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可能是受了神仙索那绝技的影响,干起活来特别有力气,我心想:“这是给我家干活,绝对不能比他差上一点!”也拼着自己全部力气,干了起来。时间不大,我们二人便合力放倒了一棵树,修整掉树身上的那些枝杈,将树分成三段,两人犯起愁来。这三段木材,每段最少也有六七百斤之重,从这里到木匠铺,最少也有七八里路之遥,我们到底该怎样将它们运回家?
亮子拍了拍树身说:“十三哥,要不我们两人合力扛上一根?”
我说:“看来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了七八十米,便累得不行,将木头扔在地上,两人骑在木头上,亮子气喘吁吁地问我:“十三哥,有没有啥省劲的法?”
我心中一直叫苦,若是我有省力的方法,何必苦受这罪,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刘镇长临走前说的话,我说:“你爹临走时候不是说‘没准我这内功法门,还能帮助你们两个抬树呀!’吗?我们现在何不试试看?”两人连忙按着刘镇长所教的内功心法,在身内运行着气息。
过了一会,亮子笑着对我说:“十三哥,我现在感觉不累了,我们接着干!”
两人合力扛起那段木头,我只觉得那段木头依然重得要命,连忙运起刘镇长所传授的内功心法,只觉得肩上的重量一点点的减轻,我正在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亮子咧着嘴喝道:“十三哥,你快停停吧!我受不了了!”
两人又将木头扔在地上,我拍着亮子的肩说:“兄弟,我的意思是,你抬着木头的时候,也要运行着师傅教我们的内功心法!”
亮子有许哭笑不得的说:“十三哥,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刚才受的那罪,是人受的吗?”
两人又休息了一会,扛起那段木头,这回,我们二人竟一直走回了家!我深深的佩服刘镇长教我们的那段内功心法,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对干活还有这么大的帮助。
师傅看着我和亮子脸上露出少见的微笑,说道:“你们两个累吗?”
还没等我回话,亮子连忙回道:“师傅,我们不累!不累!”
我心中暗骂亮子脑袋冲了泔水,但想到给我家干活,这小子竟然如此恳下力,也装作没事一样说:“是的,我也没感觉到累,亮子,要么我们现在,去把剩下那两根木头也扛回来吧!”
亮子说:“好啊!”
我能从亮子的表情中,分析出明显的不情愿,但只恨他刚才不听我的指挥,这只是给他私自做主的一点惩罚而已,亮子低着头无精打采得跟在我的后面,两人一路无语,等到了地方,亮子一屁股坐在一段木头上说:“十三哥,你就真的不累吗?”
我说:“我是累的,只是你说你不累,为了达成你的心愿,我也只能如此了!”
亮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都说你们城里人灵透儿,可我看你,却笨的可以。”
我装作有些生气的说:“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和我直说,别在转弯抹角的,不然我总是错误理解你的意思,还有就是我没有发表意见之前,你最好保持沉默。”
亮子哈哈大笑说:“十三哥,原来你是怪我抢了你的话!”我没想到这次亮子竟然变得如此聪明,我也跟着他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再歇息了一会,合力扛起另一段木头,便向家的方面走去,这次亮子好像有意有我过意不过,走在前面甩开步子一路狂奔,我很是无奈,只得运足力气,拼了性命努力在后面跟着跑。亮子再跑一会,见我依然能承受的住,可他的步伐,却变和慢慢地松懈了下来。这正好是我表演的时候,我运足力气,推着木头向前跑去,亮子这回终于变得心服口服起来,跑在前面连连喝着:“十三哥,十三哥,你就停下来咱们歇歇吧!这样下去,我非得让你整治死不可!”
两人停下脚步,放下身上的木头,我看着亮子无辜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亮子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以后两个总是在伐树中暗暗较技,但结果总是超出亮子的想像,也让他懂得了一个道理——做人要实在!
晚上,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饭桌前,听着师傅讲得一些有关机关制作的东西,亮子只听得昏昏欲睡,不时的如小鸡啄米般的‘磕头’,我使劲的掐了他一把,亮子打了个机灵说:“师傅,说到哪了?”
师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睡觉去!”
