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月光的指引下年轻商人跟随着师长的脚步穿越村中的密道前往神殿汇报这段时间所得的消息,于是他踏入了阔别一段时日的场所。
当年轻商人重新回到这座神殿时,他就不是个商人,而是游鸢,是村中的一份子。
游鸢出生在兽潮之后,那是村庄已经从复苏期走出渐渐踏入辉煌的时期。在这时期人人都有极大的志向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心力,然而他却自懂事开始不管做甚么都无法保有长时间的兴趣,耕田也好,打猎也罢,农家的一切活动他都无法持之以恒去做。
有道是“一天捕鱼,三天晒网”。
在这情况下正巧碰上了神殿的人才荒,于是游鸢的父亲决定将他送到了神殿去,至于原因究竟是望子成材还是单纯地不想看到他是不得而知了。
总之与家庭分离之后游鸢进入了神殿,在这住宿制的教育所经历了他的少年时期。
这段时期游鸢获得了相当的满足,一点都不想家,因为这里教授的东西似乎没有止尽,永远学不完,让没有定性的他随时都有新玩意能摸索。
可是人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当游鸢的同侪纷纷做出抉择时只有他一个还不知道该做些甚么,他只能看着别人往自己选择的道路渐渐走远,而在心中继续彷徨。
然而就在这时,游鸢遇到了一个人,这人是他现在的师长,名为日生的神殿参议。
这名神殿参议告诉游鸢人皆有所长,就算是没有定性的人也一定有不需要定性的工作等着他,这段话某种程度上拯救了游鸢让他不必一直苦恼。
最后游鸢选择了村中没有人喜欢的道路,加入商队。
加入商队的人必须隐姓埋名,他们必须过家门而不入,见到亲人也必须装作不熟识,虽然商队会安排他们秘密探亲,但这些机会极少,而且即使他们回到家也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地向家人述说自己的丰功伟业。
除了多样性外,加入商队必须舍弃非常多的事物,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种重量,就是游鸢的父亲第一次听到他的决定时也变了脸色。
不过游鸢的父亲没有留住自己的孩子,而是再次给了他一个名字。
游鸢三心两意的个性致使他即使通过成年礼也不知道自己该取甚么名字,“游鸢”这个名字是他的父亲所给予的第二个名字,其意义是“在天际翱翔的风筝”。
当获得新名字的那一刻,游鸢哭了,因为风筝不管飞得再远总有线能指引他回家。
领受了新名字,游鸢一直乌云罩顶的心情稍微明朗了些,尽管他还是没有办法去想念家人,但若是家人有危险他却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十分微妙的心情。
如今旧地重游,游鸢已经不会再去在意那些琐事,就如他的师长所言,学会“沉住气”了。
可是即使不去在意那些琐事,游鸢还是会不自觉地在神殿之中探头,似乎在寻找些甚么。
“游鸢,别鬼头鬼脑地转来传去。”
“我、我只是很久没来有些感慨而已。”
“就算你再怎么感慨目光也不能飘向女宿吧?”
“……啊、啊哈哈,说、说起来我们不去赴约没关系吗?”
游鸢闪避着师长锐利的眼神干笑了几声,随口转移话题。不过他说的并没有错,这个时间他们确实是以商人的身分与光头男子约好要在公厕碰面。
“不必,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们预定的见面地点不该是这种会被对方掌握主导权的地方。”
“这样不好吧?商人的基本不就是守信用。”
“听好了,首饰我们已经丢了,他们也没有看到你的脸,到时候只要来个死不认帐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吗?而且那个首饰不会有点浪费吗?”
“你以为那些人会随随便便被坑吗?那只首饰一定被做了手脚。”
“就算这样,如果他要我向神灵发誓怎么办?”
“到时候你就向他的神灵发誓。”
“唉──啊!原来如此啊!”
经过师长的提点,游鸢终于发现了自己思考的盲点,而走廊也到底了,眼前会议厅巨大的门已经打开,里头飘来凝重的气氛。
感受到会议厅内沉重的压力,游鸢又往女宿看了一眼,他依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