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的另一个好姐妹,倩凌。那日在宁儿寝宫,两人说着闲话儿,没想到皇上进来了,当时倩凌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身姿纤弱,皮肤白至透明,一双妙目就如受了惊的小鹿,温柔似水的目光从纤长的睫毛后滤出丝缕,让人怦然心动。我不由叹一声,果然是我见犹怜!虽不是绝色,却足以让人怜惜动情了。更别说皇上见了。我本就是有意让倩凌多多与皇上见面。这次也倒好,正好遇上了。皇上本来就喜欢清新亮丽的人,这样一见倩凌,更觉得她美丽。不禁多望了几眼,我看在眼睛里,就懂了。马上对皇上说:“皇上怎么来的这么不凑巧啊,嫔妾刚刚和妹妹说了好一会话,现在困得很,要不皇上和妹妹坐会,我就在一旁坐坐就好。”皇上也懂我的意思,就马上说:“看来朕的宁儿困了,那我就下次再来看你吧。”倩凌一看我要睡觉,也赶忙要离开。皇上自有他的打算,我也不必多问。从那天过后,倩凌便被从行了,成为了真正的小主。这倩凌本是宁妃引荐给皇上的,自然应该感激宁妃多一些儿。但是也不知是会在中间挑拨离间,竟然也生出了许多间隙。宁妃平素待她如亲生姐妹一般,但是也没想到会有这些事儿出现。这事情说起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当时在安茜还没有被送到冷宫的时候。有一次安茜和宁儿在宫里闲聊,正好说起倩凌。安茜说:“宁儿,你要早作打算,这宫里你争我抢、尔虞我诈,我们能信得人不多,一定要好好把握住皇上的宠爱。”当时华德妃刚刚被贬,自然是大快人心。安茜说花也不免急躁了些。丝毫没有理会是否会出现什么乱子。没想到正好倩凌走到了物资的后面,听到她们在谈论,就停下了脚步。只听见那安茜说:“宁儿,凭着咱俩的才华容貌,当时进宫受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现在这华德妃实力已经倒下,我们要赶紧培养我们自己,这首要的便是皇上的荣宠。我们二人虽然是在选秀时候才刚刚认识的,但感情却比平常姐妹要深一些。”挺到安茜这么说,宁儿笑笑说:“这事自然,我们似乎心有灵犀,感情自然比别的姐妹要好些。还有钱领,我们仨人算是这宫中最要好的姐妹了,不比其他人,你争我夺,明里暗里净算计别人。保不齐那天就算计到自己头上了。”安茜一听到她说道倩凌,笑了下,说道:“自然咱们姐妹三人的感情在这宫里是最深厚的,但是,倩凌毕竟与你我不同。她心思细腻,就那上次我送给你们每人一匹江苏进贡的绸缎来说吧,我当时只是想到一人送你们一匹,也没有说什么颜色的送给谁。应该是小宫女们随机送去的。这不,清雅些的送给了她,华贵点的送给了你。不过,我们都知道,你素来喜欢清雅。但是也没有换过来。他功力的小宫女那次与我功力的小宫里说话,不小心让我听见了。说是那匹绸缎主子很喜欢,但就是有点伤心。小主的贴身宫女地说:“可见这宫里还是手皇上宠幸的好。看着绸缎这匹虽是清雅素净但是怎么也比不上那匹雍容华贵的好看些。应该是安妃想,这宁妃更受皇上宠幸,这好的自然要留给宁妃。看不起咱们小门小户的,也就送来了这样淡雅的。”在门外的倩凌听到这话,很想辩解。那日确实是她的贴身宫女说了这样的话,但是倩凌知道这让想的是不对的,就让她住了嘴。还嘱咐说:“可不能瞎说,这安妃和宁妃可都是我的好姐妹,在这人人自保、不相信他人的宫里。有这样的好姐妹已经是不容易了。况且两位姐姐对我都是很好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我,你可不能这么说,小心我不打你。”自然安茜是没有听到这些话,她对宁儿说:“可见我们对她好,也不是会收到好报的。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宁儿自然是不同意这样的说法,赶忙解释道:“倩凌妹妹可不是这样的人。她心思细腻,想的会比别人多一些,但不是什么坏事。在这宫里谁能不多想想,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至于姐姐说的那绸缎的事,估计只是小宫女胡说罢了,倩凌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们姐妹三人在这深宫已经是很艰难了,姐姐现在正受宠着呢可别忘了多帮帮倩凌啊。”