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输十七局,日生叹了口气,将棋子放入棋盒内。
“不行啊,完全赢不了,就算石头开花大概也赢不了。”
“呵呵,如果你别到中盘就收手说不定会在混战中找到赢我的机会。”棋盘另一边的司礼道。
“是啊,老师,为甚么您都不走到底,两方的棋子基本上都没有交集啊。”在一旁观战的游鸢道。
“游鸢啊,你是认为我打的仗不够刺激吗?”日生笑着看向自己的学生。
“不,只是我认为有几盘老师您如果攻进去未尝不能一搏。”
“是能深入敌阵没有错,但没有意义啊,就算胜利了也一样是惨胜,我们总不能每次都期待运气与敌人犯错吧?何况这家伙根本就不会犯错。”
“我确实是不容易犯错,但并非不犯错,只是因为你不愿花成本去处理那些小地方才会被我连连得手。”
“如果从布局就能看出生死又何必去打那种没有胜算的仗?若未到不得已,果断收手保全实力才是良策,否则赢了跟输不是没两样吗?”
“细部的操作可以增加胜算,如果将每个枝微末节都结合起来就可以变成了另一种优势,而这些优势将如洪水冲破堤防一举成为更巨大的优势,所以你那种下一半的作风是赢不了我的。”
“真敢讲啊!但我告诉你,大部分的事都是在平淡的流程中推进,而且多的是布局阶段就可以看见结局的状况!你所说的那种情况就是所谓的枝微末节,只有在戏剧里才能成为主轴,与其花时间去做那种缠斗不如再多做几次全盘考量!”
“所谓一叶知秋你不知道吗!从小地方做起才能使大局完备,像你这样忽略小地方又怎么能使战略完善呢!”
“细部的处理往往要比大局花上更多的成本,一但陷入其中只会消耗资源,拖累其他部分。赢了还好说,要是输了结果就是浪费更多不必要的人力、物力与精力,这就叫做得不偿失!”
“两、两位,老师……司礼先生,你们冷静一点。”
明明只是讨论下棋的方法,但不知道为何到最后却成了两人间的唇枪舌战。游鸢左顾右盼,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怯怯地劝解。
“……算了!到底哪边的做法有效等会就让你知道!”日生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嘴上说着要报仇,可脚却往门外走,虚张声势也别这么明显啊。”司礼嘲讽道。
“只是解手,等等再回来处理你。这段时间你可别教我的学生奇怪的东西!”
“呵,你要我教我还不教呢,快去快回,别想偷溜!”
见日生离开,游鸢坐在原位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着头看着棋盘。
“你是那个家伙的学生吗?”
“是,我叫做游鸢。”碰上司礼突然搭话,游鸢有些紧张。
“别这么拘谨,我说你,难得遇到好老师可要好好学啊。”
“是!可是您方才不是……”
“你想说我不是赢了他是吗?但现实可不是棋盘,不仅每个人手上的棋子数量不同,连玩家也不只一名,所以他的下法不见得是差劲的。”
“是。”
“总之跟他相争是一回事,但我并不认为他说的话没有道理。实际上我很佩服他,若是我来教导学生就只会教出像我这样的人。可是他不同,他能够教出许许多多不同的人才,因此你也应要挺起胸膛,别让人以为你的老师教出了一个懦夫。要记住当我们站在别人面前不单只是代表自己,明白吗?”
“是!谨遵教诲!”
就在谈话到一半,走廊传来了脚步声。日生从屋外走了进来。
“你们在说些甚么啊?”
“正在泄漏你的成年糗事呢。”
“好啊!你敢嚼我舌根!”
“不服气?那就来杀吧!”
“好!杀!”
落子之声又响,两人的胜负尚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