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就是这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是不得不说,生命也是天底下最奇妙的东西。他可以让人绝望,也可以让沉浸在绝望中的人产生出希望。
葛承眼下就在尽自己所能,让这种希望无限的扩大化,不但要救这个孩子,啊还要尽全尸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将这个本不该死去却频临死亡的产妇从死亡的边界线上给拉回来。
葛承忙的不可开交,他讲自己精心准备的药箱子翻的乱七八糟,但也谈不上手忙脚乱,他从药箱子当中找出了几天以前准备好的钢针和用羊肠子做成的缝合线。
在做这个的时候她也是尽可能的想以后说不准会用的着,毕竟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着中医无法达到的东西,礼服缝合,虽然他一心想着中医奇妙无比,可也承恩西医在默写领域确实有着不可代替的作用。
“这是?”刘大夫看的一愣一愣的,满脸震惊的问道。
葛承手上的动作不停,解释道:“这是我自制的羊肠线,这线取自于样的身上,不想那些葛麻做的线,如果用那种线,就会让人的身体生出排斥,即便缝合好了,伤口也会发……恩变化,对病人的身体没有好处,所以我爹教我如果遇见这种情况就一定要用羊肠线,人的肌肤有自愈的功能,就好像你的手被不小心划了一个口子,即便不采取任何医治的措施,时间一长也能自动的愈合,但这个产妇的伤口较大,所以就要人为的让他的伤口合在一起,经过调养用药,就可以将伤口愈合,完好如初,当然肯定会留下疤痕。”
刘大夫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不但亲眼见识到将一个难缠频临死亡的母子救了下来,还见识到用支线缝合伤口这汇总以往从未见过,甚至有些荒谬绝伦的东西,这些东西要换做平时有人面对面的跟他说,他少不了就是一通训斥,说一句荒谬、但如今亲眼所见,却不得不承认以往自己的多么的渺小,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原来医术还可以这么用。
要知道,难产导致的产妇假死可从没有人能治好的,一般遇见这种情况也就只能准备后事,草草下葬,可如今葛承的一番作为彻底的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这种手段,称呼其为逆天也毫不为过。
当葛承最后一针结束,他长长的输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此时他才感觉到身上一针凉意,原来是身上的衣衫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全部,紧紧的粘在身上,这时才感觉到难受。
可看着那个产妇,还是咬了咬牙将羊肠线隔断,艰难的从药箱子里拿出了他自己调配的云南白药,将其撒在产妇的缝合线上,然后又拿出了一团纱布将其包扎好,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产妇身上。
这一天,葛承拿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早就已经让刘大夫目不暇接了,当看到那个纱布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眼下刘大夫还需要时间要将今天看到的一幕幕给消化掉,否则照他的话说,他估计要疯。
接着,葛承又摸了摸产妇的脉搏,虽然微弱,但也就是失血过多的虚弱,开一剂四物汤调养一段时间,应该救没事儿了。这时候葛承已经完全处于虚脱的状态,浑身无力,就算要站起来都不可能,这时候那个护卫头子见葛承瘫坐在地上,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问道:“公子,身体无碍吧?”
葛承微微一笑,道:“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这个产妇可算是救下来了。”
就在这时,那个年轻男子一下子就冲到了他娘子的身边,看着他娘子的脸色有些人样了,才担心的问道:“活神仙,我娘子没事儿吧。”
葛承有些想笑,这就是活神仙了,这古代人啊,可真伤不起,当下无力的说道:“告诉你,我今天用的办法以往旁人剑斗没见过,别说试了,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刨开你娘子的肚子将孩子给拿出来的。”
“啊?!”那个男子傻眼了,嘴巴张的老大,可不是,在他的认识当中开膛破肚那可是针对犯人的刑罚,可用来救人治病还是头一回儿听说。
葛承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娘子和孩子不都好了吗?”
那个男子才憨憨一笑,挠了挠脑袋,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活神仙,我真不是东西,您都救了我娘子和孩子了,我还没良心,您打我两巴掌,给您解解气。”
“成了,甭说废话了,告诉你,你娘子的肚子上还有一道伤疤,被我暂时缝合了,而且还有些血气不足,不过不用担心,这个伤疤只要慢慢调养会没事儿,给,这是我配置的度假药粉,你可别弄丢了,弄丢了全天下可就找不到了,记住要暗示给你娘子换药,切记不可吹风沾水,否则有性命之忧,还有就是我一会儿开一剂方子给你,按照方子上抓药,可补足你娘子消耗的血气。你都记住了吗?”葛承一条一条的叮嘱道,生怕这人露听了什么。
那个男子倒也还算记性好,认真的听了还问到:“那我娘子的伤疤会不会……”
“一定会!”葛承沉声说道:“不过你放心,短期内只要你按照我的法子给你娘子按时换药,在配合我开的药方服药会没事的,我现在要赶路去长安,哪里也还有一个向你娘子孩子一般等着去救命的人,所以,抱歉我不能留下来,不过你放心,长则一个月,短则二十天我会来找你们的。”
这也是有必要的,天知道这个伤口会不会感染发炎?这在露天做手术相当的危险,也只能从回长安的时候在来看一眼,再说了,嗨哟啊拆线呢不是?
