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宋霖雪和唐珊以及邹航都在宁鸿家住了一夜。宋霖雪和唐珊一个房间,吴容和宁鸿一个房间,陈万廷讨厌跟别人同住一个房间,让李婶单独给邹航收拾了一个房间。第二天醒来,几个喝了酒的都头昏脑胀,陈万廷取笑说这是酒后综合症。昨天晚上他们又唱又跳,折腾了好久,回到家蒙头就睡,睡醒的时候,差不多快要中午了。邹航和吴容急着要走,宋霖雪和唐珊看他们要走,也跟着说走。
“吃了饭再走吧!”宁鸿挽留道:“快要到中午了,你们就是回家也赶不上中饭了。”
“这怎么好意思?”唐珊说着推了一下同桌,宋霖雪会意道:“好啊,我们就在你家吃中饭了,反正现在也不上学了。”
“我们也吃了饭再走吧,现在去等车也不一定等得到。”吴容对邹航说着的时候,宋霖雪和唐珊在一旁眉目相交,这场景让宁鸿忍俊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那好吧!”邹航真的很不好意思,自己昨天竟然喝醉了也不知道。要是昨天这样醉醺醺的回去,他妈妈非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宁鸿跑去跟李婶说要多做一些饭的时候,李婶忍不住抱怨:“幸好不是我一个人在煮,突来一下子多个十来个人,我真是忙也忙不过来。”
“你忙不过来就不用做,那个阿姨烧的菜也很好吃。”宁鸿的意思是让李婶把那些事交给临时工,李婶却误会宁鸿不让她做了,等她一走就哭哭啼啼闹着要打电话给表姑爷。
“李婶,你跟小孩子生什么气,小鸿就是这个脾气,有时候她说的话也是无心的,你不要太当真。”陈时这天还没有出门,就劝道。
“表小姐不是这个脾气,表姑爷也很和气的,不知道她像谁,一句话也不能说,说错了就大发雷霆。我这个老太婆如果不看在表小姐这么早就走了,她一个小孩子可怜,我才懒的来这里受气。”李婶找到倾诉的对象,絮絮叨叨一大堆。
“李婶,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小鸿计较了。”陈时在这里也算是长辈,如果连这些小事都搞不定,楼贵东会怎么想,他还放心把山庄的事都交给他吗?他继续劝道:“我们都很喜欢你煮的饭菜,你走了,我们去哪里找一个这么能煮饭的?小鸿其实也很爱吃你煮的。”
“她还说那个阿姨煮的很好吃,要不是我在厨房指导,她能煮的出这个味道吗?”李婶对宁鸿说的话耿耿于怀。陈时又劝导了一番,这才打发走她。
宁鸿在上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他们嘻嘻哈哈说着昨晚的趣事。吴容笑道:“小鸿,你昨晚的演讲太厉害了,连老刘都被你镇住了!”
“是啊,想不到,你上去噼噼啪啪一顿,让下面的同学都鸦雀无声。”宋霖雪也很佩服宁鸿哪来的勇气,换做她肯定不行,自己上去也就说了句谢谢大家的话。
“还是邹大班厉害,有人为你出头。”陈万廷讽刺道:“真想不出,你用了什么招数,上去跟小鸿一说,她就乖乖跟你下台,我是拉也拉不动她。
“哈哈,陈万廷,你是吃醋吗?”吴容笑道:“昨天晚上小鸿上去说今天得意的人,明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贼,我还以为她是说我。”
“吴容,你知道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嘛!”宁鸿说起来还是义愤填膺:“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么势力,他们这些人真是过分,连一个鼓励的掌声都吝于给邹大班。”
“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努力的。”邹航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下唐珊和宋霖雪,她们两个都难为情的低下头去。
“呵呵,真是的,搞什么感恩大会?”陈万廷笑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毕竟像我这般才艺双全的帅哥是五百年难出一个的,你们想到到达我的境界还是要努力修炼。”
“瞧瞧,这个臭皮大王。”宁鸿指着陈万廷说道:“他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古今第一大吹牛王——陈万廷是也。铁牛也被给他吹到银河系去给牛郎放牛了!”
