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炮从上空坠落地面发出震天声响,不管是哪一种部队,只要运气不好被砸中的便瞬间成了肉泥,那血肉模糊的景象让所有人胆寒,联军一方是,乌尔村庄一方也是。
而有些石炮没有砸中人,但石块瞬间破碎飞溅,刺伤了不少人,又有些石炮没有裂开,致使刻意被研磨成圆球的石炮保持动能往四周跳动翻滚,在这条路上有不少人来不及闪开,手臂或大腿被弹起的石炮击中,瞬间被卸去,更有人连脑袋都失踪了。
虽然就杀伤的人数来看石炮所杀伤的人数不足百人,装填速度也慢,跟其他部队比较起来力量并不算强,但其以重弹为主的攻击距离能达五十步外,且石块从天而降的震撼,被击中者的尸体所带来的恐惧都不是用牺牲人数说得准的。
在战场上,除了恐惧本身之外没甚么好怕的,可现在确实是恐惧亲自出手攫住了所有人的精神,刚刚提起的士气正以难以想像的速度流失,更糟糕的是就连各部队领袖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攻,因为他们也同样被吓傻了。
荣乡见联军开始犹豫,便让人将重弹换作轻弹,轻弹与重弹不同,并不经过特别研磨,就是一些长得比较好的碎石子,其特点在于射出去是散弹,从三十步外到百步外都有可能被击中,是目前乌尔村庄射程最远且依旧具备杀伤力的武器。
“转置轻弹!装填轻弹!闲杂人等退散!预备──,发射!”
随着号令声,飞石再度从天而降,这次对人的杀伤力明显提升,且数十具投石机连续射击,似乎没有停止之时,在这种恐惧下终于有联军士兵开始向后退却,更糟糕的是,他身边的督军已经被石块砸死,没有人能阻止这名逃兵。
就如同过去每一场战役,一旦第一个逃兵出现又不去制止,那么这些逃兵将会越变越多,最后成为一条逆流的力量破坏整个战局,而这种情况又属恐惧在所有人身上蔓延时特别严重──
──现在,正是恐惧蔓延之时。
联军后方开始出现逃兵,部队接替出现断层,中营城墙外的压力便迅速减弱。
“对方在撤退了!兄弟们振作!”
守军的士气赫然高涨,从身体深处涌出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将来犯的敌军排除,而就在这一鼓作气击退了联军部队后,来犯的部队已经变得三三两两,前后不接,已未能构成威胁。
联军一方已经慌了,他们的部队本就是各自为政,这村不听那村的,那村不听这村的,现在逃兵却是不管哪个村庄的全混在一起,谁又有魄力能阻止这些逃兵呢?
见联军开始向后撤离,荣乡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敌人,当下派出两支部队从中营南方与北方共同出击,一方为重装混弩箭部队从后方追赶敌人,一方为骑兵队先绕至前方妨碍敌人。
这时,原先准备好的壕沟终于发挥作用了,先行一步的骑兵将火把扔入壕沟中点燃木刺,原来这些木刺有些泡过油,底部又有不少干稻草,一旦碰上火便会开始燃烧。
战场上数道火墙升起,人类身上潜藏的兽性似乎也被同时点燃,推挤、回避后破坏队形、内哄而刀剑相向,联军深处长久以来的矛盾全被掀开,霎时间彼此相残,死去的人数比在中营城墙下死去的还要多。
弩箭部队从后逼近,拉开的半月形阵形在平坦的土地上有着难以言喻的优势,没有形成圆阵的部队全逃不过这种攻击。
紧接在弩箭部队后方的是长保的部队,他们沿途将脱队的联军俘虏,这支部队于今日俘虏了比自己多上两倍的敌人,至此,联军已经无法再继续对乌尔村庄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