听到了这些,倩凌也就不进去了。默默地就回到了寝宫。独自垂泪,想着:“原来安姐姐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姐妹。虽然嘴上是一口一个好妹妹的叫着,但是心理断不是这么想的。她一直以来就只把宁妃当做好姐妹。是看不上我的。”倩凌的贴身小宫女秋菊一看到倩凌在暗自垂泪,便能猜出了事情肯定跟刚刚听到的安妃娘娘的话有关。就上前来安慰,说:“小主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不过这安妃娘娘也真是的,嫌弃咱们也就是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咱们小主不好呢。不过,宁妃娘娘还是对小主好的。”倩凌抹抹眼泪,说:“我分得清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后来大抵是皇上宠爱宁妃,而忽略了倩凌。皇上时常宠幸宁妃,忘记了还有一位叫倩凌的妃嫔。当时皇上看上倩凌也只是因为倩凌的清雅,喜一时而非一世。但是宫里多有挑拨是非之人,眼见得宁儿和倩凌关系好,心里不平衡,便总是挑拨一下。间的宁儿总是侍奉皇上,不免对倩凌讥讽道:“这宁妃娘娘可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这荒山刚也是妹妹去后宫都只是去她的宫内,极少来咱们姐妹这儿里。按说我们也就罢了,跟宁妃娘娘不熟悉,可是倩凌小主就不一样了啊。你可是和宁妃娘娘一同进宫的,又素日和宁妃娘娘走的亲近。怎么着皇上去她宫里的时候,她就不知道分杯羹给你吗。怎么就想着独占皇上啊、这是什么姐妹情深啊?”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说的人多了、时候也多了,这倩凌心里难免就会难受。不单单是这一件事,倩凌经历了那么多。感觉世态炎凉,谁都靠不住。连最亲爱的宁姐姐都不行,她们争宠的时候,只想到了自己,从来不管倩凌的死活。倩凌就渐渐和宁妃娘娘也生出了间隙。只是倩凌聪明,知道隐藏,现在她资历尚浅,并且有没有能力得到皇上的宠幸。自然要小心行事,不可锋芒过漏,树敌太多。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把宁儿也驱之心门外了。现在是安茜被贬到冷宫,倩凌又不真心对待,华德妃势力又起,还有其他的残余势力在盯着宁儿,可谓是身心疲倦。
看到我离开这才几日,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好宁妃娘娘自己懂得躲避,才没有沾染上这么多的祸害。不过,如果长期这么下去,怕是宁妃娘娘很快就成了另一个安茜,所以无涯老者才急忙找我回来,救宁儿。
我看完了这些情况,回头对无涯长者说:“长者放心吧,我一定不负所托,就宁儿小姐出这水深火热当中。您也请不要担心,看着那子溪倒是真的,我怕在不出几日,这子溪就让她后母给折磨死了。希望无涯长者可以多费点心啊。”无涯长者摸了摸胡子:“你回来,我自然就放心了。这宁儿也就有救了。玉帝有命令,我不能干预每个人的生死,但是我这事找你来帮忙,也不算干涉吧。希望你可以尽心尽力。”我自然是明白无涯长者的心思,拜了拜之后。转身走向出口。
一道亮光闪过之后,我又回到了这后宫。看来我真是逃不开这个地方。这里还是我居住的棠梨宫,什么都没有变。门外的海棠树还是好好地长着,也不知道现在这初风,不,应该说葛亲王怎么样了?我快步走了进去,小春还在忙碌着,对我的出现没有起一点疑心,这事最好不过的了。
现在要紧的是自保和就安茜姐姐。还有提防着这些人对我不利。
这一日黄昏心里烦闷没有解脱,便坐在宫门外的湖边纳凉。小舟掩映在浓绿花荫里,凉风吹过满湖粉荷碧叶,带来些许如水的清凉。其时见斜阳光映满湖,脉脉如杜鹃泣血,照在湖边双凤夺珠的影壁之上,那斑斓辉煌振翅欲飞的两只凤凰亦见苍劲狰狞之态。
坐了一会,内心烦躁的很,只见小春忙忙地跑过来喜滋滋道:“小姐。敬事房传来了口谕,说今天皇上晚上过来,请小姐准备呢。”