“哈哈哈。”唐珊和宋霖雪从来没看过陈万廷这般搞笑的样子,就狂笑着抱成一团。
中午吃饭时,宁鸿问起陈时下午去不去塔山,她说想去吴容家玩几天。陈时问清她的意图就诚恳的说着:“现在塔山正在施工,去了也没有好玩的。吴容家的爸妈都在工地忙,你去那里也不方便。”
“那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不是快无聊死了?”宁鸿说道:“再说我也不是去给她家添乱,有什么不方便?”
“小鸿,陈叔叔说的对,我们那里现在尘土飞扬,机器轰鸣,我也是烦都烦死了。”吴容建议道:“要不改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到担莲山去,那里也是塔山的分脉,风景很美,在双塔镇的右侧,也是从塔山水库的山脚走过。”
“担莲山啊,那里还有龙潭,下面田里的荷花开了很多很多,现在这个时候去,真是很漂亮的!”唐珊听人说过担莲山,所以知道一些。
“真的吗?”宋霖雪连忙跟宁鸿说道:“小鸿,你要是去的话,一定要叫上我!”
“那还找什么时间,我们明天就去吧!”宁鸿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担莲山没有开发,比塔山还要险峻,光我们几个女孩子去是不行的。”吴容摇摇头。
“我们俩不是男的吗?”陈万廷把手搭在邹航肩上,仿佛就是很好的兄弟。
“我……”邹航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什么我啊我?”陈万廷说道:“一个人在家闷着,不如出来跟美女们散散心。”
“陈万廷,你少不正经了。”宁鸿笑道:“不过他也说的有道理,你一个人在家,不如出来爬爬山,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清醒空气。”
去担莲山的事就在饭桌上定下来了,宁鸿说服吴容和邹航在自己家多住一天,反正不读书了,回家也没什么事。吴容让陈时捎去口信,要在宁鸿家住几天,邹航打电话回家说在朋友家玩两天。这天下午,宁鸿家又跑来刘小典、张超和一班的何卫平说要参加他们的探险之旅。一问才知道是宋霖雪碰上他们说出去的,而担莲山据说野猪之类的野兽都有,多几个男生同行也算是壮胆。
次日清晨,宋霖雪他们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宁鸿家集合。吴容也早早的叫起了宁鸿,大家带了些准备的食物,就出发了。
“这不是去塔山的路吗?怎么变成了这样?”一段时间没来,除了陈万廷和吴容外,其余的都张大嘴巴,看着这条算是平坦的石子马路。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是开发的结果啊!”陈万廷瘪瘪嘴:“等一段时间,山庄建成了,这可不是石子路了,而是汽车直达的水泥路。”
“我怎么觉的怪怪的,根本不是我们上次来的塔山了?”张超的话很有代表性,塔山好像是一夕之间变成了尘土飞扬的施工场。
“我们这是往哪走?”宁鸿看着吴容把他们带到塔山脚下,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记得上次我们来野餐的果园吗?”吴容指着一片被泥土掩埋、填高的空地说道:“这就是分岔路,一直往前就是通往塔山,从这里往左拐就是通向担莲山的路。”
“是啊,好像是一个果园,金宁上次还说要去偷几个橙子呢!”刘小典回忆起了野餐的事:“可惜金宁这次没来,就是来了,果树都没有还怎么偷啊!”
弯入左边的小道,大概走了十来分,就听吴容指着山峰说道:“瞧,看见了吗?那山峰多像莲花,还有这边的山恰是一个人挑着扁担。”
“哪里,哪里?”“看见了,真的好像有人在挑扁担呢!”“是啊,那山峰多像莲花呀!”几个人争着往吴容指的方向望去。
“说的自己好像是导游,我怎么都没看见?”陈万廷就会给吴容泼冷水。
“陈万廷,你自己没有想象力就不要说行吗?”现在吴容不用宁鸿帮她说话,自己就毫不客气的反击一顿,通常这样最有效。
“你说我没有想象力?”陈万廷真是自讨没趣,刚才明明说没有看见什么还敢咋呼。
“前面路窄,请大家系好自己的鞋带。”吴容没有理他,刚走了一半的石子路戛然而止,有两条小径蜿蜒眼前。右边一角有个红色箭头标着“由此进”,左边的牌子却标有“此路凶险,不宜行走。”
“右边的石阶是通往山上的庙宇,除了烧香拜佛就没有别的,左边是本地村民开凿的羊肠小道,是通往担莲山的必经之路。”吴容解释着:“你们是要去庙里爬一爬石阶看一看佛像,还是去另一边冒险?”