那个年轻男子仔细的听了,泪眼朦胧的说道:“活神仙救命大恩,我无以为报,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咚咚咚”的使劲的磕下去,才磕了几个,额头上已经泛红了。
他身后的那些人相比也是他们家的长工,也跟着他们东家给这个活神仙磕头。
葛承一下子动情了,这就是最最善良朴实的老百姓啊。
“不用……不用,你们快别……”说着葛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而刘大夫看着这一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葛承其人,老朽不如也。”
那四个护卫也听见了刘大夫的话,相视一眼,像是同时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
过了一会儿,那年轻男子硬是要报答他的救命大恩,还说要顾上几十个丫鬟伺候葛承上长安,当时就吓的葛承头一缩脑袋一歪,这可是暴发户的行为啊,咱可千万不能干。
为了不和他纠缠这个话题,葛承道:“你去看看你娘子醒了没有?”
那个年轻男子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声,去看了一眼,喊道:“娘子,娘子?活神仙,我娘子还没醒。”
葛承‘哦’了一声,勉强的想撑着地起来,那男子看见连忙上去搀扶,“我来,我来,活神仙,您别动,我扶着您。”
葛承被弄的哭笑不得,从药箱子里拿出了一块麝香,扣下来一点,递给那男子道“你去,将这个东西抵在你娘子的嘴巴里面。”
那年轻男子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的接过麝香,照着葛承的吩咐去了,掰开他娘子的嘴巴,将那一小粒麝香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咳咳……厄,孩儿,我的孩儿,……呜呜……”
“成了!”那个年轻男子高兴的直拍手,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那意思是,真行了。
那些人也看的目瞪口呆,这活神仙太神了吧,不知道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就让人醒了过来。
“娘子,娘子,孩子没事儿,孩子没事儿。”那年轻男子握着产妇的手,小声的安慰道。
那个产妇看了看周边,又看了看她自己塌陷下去的小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相公?我们的孩子呢?”
那男子笑了一下,指着被一个大汉的怀里,“你看,不就在那,忘了告诉你了,是个大胖小子,哈哈。”
那个产妇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虚弱的伸出手,道:“相公,给我,给我看看我的儿子。”
“诶。”男子答应了一声,回头说道:“把我儿子报来给我娘子看看。”
产妇看着那哇哇大哭的孩子,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的留了下来,男子看的也是一阵唏嘘,跟着他娘子嘤嘤的哭着。
二人哭了一阵,那产妇才问道:“相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乎那年轻男子将所有的经过经过他一番添油加醋后给说了出来,口沫横飞。
葛承和刘大夫看了直摇头,但也只能苦笑着,拿他根本没办法。
那个产妇看向了那个为了救自己反倒倒下了的年轻大夫,充满感激的叫了一声:“恩公……”
葛承笑了笑:“无妨,已经没事儿了,好好将养身子,很快你们一家子就能享受弄子之乐了。”
“谢谢恩公大恩……不知,不知道恩公,恩公能不能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好让我们一家子都铭记……铭记……”产妇艰难的说道。
那年轻男子一听,忙点头称是,“活神仙,求您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众人也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活神仙就起个名字吧。”
“活神仙,您就给咱们小东家起个名字吧。”
“活神仙……”
葛承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刘大夫,而那老头反而转过头去,那意思是,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
葛承无奈的摇了摇头,思索了一番,说道:“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在念着他的好呢,也是他娘亲含着最后一口气不愿走,我才能发现,是靠着他娘亲遗留下来的恩情才活着的,我看不如就叫遗恩,时刻不忘他娘亲的活命之恩。”
“遗恩,遗恩……好,我的孩子就叫遗恩。”产妇欣慰的笑道。
两个时辰之后,众人将产妇和孩子给送了回去,葛承和刘大夫也去了‘陆家庄’梳洗了一番,才从新上路。
在陆家庄的路口,那个年轻男子,也就是陆家庄的庄主,带着一众人等站在路口眼见着葛承他们的马车渐渐的消失,眼中被一层水雾给代替,嘴里喃喃念道:“活神仙,您会有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