我等了这么多天,皇上终于来了。虽说那件事过后,皇上对我也有点疏远,毕竟我和安茜平素关系就很好,假怀孕这件事,皇上怎么会不介意。
晚风习习吹来。我扶着小春的手起身,说道:“替我梳妆,准备接驾。”
小春将我的头发挽成髻,点缀些许珠饰,道:“好不容易皇上才过来,小姐要不要寻机提一提安茜小主的事,劝劝皇上。”
我摆一摆手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劝。只能等皇上消消气再慢慢筹谋。”
小春将我额前碎发拢起,“如今这情形小姐要自保也是对的。皇上这几日不来难保不是因为安茜小主的事恼了小姐您呢。”
我起身站到窗前,“那也未必。只是若能救她我怎么会不出声,求皇上救她呢。只是你冷眼瞧着这宫里的人,一个个巴不得我沉不住气去求皇上,正好皇上能厌烦了我,一起关进冷宫里去。我又怎么能遂了她们的心愿。”我想了想,沉吟道:“本来我与安茜两人多有照应,如今她失势,被贬入冷宫。倩凌又是个只会哭不中用的的空架子。只剩了我孤身一人,只好一动不如一静。”
小春道:“若是能有证据证明安茜小主是无辜的就好办了。”
我苦恼道:“我知道安茜是被人陷害的,可恨现在无凭无据,我就是有十分的法子也用不上啊。”不过?突然想起来那个被贬为庶民的刘太医,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现在只有找到了他,才能向皇上说明这一切,求皇上赦免了安茜。还安茜一个清白。
立马吩咐下去,说:“小春,你快回家禀告,让老爷寻找安茜家里的人,务必要找到这个刘太医,只有她能证明安茜的清白。一定要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到这个人。去吧,快去!”
晚上,皇上过了很久很久才来,我知道他一定会过来,也就一直等着。又等了一会儿,皇上过来了。眼神淡淡的,我只字不提安茜的事,这时候不要给航上招惹不高兴,避免皇上以后都不来了,那么谁都救不了安茜了。
皇上坐下后,我也不说话。过了一会,皇上问我:“宁儿,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我说:“有啊,臣妾最近在看诗词。看到几篇不错,想与皇上一同赏赏。”皇上倒是很吃惊,顿了顿,说好。我读了起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交皇上说:“这事李清照的声声慢,怎么想起来读这个了?”我说:“臣妾觉得这首声声慢好诗意,就顺便读了给皇上听,这诗中还有多处叠音,还是不易。”“哦?那宁儿倒是给朕讲讲吧!”“既然皇上不嫌弃,那宠物女且就讲讲。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曾被今古世人誉为“花间”第一流,它也是李清照《漱玉词》集中的压轴之作。据推测,它应写在李清照南渡以后;从词义上面来看,这首词应当写于她的丈夫赵明诚去世后.该词通篇都写她自己的愁怀。我们知道,她早年的作品也写愁,但只是生离之愁,暂时之愁,个人之愁,而这里所写的则是死别之愁,永恒之愁,个人的遭遇与家国兴亡交织缠绕在一处之愁。所以,读来让人倍感悲切。
这首词表现了词人秋风秋雨愁杀人的凄苦情怀。上片主要以秋风、飞雁衬托自己的孤独和凄凉,下片则以秋雨、黄花渲染自己的悲愁和痛苦。词写的语浅情深,言近旨远,新颖别致。
起句三句,用七个叠字构成,这是词人在艺术上的大胆出新,历来为文人墨客所称道。这三句自然妥切,无斧凿痕,虽属上片,但却是全词冠冕,笼罩下文,为这首词的“悲情”奠定了基调。你看:“寻寻觅觅”反映出词人若有所失的精神状态。孤寂的环境,空虚的心境,无可排遣,无可寄托,于是只能从生活中寻觅,到记忆中觅求。词人左顾右盼,前思后想之状历历在目。“冷冷清清”点出了词人所寻无果,欲觅不得,身边空空荡荡,心中也不免惶惶惚惚,了无声息。这里又外而内,由环境感染到了心境。“凄凄惨惨戚戚”。词人追寻无获后心生悲凉之情。这三句实分三层,由浅入深,文情并茂。词人从“寻”到“空”到“悲”的思维线索清晰,感情历程起迄明显,脉络明晰。所以万树在《词律》中赞道:“其用字奇横而不妨音律,故卓绝千古。”