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鸿和陈万廷两人互视而笑,让吴容十分不爽:“难道我说错了吗?学校里能有这种思想的没有几个,再说那首诗不是有一句,鸿在唱歌吗?”
“一定是什么?哼,这种模仿他人的东西,我才懒的去看!”陈万廷的骄傲确实不会去看也不会去写那种抄袭的诗,因此学校的诗歌大赛,他根本没有参加。
“这点我也可以保证,那首诗的确不是陈万廷写的!”宁鸿向一脸疑惑的同桌保证。
“他说的也能信?”吴容显然对陈万廷成见颇深。
“鸿,她爱信不信,你还求她信干嘛?”陈万廷的表情就是你何必对牛弹琴。
“那这首诗到底是谁写的?”吴容看他们俩心知肚明的样子就明白他们肯定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
“是高三……”宁鸿正想说出口,被陈万廷制止了:“鸿,你不要说!”
“你不说才有鬼呢,小鸿,你要告诉我真相,难道你忍心看我成了替罪羔羊?”吴容随后把自己遭到怀疑,让班主任找去谈话的事告诉了同桌。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段时间,你心情不好。”宁鸿于是不顾陈万廷的反对,把那首诗的真相告诉了吴容:“有个高三的女生暗恋陈万廷,写了那首诗给他,陈万廷把本夹着那首诗的书还给那个女生,后来不知道那首诗就怎么传了出去。等事情闹大了,那个女生很害怕,还亲自来找陈万廷,恳求他一定不要把她是写这首诗的事说出去。接着不知怎么搞的,就变成了写诗的是初三女生的传闻。”
“哈哈,学校的老师就是笨,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来龙去脉。”陈万廷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其实他没说,那首诗他确实改了一个字,“秋天深了,谁在唱歌”变成了鸿在唱歌。至于后来传出的事是帮那个高三学姐掩盖真相的。
“罪魁祸首还不是你,要不是你,怎么会惹出那件事?最后我倒成了替死鬼!”吴容真是气不过,要不是陈万廷,怎么会闹出那些事?
“那是你活该倒霉,谁叫你树敌太多?诗即使不是你写的,为什么会有人写举报信指名道姓的说是你写的?”陈万廷幸灾乐祸,想不到当时那首歪诗还引出那么多事来。
“我树敌太多?我除了你,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这么整我!”吴容一口咬住陈万廷。
“鸿,我早告诉过你,这人是不可理喻的,你还不信!”陈万廷事不关己是问心无愧。
“陈万廷,你能不能闭嘴啊?你忘了我的约法三章吗?”宁鸿连忙喝止。
“去,简直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嘛!不说就不说,我陈万廷做的事难道还不承认吗?”陈万廷是一语双关,既答应了宁鸿也回应了吴容。
“吴容,我看这件事还是要问班长,你不觉的他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吗?”宁鸿回想起上两次邹航的言语好像真有什么事对吴容说似的。
“班长?关他什么事?”吴容一提到邹航还是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知道一些事。”宁鸿提示道。
“是嘛,他如果知道的话,班主任应该也会知道的。”吴容当时对邹航避而远之,所以有些事她确实是不知道的。
“那个告密者实在太可恶,竟然造谣生事!”宁鸿对这种行为也是深恶痛绝。
“我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竟然这么害我!”吴容心中反感的可以列为敌人的只有两人,除了陈万廷,另外一个就是金宁。
“陈万廷不会打小报告,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宁鸿附在吴容耳边说道:“他这个人很臭屁,除了女孩子来缠她,很少有人可以抗拒他的魅力。所以说,你是唯一例外。”
“什么例外?”吴容傻傻反问,一脸不解。
“陈大少自认魅力无限,有绅士风度。”宁鸿一说,立马引起吴容的反弹:“他有绅士风度?真是笑掉大牙!”
“呵呵,所以说你是例外,不为他所动,他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宁鸿低笑道。
“什么啊,小鸿,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吴容对陈万廷是敬而远之的。
“哈哈,吴弟啊,你也太笨了,这关我又赢了!”那一头陈万廷没事干,一个人去打篮球也没意思,和吴业鹏联手打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我认识陈万廷这么久,从来没看过他这样。”宁鸿说这句话时,心小小的虚了一下。
“我倒没想过你会这么想,反倒是你,难道看不出他对你是跟别人不同的吗?他好像很听你的话,学校都在传你跟他的事。”吴容摇摇头,一老一实的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事实。
“吴容,你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乱说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根本不是什么恋人之类的关系。”宁鸿很生气的撇清和陈万廷的关系:“那些女的就像花痴一样,爱嚼舌!陈万廷之所以让着我,还不是因为我哥拜托他的缘故嘛!”
