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妤琦坐在咖啡馆里,眼前是那个曾经发生过一夜情的阿玛尼男人。
“你怎么会在那?”丁妤琦盯着男人问。
“我说过我以前就见过你。”男人答非所问。
丁妤琦转移了视线,她不想跟眼前这个男人玩什么文字游戏。
“我也在那栋写字楼工作,天翔信息技术总经理冯一山。”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所以呢?你早就见过我?然后追踪我到猫眼酒吧?”
“对,也不对。我后来找过你。”
“找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拿你什么东西。”
“你有。”说着男人从西装内口袋拿出了一架纸飞机,左翼的“7”字,依然在那里。
丁妤琦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说什么。
“那天,我知道你在等我,但是,我父亲生病做手术,我走不开。等父亲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我就赶忙跑到了猫眼酒吧,可是,你已经走了,我在桌子上找到了这个。”男人把那家纸飞机放在丁妤琦手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也许在你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后来,连续几天都看不到你,我一打听,才知道你辞职了。再后来公司的职员说有在猫眼酒吧看到你,于是我就去了那,果然看到你,我连续注意你六天,都没有带你去酒店,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想要跟你一夜情,我想要跟你认真的开始。”
“那为什么第七天,却带我去了酒店?”
“因为,‘7’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数字。”男人很认真的说:“那天,我没找到你,就猜想你一定会误会我,然后我就每天晚上都去那里,结果,你却不再去了。还好,今天遇到了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我,你还会再等我吗?”丁妤琦突然恍惚的问了这么一句。
男人想了想,然后用很诚恳的语气说:“我会。”
丁妤琦笑了,有些时候,即使不知道那些话是真是假,听到耳朵里,还是会觉得很中听。
“冯一山?我是丁妤琦。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丁妤琦向冯一山伸出了右手。
冯一山一愣,然后说:“很高兴认识你。”也伸出了右手和丁妤琦握了握。
丁妤琦告别冯一山之后,回段晓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去祝双燕那里住,本想悄悄收拾好然后离开,毕竟段晓晨知道自己前段时间的荒唐行为,整晚整晚的夜不归宿,还有人体模特儿的事。丁妤琦始终不大想面对她,又或者,是没勇气面对现在的自己吧。
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恍惚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丁妤琦心下一阵好奇,但随即又觉得是小燕子的事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了。
进了家门,段晓晨正在收拾什么。
“妤琦,你回来了?”段晓晨在卧室里招呼着。
“嗯。”丁妤琦应着,慢慢走近段晓晨的房门。
“晓晨,我要搬走了。”
“怎么?找到工作了?”
“没,是小燕,她跟男朋友分手了,想我过去陪她。”
“这样啊,代我向她问好,那你搬走了就不回来了吗?”
“应该是的,这些天打扰你了。”
“说的什么话,出门在外相互有个照应是应该的。妤琦,那……美院那边的工作你还做吗?”
丁妤琦脸色微变,想了想说:“做,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工作,还是得养活自己啊。”说完,丁妤琦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无意中瞥见段晓晨刚刚换下的床单有一片湿渍,丁妤琦看了看段晓晨,终是什么都没说。
丁妤琦搬去了祝双燕那里,渐渐规整了自己的作息,晚上也不去酒吧了,偶尔会跟冯一山见个面吃个饭,但是丁妤琦刻意保持着距离,也一直回避着和冯一山谈情说爱。这样一个优秀的成功人士,他身边每天都可以睡着不一样的女人,而她丁妤琦,算什么?一个玩物还是一个他想要认真交往的对象?丁妤琦在冯一山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下,找不到答案。既然玩不过他,索性不陪他玩,丁妤琦这样想着。
又一个周二,丁妤琦去美院当人体模特儿,她已经适应了这项工作,有时段晓晨也会给她介绍其他的临时工作,多以跑场的走秀居多。
那天,丁妤琦和往常一样,摆好姿势,静静的让那些美术生们作画,画室里很安静,马宇凡不时在教室里走动,看看学生的习作,再看看她。
一直很平静的延续到了下课,丁妤琦刚刚披上白色的浴袍,一个男生突然走了过来,伸手递给丁妤琦一张纸条,说:“姐姐,这是我的手机号,有时间一起出去坐坐吧。”
丁妤琦看了着男生伸出来的手,淡漠的问:“你要约我?”