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这里,秋天新寒袭来之寒,将越来越冷的景色明确描出。这个时候,身体“最难将息”。这里不说境之清冷,不说心之悲戚,却处处被这氛围所笼罩。“三杯两盏,怎敌它,晚来风急﹗”。词人不由得借酒消愁,可是三杯两盏的,酒力甚微,这那里敌的上凛冽的西风?纵然是借酒御寒,却不道酒入愁肠化作了伤心泪。“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这里用雁过来应“寒”,点时令,出形象。正是伤心之际,看着旧时的相识,词人更加悲苦:旧时飞雁仍如昨,鸿雁传书记忆犹新;可而今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雁在人亡,词人的心已经绝望。这里,喝酒原想驱寒,这是一宕;风急酒淡,益发生愁,为一跌;见旧时相识雁,如见古人来,又一宕;雁飞过,无锦书,又一跌。感情一波三折,如潮汐涨落,最后跌入痛苦的深渊中。
词的上片以具体的叙说,来阐释开头的十四个叠字的心情,写得丝连环扣,波澜起伏。以“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承上导下。“寒”和“难”又构成一定的关系。缘“寒”而又有风和雁,酒不敌风,见雁伤心,则凄凄惨惨切切的心情无法排解,且愈来愈烈,久久不衰。
词的下片紧承上片,以上片情绪的终点为起点,按时间推移的线索,由黄花和细雨的典型事物来表情写意。“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风侵雨蚀,使满地的菊花色彩枯干,花瓣秀落,一片衰败凋零的惨境。这残花败叶,谁会有心去采摘呢?此情无计可消除。她守着窗儿,时间仿佛停止,天老也不得黑。可见她过的是一种度日如年的非人生活呀。更有甚者,凄风又加苦雨:“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雨打梧桐,仿佛打在词人枯寂的心上;落下的点点滴滴,不象词人若禁还滴的眼泪么?点点滴滴的雨和惨惨切切的情相感应,相激发。最后就逼出了结句:这许多情况,难道用一个“愁”字就能够概括的尽么?
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评道:这词的“后幅一片神奇,愈唱愈妙。”这妙就妙在写时间愈来愈晚,景物愈来愈惨,词人愈来愈愁,层层递进,步步深入,推上了高潮。妙就妙在又用叠字句“点点滴滴”,与篇首叠字相呼应,情寓景中;妙就妙在以“怎生”、“怎一个”两个反诘句,与上片“怎敌它”相呼应,感情更浓烈;它更妙在“独自怎生得黑”、“怎一个愁字了得”语浅意足,险韵见奇。从整个词来看,《声声慢》语言锻炼的炉火纯青,口语虽浅白,但情感表现却极丰富、极复杂、极悲哀。一词一字一句,写尽的人间的哀思。不愧是宋人第一词家风范。”
说了这么多,皇上倒是思量很久,过后说:“你是要告诉朕你的愁绪?”“皇上多虑了,臣妾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争宠的嫌疑。就像……”刚相提安茜的事,突然想起现在提还不合适,就暂且压了下来。转移了话题。
夜静了下来,凉风徐徐,吹得殿中鲛纱轻拂。偶尔一两声蛙鸣,反而显得这夜更静更深。
皇上见我只字不提安茜的事,只依着他睡下,反而有些讶异。终于按捺不住问我,“你不为你的安茜姐姐求情?”
“既然皇上已有决断,宁儿再为安茜求情亦是无益,反而叫皇上心烦。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此事若有端倪蹊跷必定有迹可寻。皇上你说是吗?”
他略略沉吟,“这宫里人人皆说你与安茜亲近,安茜之事于你一定会有牵连,恐怕还有可能你也参与其中。怎的你也不为自己辩解一下?”
“宁儿自然知道什么是‘三人成虎’,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但皇上是英明的君主,又知到通晓宁儿的心性,自然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我轻声轻轻失笑,“如果皇上猜疑宁儿,那么恐怕宁儿现在也不能与皇上这样说了枕边话了?”
