格拉墨村的军人,出手对其展开攻势。
凑见对方杀来,并没有做出甚么意料外的举动,只是随手放倒了身旁几名军人,确保后路,毕竟蚂蚁多也能咬死象,她就算再自信也不认为能够一次对付这么多人。
凑往包围圈外移动的行为在格拉墨村人眼里是贪生怕死的表现,使他们认为凑不过是在逞强,嘴上嚣张手中没有多少本事,也因此这些军人一个个前仆后继地冲上前对凑出手,完全忽略掉到被凑放倒在地的人数究竟有多少。
实际上在凑眼中这些格拉墨村军人各个是不堪一击,久未进食使他们力气尽失,愤怒更让他们的攻击变得一团混乱,除了人数之外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要是再多让他们饿个三天,说不定连荒野中饥饿的野犬亦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而在凑出手这段期间,其余非格拉墨村的人员则是在远处看着这出好戏,并对凑的本事感到吃惊,毕竟就在这段时间她已经放倒了数十人,就算这些人全部都是有气无力的三流士兵,依然是件了不起的创举,也使众人对乌尔村庄内人才济济一事感到吃惊。
这场滑稽的战斗从上午打到了下午,随着一开始几百人追着凑跑,到现在还能站着的人不剩十分之一。这其中的变化固然令人惊讶,然而其中却未藏有玄机,因为凑只是看准了这些人没吃东西体力不支,所以脱离包围圈后便引着众人胡乱跑,消耗对方体力,加上许多人身上穿着盔甲,手上拿着武器,体力自然消耗更快,还没碰到目标便自己累倒了。
护山见己方兵败如山倒自然不能闷不吭声,虽然他知道自己比不上眼前这位女性,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从帐中取出了一把铜剑,走到了累倒的人群之中制止众人的行为,并开口向凑宣战。
“虽然本村人员以多击少在前,但你羞辱本村人员是不争的事实,故在此求教,以辨是非。”
护山莫名认真的态度在凑心中与织姝那不明所以的天真相互混淆,她难得皱起了眉头,并开始怀疑这个村庄究竟是出了甚么错,才能把村中的管理层级弄成这副德性。
可不管对方如何,凑认为自己确实该做个总结,于是一脚勾起躺卧士兵们落在地上的铜剑,并持剑与护山对立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