亮子夹着行里,跟着我走到了我们住的那间小屋,两话不说,将自己的被子铺在了炕最热乎的地方,我没有理睬他,洗漱完毕后,拿出师傅的图纸,认真的琢磨起机关制造的方式。
谁知亮子睡到半夜,一掀我的被子,竟然钻进了我的被窝,我看着他又薄又小的被子,确实不够保温,被将他的被子,压在了我们的被子之上,继续看我的图纸,再看一会,我睡意笼头,钻进被窝,谁想到竟有一个碰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的屁股,我用手轻轻一摸,大声的惊叫起来:“你小子,睡觉竟然不穿内裤?”我一把掀开被子。
亮子也醒了过来,发觉自己竟然裸露在我面前,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藏住自己身体最隐秘之处,一个又白又亮的大屁股不时的在我眼前晃动,亮子揉着惺忪的眼皮说:“十三哥,什么叫内裤?”我一时无语,这也怨不得他,这种物资匮乏鬼子统治区,没有见过内裤是正常的,我摇了摇头,找出自己一条内裤扔给了他。
亮子穿上内裤说:“这个小东西还挺管用,把我这个大东西都屈服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
除此以外,我又教了他每天怎样刷牙,怎样注意卫生,等一些日常生活问题。也是从那时起,我们白天便开始了扛树的较量,晚上被窝里抢被子的较量也正式开始了!
时间一晃,已是一年过去,在这一年里,刘镇长每天早上,都要传授我和亮子红手绢门派的绝技。还是那个寒冷冬天的早上,刘镇长将我和亮子叫到一起说:“十三、亮子,我所会的实用性东西,都教给你们两个了,一些花里胡哨的骗人小把戏,你们学了也没用!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否将那套‘八卦游龙的身法’和那‘十字鸳鸯刀’练得怎么样了?”
亮子咧开大嘴嘿嘿一笑说:“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除了‘神仙索’的技术,我没十三哥练的好,‘八卦游龙的身法’和那‘十字鸳鸯刀’我想,不比他差!”
我看着刘镇长点了点头,亮子这么说,我并不反对,毕竟他那体大腰圆的身材,能练会这‘十字鸳鸯刀’已是难上加难了,因为师傅私下里告诉我,这‘十字鸳鸯刀’乃是红手绢开山祖师红衣所创。红衣祖师乃是女流之辈,所创的刀法,也多为女人实用一些。那‘八卦游龙的身法’和‘神仙索’这两门绝技却是连绳祖师所创,我深深地佩服连绳祖师的所创的绝技,特别是那套‘八卦游龙的身法’,在我的身上,完全展示出了祖师连绳的伟大智慧。
刘镇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亮子,随手折下几段树枝,扔到我和亮子面前说:“那好,你们两人就来和我切磋一下。”
亮子看了看我说:“爹,俩打一,不合适吧!”
刘镇长朗声长笑,说:“若是你们两个能三十招之内,夺下我手中的兵器,你们就算学成了!”说完,只见刘镇长双手一抖,不知道何时,手中已多了两柄短刀。
亮子看着刘镇长手中的两柄短刀,倒吸了一口凉气说:“爹,你用刀子,让我们两个用棍子,也太不公平了吧?”
刘镇长怪怪地一笑说:“好了,你们看招!”“看招”两字刚说完,手中两柄短刀一分,一左一右的攻向我和亮子。
我知道刘镇长在考验我们的功夫,脚下踏上‘八卦游龙的身法’早已远远得闪开了。可亮子却并不如我这般聪明,他脚下方位轻轻变动,右手短棒使了个‘粘’字决,将刘镇长刀上力气卸掉,左手短运足力气,朝着刘镇长当头劈下。
我心中暗暗感叹:“没想到这小子,竟将这套刀法使得如此巧妙!”可他朝着自己的爹,还是我们的师傅竟下这种狠手?我右手的短棒,使了个‘引’字决,将亮子左手的短棒挑开,左手短棒已向刘镇长腰间刺去。
亮子和刘镇长两人同时一愣,我左手短棒停在刘镇长腰间,嘿嘿笑着说:“师傅,咱们就别比了!”