“他要请你去开房啊。”旁边的某个男生突然抬高声调丢出了这样一句话。周围人也开始跟着起哄。
眼前的男生,略有局促,却不肯把手收回,依旧等着丁妤琦给他一个答复。
“都闹够了没!下课还不走,是不是想多交五份素描!”马宇凡难得的带着愤怒的声音在画室里铺荡开来。学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带着嘲讽,掺着议论。
丁妤琦平静了一下,然后走进了更衣室。
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到马宇凡在外面等她。
“你……还好吧?“马宇凡本就不善言辞,这个时候,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我走了。“丁妤琦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回答。
“那个……之前的画已经完成了,你……要不要去我画室看一下?”
“不用了。”
“可是……那毕竟画的是你啊。”
丁妤琦转过身,看着马宇凡说:“每周来这里的学生画的都是我,我难道要一页页的看他们把我画成了什么样吗?我不是美术老师,我只是个model。”说完转身离开了。
马宇凡看着丁妤琦踱着高跟鞋快步的离开,留在心里没说出来的话是:“那不一样……”
丁妤琦心情烦躁,约了冯一山出来吃饭。
冯一山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丁妤琦笑了笑,刚想说没什么,话到嘴边又变了方向:“还不是找工作的事,处处碰壁。”
“你可以来我公司上班。”
“去你公司做什么?你是搞IT的,我又不懂。”
“当我秘书。”
丁妤琦笑笑:“被包养吗?”
“有何不可?”冯一山又露出那种饶有意味的表情,反问着丁妤琦。
丁妤琦看着冯一山的眼睛,想着:“这个人太危险了,搞不好会是自己玩火自焚,还是算了。”
丁妤琦笑着摇摇头:“我还是想自己试试看。”
冯一山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一日,丁妤琦参加一个化妆品的新品发布会,当她赤着脚穿着白纱长裙端着新款化妆品出场的时候,现场出现了一阵惊叹声,虽然微弱,但刚好足够清晰的传遍会场的每个角落。
散场后,主办方把丁妤琦留下了,把她引见给两个人。
“丁小姐,这位是我们公司董事长冯董,这位是冯董家的公子。”
丁妤琦看着冯一山愣了一下,随即开口说:“冯董好,冯先生好。”头微微一低,略施薄礼。
“丁小姐,我们公司对你很感兴趣,目前我们新品仅仅是请了平面广告的代言,电视广告的代言还没最后敲定,如果丁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们的工作人员做进一步的磋商。我个人表示,很是看好你哦。”冯董没有一般商人那样满脸的奸诈,到是很平易近人。
“冯董,您这样说,倒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如果真的能跟贵公司有这样的合作,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我求之不得呢。”
“好,既然这样,那一山,这块工作就由你负责吧,你跟丁小姐好好聊聊。”
“好的,董事长。”冯一山应着,眼睛看向丁妤琦,依旧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待冯董走后,丁妤琦看着冯一山问:“冯大公子?”
冯一山笑笑说:“你别误会,天翔是我大学毕业后自己创立的小公司,前些天,我父亲身体不舒服,要我学着接手这边的事情,所以今天,我才会来看这场展会。”
丁妤琦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内心小小的介意。
“不过,你倒是没告诉我,你在做这个行业啊?怎么,不肯被我包养,难道想钓更大只的金龟婿?”
丁妤琦看向他。说:“我要养活自己,没正式工作当然要找些小工挣钱吃饭啊。冯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讨论正事了?”
丁妤琦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然而,于他,丁妤琦自己又藏了多少秘密呢?
步入社会越久,走的越深,身上的防备就会越重,似乎没有弄清对方是什么来头,就不敢交出真心,这样一层层的阻隔,挡住了可能会遇到的伤害和责难,但是同样,又挡住了多少真情和实意?
或许,相比得到爱,我们更在意的是,失去和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