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宴会大厅里响起了优美的古典钢琴曲。
林苏音穿着苏衍替她定制的淡紫色礼服,莲步轻移,婷婷袅袅地穿梭在人群中。
一会儿跟着林国文去见许云歌,一会儿又见LDG总经理。
“苏音啊,这次能和LDG合作,你居功至伟,叔叔敬你一杯。”林国文和颜悦色,林苏音也不得不赏脸。
“这是我该做的。”
一杯红酒下肚,林苏音脸颊微微发烫,她一向不胜酒力,只能点到为止。
林国文也不难为她,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个董事长,只是个挂名而已,以后林氏产业,还是要交给你的,你知道,我膝下无子,好不容易收养一个,又是个没出息的,以后还得看你啊。”
自从父亲离世后,她很少能有和叔叔推心置腹的机会,之前两人甚至还视彼此为敌人,可如今听了他的话,林苏音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但是,你妈妈和妹妹那边,你要多小心。”还没等林苏音回应,林国文便提醒道,“那天找我去转移股权,今天早上还找我,要把你名下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苏乐,我拒绝了,可拒绝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啊,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林国文隐晦地跟她说了些什么,林苏音心里一阵担忧。
早上出门是偷偷跑出来的,这会儿,林母和林苏乐应该回家了吧,发现她不在会不会大发雷霆?
林苏音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端起香槟色桌布上的红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像个机器人似得,动作机械重复。
“你怎么了?”许云歌穿一袭华美的深紫色长礼服,天鹅颈上,璀璨的蓝宝色在水晶灯下发出耀眼的光。
“啊?”林苏音猛地回神,不咸不淡地回道,“没什么。”
“是吗?”许云歌勾起嘴角,林苏音这才发现,她的左边嘴角有浅浅的酒窝,甜美可人。她轻轻地推了推林苏音纤细的胳膊,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生气苏衍跟别的美女跳舞?”
她这一说,林苏音才发现,不远处的灯红酒绿中,苏衍和一名年轻女子勾肩搭背,正贴身跳着华尔兹。他的手搂在那女子的纤腰上,好不暧昧。
那女人林苏音认识,林氏一枝花嘛,是林氏企业里有名的小妖精,林氏里的男高管几乎被她勾搭了个遍,据说还曾经去林国文办公室示好,结过被赶了出来。
那女人,大欧式双眼皮,尖下巴,鼻梁整的比男生的还高,一副网红脸的模样。
可看那苏衍,满面春风,似乎很享受。
林苏音不禁来气,好色的家伙,色胚!
“他就是这样的。”许云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知道,他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还勾搭了好几个十几线小明星,把我气得。”
许云歌说着皱了皱眉:“不过无所谓,反正现在他不是我男朋友了。”
林苏音看她脸上坦坦荡荡,似乎没什么私情,不禁忍不住好奇,眯起眼睛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啊,他劈腿?”
许云歌认真地咬着红唇想了良久,才缓缓说:“你不觉得他很冷血?”
是!
“你不觉得他根本没有心?”
根本没有!
“你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虽然他笑着,我也笑着,可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而他,只是为了让我笑二笑,你理解那种感觉吗?就是,你发现,他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他根本不在乎,可他依然很绅士的对你很好,那样的感情真的很……很假。”
许云歌颓丧地叹了口气。
啊?是这样的吗?
林苏音不禁失落,他好歹对许云歌还很好很绅士,对自己,那脾气,跟火药似得,说炸就炸,还时不时来个冷暴力。
“所以最后我受不了了,就分手了。”许云歌嘟着嘴,委屈又无奈地摇头,“我也知道,我根本驾驭不了他,索性放开,所以我们分手后,关系也还行,还算是朋友。”
“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我这么骄傲的人,才不会求着他逼着他爱我,还不如就放开。”许云歌看着远处苏衍的身影,又看了看手指上那硕大的鸽子蛋,“再说,我都要结婚了。”
她说完,笑着朝林苏音挥了挥手,林苏音噗嗤笑出声来,拉住她的手仔细端详那款戒指:“那就恭喜恭喜咯。这钻石还真大啊。”
“那是……”许云歌淡淡地笑,“其实,他是我曾经的心理医生,在美国的时候,我都是找他的,后来他回国了,我们就联系上了。”
“喔,这样啊。”林苏音赞叹地点头,“也不错啊,至少,他会懂你啊。”
许云歌嘴角浅浅的酒窝里又盈满了笑意,端起瑰丽的红酒敬她:“那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真爱。”
真爱?
林苏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哪来的真爱,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人,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动物,爱情啊,太遥远了。
她不知不觉中又喝了很多杯,酒气上头,胃里一阵恶心。
林苏音避开人群慌忙跑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好久才稍微好受了些,她捂着胸口,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身后突然出现一张和她相似的脸。
“啊!”
冷不丁地被这么一吓,林苏音腿一软,差点没瘫倒在地,她手撑着水池,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颤抖地说:“苏乐,你,你怎么来了?”
林苏乐并没有说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地往水龙头下摁,打开冷水,把她整个头都摁进了水池。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所有属于我的一切,我都会夺回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一件一件地夺回来!"
她声音凄厉又充满了憎恨,林苏音被死命地摁入水中,呛了几口水,只知道死命地挣扎,什么都没听见。
忽地,身后手一松,林苏音纤细的双臂撑住身子直起来,镜子里,她身后的人已经消失了,而她脸上残妆斑驳,睫毛膏晕染了一圈,头发湿哒哒地垂在额头,因为咳嗽双目赤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