刘镇长看了看我,一声大喝:“再来!”手中双刀上下一分,朝着我项部,腰间两处要害斩来。
我心中暗叹自己的无辜,只好展开‘八卦游龙的身法’向后退去。
亮子听到“再来”两字,手中短棒运足十成力量,追着刘镇长便展开了‘十字鸳鸯刀’的功夫。
我暗骂自己“活该”,还本是‘二打一’的游戏,经过我这样乱伸手,现在却成了‘三三对打’的游戏,最可怜的却是我,总是要躲避刘镇长背后那两柄真家伙的攻击。
此时只见树林中,三条身影来回蹿动,真成了‘你追我躲,你闪他攻’的捉迷藏游戏。不知不觉间,三人便交上了两百余招;我跑在前面不时的喊:“师傅!师傅!行了,你就别打了,我们三个都收手行吗?”
刘镇长追在我的后面回道:“我就不信,我就撵不上你!”
亮子在刘镇长后面大声地喊道:“爹!你到是服不服?”
刘镇长听亮子这样一说,更是恼怒,手上刀法变得更加凌厉起来,紧追着我不放。
我在前面连连躲闪,又过了四五十回合,我心中想:“这样躲下去,要躲到什么时候?”寻机看了看追在刘镇长身后的亮子,大声喝道:“亮子,你就不能讨个饶吗?”
亮子这回终于纳过闷来,停了下来,将手中两枝短棒一丢,说:“爹,行了,你真打不过十三哥我们两个的!”
我心中暗骂亮子是个浑人,只怕他这句话再次惹怒了刘镇长,没想到刘镇长听了亮子的话,竟然停了下来,本以为他定当怒发冲冠,谁想到却是满脸笑容,我连忙拉住他的手说:“师傅,我永远是你的徒弟!”
刘镇长哈哈大笑,拉过亮子的手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能教出你们俩这样的徒弟,那是我刘一手的骄傲!其他的东西,你们就不必和我学了,你爹自会教会你们的。”
我听了这话,傻傻地站在当地,亮子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这个我能原谅他,因为三个月里,他只是我家里的一名普通的劳工。师傅除了在一开始时,教了我们两人一段内功口决后,便再也没有教过什么东西了。他每天只是反复的淬炼着两块破铁,一有时间,就让我和亮子学猫、学狗、学鸡、学猪叫,或者就拿一些亮子看不明白的图纸,翻来覆去的讲着。我倒是觉得这门机关学博大精深,里面竟然还有许多毒药、迷烟、消息埋伏的设计与破解,可亮子却是一窍不通。
现在,我敢保证,我除了是个机关制作设计大家,还是个制毒、解毒的行家。
刘镇长看着亮子奇怪的表情问:“亮子,怎么了?是不是你师傅太厉害吓着你了?还是你学艺不精,让师傅训斥了?”
亮子说:“什么学艺不精呀!我只是他们家的一个劳工,去了一年了,半点东西也没学会!”
刘镇长听了,双眼一瞪,伸出左手“啪”地抽了亮子一个耳光说:“你小子,竟讲胡话,若是你师傅没有教你东西,你哪里有能和我战平的身手?”
亮子摸着自己的脸,想了想说:“师傅只是教了我们一段内功口决……”
没等亮子说完,刘镇长“啪”地一下,又抽了亮子一个耳光,说:“我教你们的口决,过于阴柔,可刚才和你交手,明明感觉出你的内功,却是钢中带柔!这段口决,你爹我这辈子也想不出来,若不是李师傅,你小子现在还是个混蛋!”
亮子听得一时之间竟愣在那里。
我也能从这一年的伐树中感觉得到,我们的体质变得越来越好,体内有着两股不同的气息,一股是暖暖的,一股是凉凉的,当这两股气息结合到一起时,全身无比的舒坦。从开始的我和亮子两人合扛三分之一棵树,变成现在一人便能扛起二分之一树,我觉得不但力气充满了全身,而且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
虽然那些机关设计制作,一点也进不了亮子的大脑。但我也能明显得感觉得到,他有肌肉变得更加结实有力了,身手也变得更加敏捷起来,但在我心中,依然是个脑袋大的苦力。
亮子伸了伸舌头说:“爹,没想到我师傅竟比你高明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