他转身,叹道:“你就如此相信朕对你没有一星半点的疑心吗?”
我直盯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柔声说道:“怎么会呢?皇上曾经说过要好好对待宁儿,皇上是宁儿枕边人,宁儿也是皇上的枕边人。如果皇上连自己枕边人也不相信。那么这偌大的后宫宁儿还可以信任谁?依靠谁?”
他低声叹息,紧搂我在怀里,三分感愧七分柔情唤我:“宁儿——朕——”
我枕在他的手臂上说道:“安茜的事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决断,宁儿也不好说什么。皇上不是早嘱咐过宁儿说华德妃复宠后宁儿许会受些委屈,宁儿不会叫皇上为难。”说罢轻声道:“近日朝政繁忙,皇上睡吧。”再不言语,只依在他怀中。
只是皇上,你是我的枕边人,亦是她们的枕边人。如今情势如此,纵然你爱我宠我又怎会真正没有一丝疑心。
可是你若全心全意信任我,处置安茜后是会急着来看我安慰我的。可是,你没有。说到底,皇上你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我又怎么能完全再相信皇上呢?
若是此时我特意替安茜求情或是极力为自己撇清反而不好。不如向往常一样体贴你、对你说他做什么我都愿意承受委屈,才能让你真心怜惜心疼,事事维护不让我受半点委屈。这叫兵行险招,现在要紧的是,先让皇上相信我,以后再做打算。安姐姐,我是一定要救的!
今日我特意说了这番话,恐怕不能打消你对我那一丝莫须有的疑虑吧。夫妇之间用上君臣心计,实在不是我所希望的,但实在…情何以堪。
可是终于,还好,你终究还是信我比较多。
心底漫生出无声的叹息。我闭上双眸,沉沉睡去。希望明天会更好吧,所有的事情总得一点点慢慢解决啊。
我睡得很沉,起来的时候,皇上已经走了。我只是看到皇上命御膳房备了几样我爱吃的小菜,知道我早上不爱吃写干食,备下了小米粥。看来我昨天对皇上说的那些还是有效的。
吃罢早饭,我很想去看看安茜姐姐。但是现在风头正将,我也不好出面。就托崔夕去她宫里看看。崔夕在我宫里干了这么久,平素稳重得体,又知晓心性。很是不错,我也把她当做了我的亲信。在这皇宫里,没有几个亲信,真是办不了什么事。
过了晌午,崔夕才回来。急忙就来向我汇报。说:“前几日,安茜小主刚到冷宫,不吃不喝,水米不进,心性很是刚烈。这几日倒是好了,与她平素交好的淑妃娘娘今日还去看过她了,劝诫安茜小主了。我也按照小主的吩咐,去看望了安茜小主,小主近日倒是消瘦了不少。还有我也跟安茜小主说了,让她小心自己的饮食,避免别人做了手脚。宁妃娘娘会找适时地时候,向皇上表明情况。现在了两家人正在吉利的追捕刘太,必定找出来,给娘娘沉冤得雪。希望娘娘不要气馁,好好生活下去。我家小主惦记着您呢”安茜小主还让我带话给您,说:“现在她已经不中用了,还希望娘娘您能够保重自己,不要为了安茜小主的事儿跟皇上急了眼,那时候,是谁都救不了了。”我自然明白,但是安茜姐姐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了给我出谋划策,考虑我。我泪水早就湿了衣衫,希望可以早早抓住刘太医,还安茜姐姐一个清白。
抬头看天,铅云低垂,天色晦暗,燕子打着旋儿贴着湖水面上飞过去了。似乎酿着一场大雨。晴热许久,终于要有一场大雨了。我也是盼望许久了。这样子闷热的天气,怎么会不让人想念下雨呢。
我回来的这半年,事情大多安然无恙。倩凌虽然与我有点间隙,但是表面上并不表现出来,我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仍然拿她当亲姐妹似的,华德妃的势力一如从前。我只能伺机而动了。
转眼间,又到了新年,想大年初一的日子,每个宫苑中几乎都响着鞭炮的声音。或许对于长久寂寞的宫妃和生活无聊的宫女内监而言,这一天真正是喜庆而欢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