“我们还是去庙里看看,拍几张照算了。”宋霖雪被那个警示牌吓住了。
陈万廷一言不发率先往左边的小路开去,他无疑给大家做了决定。何卫平跟在陈万廷的屁股后说道:“同学们,冲啊,向困难前进!”
“不是挺好走的吗?”何卫平还来不及窃喜,陈万廷说道:“你高兴的太早了,前面的路逐渐倾斜、陡峭起来了。”
爬了十来分,大家才知道这个此路凶险的牌子不是标虚的。他们九个人走着走着,手脚并用,一转身,屁股后面紧挨着一个个脑袋。一不小心踩空,那些石子就哗哗的往下掉去。
“大家小心些!”吴容也没想到此路如此凶险,听她爸爸说起过,自己也是从没爬过。
“这就是挑战的乐趣!”宁鸿故作轻松的鼓励他们。
“我们还是听霖雪的,回头走右边容易些。”唐珊几乎要打退堂鼓了。
“爬了一半,你回头下去更是难走!”挨在她后面的是刘小典,他拿着自己的那部宝贝相机也不轻松,但比起女孩子他还是好些。
“抓住,像我一样抓住路边的野草就行!”张超在刘小典后面传授他的经验,不料用力过猛,扯断了野草。一回头,脚下石子翻滚而下,吓的他面无血色。
“小心,千万别回头!”吴容在上面喊道。
爬到半山,小径也没有了踪影,山的凹处有两块平躺的岩石可供休憩之用。前面有一耸立的山崖屹然在目,仔细一看,其实就是一大块岩石。中间黑黝黝的有一洞口,仿佛被什么生生劈开似的。
“咦,好奇怪啊!”何卫平探身前去在里面惊叫:“啊,这里有人来过。看,那不是上好佳还有乡巴佬的袋子嘛!”陈万廷随即跟了进去,吴容和宁鸿坐在岩石上歇脚,邹航也在另一块岩石上等落后的宋霖雪,唐珊他们。
吴容听到里面何卫平的喊声,也摸身行进跟了上去。罅隙缝间,落满了枯枝黄叶,踩在脚上有些许潮湿。走了四五步,便只能侧身而过。前面稍见日光,低头一看,果然有食品包装袋撕落在地,显然也有人探险来过。
“小心前头。”陈万廷在前面提醒,吴容一抬头,果见一大石悬在半空。这洞中天地就是这块悬石的功劳,它硬撑住两边岩壁,让两旁岩石不至于相合塌陷。吴容没等惊叹妙绝,便先“啊哟”一声。原来前面一般人高的竖石突兀眼前,吴容只顾头上,哪知陈万廷所说的是这块横亘的岩石,所以生生的撞了一下。
“上来吧。”先爬了上去的陈万廷闻声只有折返回来,把手伸向吴容。吴容握住他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而陈万廷的手温和有力,他轻轻一拉,吴容便跃了上来。
“哈哈,撞到了吧!”何卫平跑过来笑道。
“没事,只是碰了一下。”吴容连忙松开紧握的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急忙转身向后喊道:“小心点,前面有岩石。”不料大山把吴容的话重复回音:岩石,岩石。
“你干脆说,我是第一名。”陈万廷揶揄着:“那样子,听上去会更加有趣。”
“你……”吴容刚才对陈万廷的好感,顿时无影无踪。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后面的人终于跟了上来,可山路似乎永无止境的延伸下去。
“喂,陈万廷,你有没有带错路啊?”好胜的宁鸿也抵不住双腿的酸楚,就停下来质问。
“再走走吧,我想前面就是了!”吴容喘了喘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