“我知道,我知道你哥哥很关心你,你别生气!”吴容连忙安抚她,这几天相处下来,知道宁鸿对自己的哥哥有种异常的依赖,一提到他不能回家过年,心情就很低落。
晚饭时,陈时把李婶,阿芳全叫到客厅一起吃饭。宁鸿看孙司机在一旁媚笑,心里就觉的十分不舒服。果然,吃到一半,陈时让孙司机开了一瓶香槟,然后每人都倒上一杯。
“来,来,今天高兴,大家都喝一杯。”陈时拿起香槟,开口劝酒。
“爸,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连我们都可以喝上一杯?”陈万廷不解的问道。
“今天是大寒,二十四节气的最后一个,能不值得庆祝吗?再说香槟也不是什么烈酒,你们喝一小杯应该没事!”陈时的理由太过牵强,至少宁鸿是不信的。
“姐姐,这香槟有好多气泡哦!”吴业鹏迫不及待的拿起杯子左看右看。
“喝吧,没事,是甜的。”陈时鼓励道。
“哇,真的有点甜哦!”吴业鹏喝了一口,连忙吐吐舌头。
“哈哈。”整桌人都笑了起来。
“快过年了,你妈妈也担心你们,明天我就送你们回去。”陈时这才说出目的。
“是嘛,姐姐,我们要回家了吗?”吴业鹏很兴奋,尽管在这里很开心,可离开家里好几天,心里还是想家的。
“嗯,那我们晚上收拾一下。”吴容看了一下宁鸿,也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我小时候也是像你们一样渴望过年,可到我这个岁数就害怕过年,一过年就又老了一岁了!”陈时的感叹,引起孙司机、李婶、阿芳他们几个大人的赞同,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眼看一年年过去,自己也不知不觉老了。
“不管怎样,年还是要过的。我们中国人过年就是讲究一个团圆。不管是谁,不管多远,一到过年,就是离家很远也要赶回家去过年的!”陈时的这番感叹让宁鸿气的牙痒痒。
宁鸿不是傻瓜,她岂能听不出陈时的意思?这老狐狸敲锣打鼓的心里想的不就是拉我回家吗?晚上吃的这一餐,恐怕也是最后的晚餐,遣送了吴容姐弟,可能李婶、阿芳都要打道回府,那么这里就只剩她一人!所以他打的如意算盘就是算准她不得不投降,到时只能跟着他回到那个家过年吗?
“小鸿,你大哥不回来过年吗?”陈时果然按捺不住了。
“农历过年有什么意思?春节是早该被淘汰的节日。国外的新年都是在元旦过的,那才是全世界都通行的节日。”宁鸿不在乎的说道。
“呵呵,是啊,你们年轻人都兴西方的那一套,什么万圣节啊,什么圣诞节呀,倒是我们中国传统的新年不作兴了!”陈时一付开明的样子。
“万圣节就是像我们中国农历七月十五的鬼节,圣诞节就是那个耶稣诞生的日子,我们不是信上帝的,过那个节日有些不伦不类。”陈万廷接口道:“所以说我们中国人特崇洋媚外,凡是西方的都好!”
“陈万廷,你是指谁啊?”宁鸿坐不住了,一说到她大哥就像捅了马蜂窝。
“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万廷这才后悔自己大发议论却搞错时机。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宁鸿站起身往楼上走去:“我倒看看你不崇洋媚外,你这爱国主义,往后就不要跟我提出国留学的话!”
“小鸿,万廷,你们不要再争辩了,我们中国至少落后国外的先进技术二十年,这是事实。你大哥楼竑出去留学深造,还不是等留学归来、学有所成,洋为中用嘛!”陈时连忙劝道:“你们也都一样,以后要是能出国深造的,都是要走出去的!”
“我也吃好了,我上去看看小鸿。”吴容听这话挺尴尬的,急着跟上楼。
宁鸿没有回房间,到顶楼的花圃去了。吴容一看她不在房内,就也往顶楼走去。宁鸿挺爱惜花花草草的,有时候也会想出奇妙的点子来侍弄那些树:她用彩色的水笔把仙人掌涂成颜颜色色,然后用五彩的纸折成很多花挂在枝头,这样远远看去真像是百花齐放的春天。
“假花就是假花,没有香气,没有生命,就算再逼真,假的只能是假的!”宁鸿在花圃喃喃自语,然后抓起一朵米色的纸百合,用力揉碎。
“小鸿,你干嘛扯掉它?那是你辛苦折的。”吴容想制止却来不及,那些纸花是她和宁鸿花了不少时间才折成的。
“你不用管我,反正我都是要一个人的,你们要走就走吧!”宁鸿背对着她。
“我是想多陪你几天,可是我妈妈……”吴容明白宁鸿的意思,可她真是做不了主。
“你知道吗?我只恨自己逃不出那里!”宁鸿站在屋顶,远眺群山,幽幽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无法原谅他,我不想回到那个根本不属于我的地方!”
“小鸿……”吴容除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她无法原谅的人指的应该是她的爸爸,她的事,吴容也不是很清楚。
“吴容,那里就是你的家,对吗?”宁鸿突然指着塔山水库的方向说道:“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他想要在那里建一座山庄,他要拆迁你们的房子,然后说是为了发展!你们千万不要上当,他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小鸿,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吴容震惊的问道。
“难道我会骗你?我唯一的朋友吗?他就是处心积虑,为了目的可以舍弃一切!”宁鸿嘶哑的说道:“吴容,我知道,当你们的房子被拆,我们的友谊也会结束。他就是要剥夺一切我最重视的东西,包括回忆!”
“小鸿,你放心,我不会的。”吴容上去轻轻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谢谢你,吴容。”宁鸿语带哽咽:“明年开学,你来我家住好吗?”
“我……”吴容犹豫着,然后在宁鸿的眼中看到了孤独,于是点头答应:“嗯,我会来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
“不会的,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宁鸿这才转涕为笑。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两个人一起握手,好像重新认识了对方一般。
“鸿,你在这里啊,害我好找!”当陈万廷上来就看到她们坐在天台聊天,心里也没有多想,只为明天吴容的离开而高兴。
当天晚上,吴容收拾好衣物,宁鸿执意要跟她睡在一起。两个人躺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第二天早上,吴容和弟弟回家,宁鸿也难得起早送他们出门,上车前宁鸿交代孙司机一定要亲自送他们到家口,这才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