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胸口被开了两道大口子,血液也在泊泊的向外流淌,但是我的意识依然十分清醒,我看着那流淌的鲜红血液,我知道我还是人,至少我的血液还是人血。
“咳——咳——咳——!”
呼吸困难,血液从气管里涌出!堵塞了胸腔!疼痛!窒息!现在我必须要治好自己的的这两个伤口,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同化。我漫步向那两只已经被我削成的猎杀者走去,从它们的眼睛我可以感觉到,猎杀者,恐惧了!但对于这样的怪物我根本不可能产生一丝怜悯,我将双手分别按在那两只猎杀者的身上,“同化。”我低沉着声音吼道,然后用意识控制着那些电光般闪耀的黑色触手从我的手臂中钻出来,然后,狠狠的刺进这只猎杀者的身体中!然后快速的吸收了起来,原本已经大量流失的力量开始快速的补充了起来,而胸口的那两道可怖的伤口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了起来。仅仅是三四秒的时间那两只只猎杀者便如之前的那只猎杀者一般,被我吸收得连根毛都没剩下,虽然它根本就没有毛,只留下两滩绿色的液体,还有一堆恶心的四肢残块。
“啐!”
我轻轻的啐了一口,将口中的那些从肺部用上来的血液吐掉,然后双爪一伸,我的那双钢爪立刻化为电光般闪耀的黑色触手,然后快速的从爪尖向后退缩,嘴后完全没入我的身体,除去我的衣服袖子处被膨胀的肌肉撑爆后变成一条条的破布外,我的两条手臂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此时那些丧尸都已经全部退出了沈家,而沈飞有趁此机会让残余三十几个护卫将大门临时加固,就算那些丧尸去而复返我们也能够有足够的时间逃到二号营地。我抬起头与正趴在沈家天台栏杆上正在看着我的绮梦对视了一眼,有时候就算是一眼,短短的一眼,也能够看出很多东西。
我的眼皮突然变得很沉重,越来越重,视野也越来越小,但在我眼里的只有绮梦,我向这她伸了伸手,但我的眼皮却彻底的合上了,意识在慢慢的离我远去,或许我会被他们当成怪物,一枪打爆脑袋吧?但是我好累啊,让我睡一会吧,我真的累了……
我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了下去。
………
这是什么地方?我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四周一片白茫,我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想要努力将眼前的事物看清,而当我看清的时候,我发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些如玻璃一般的记忆碎片,它们在围绕着我旋转着,那些碎片就像一个个小银幕一般不停的播放着存储其中的记忆。我抬起手伸出右手的食指,向其中一快记载着我幼儿时代记忆的碎片轻轻触了过去。就在我的手指接触到那块碎片的时候,那块碎片的泛起了一阵如水波一般的波动,而其它的围绕在我身边的那些碎片也跟着泛起了波动,那些碎片在空中不断起伏的飘动着,最后组合到了一起,成了一块长宽约一米的正方形,而这个正方形记忆片中又分割出了许多小正方体,就像一块由多块小屏幕组成的大屏幕一般,这块大银幕上全部播放着的我从出生到五岁之间所有记忆,很平凡的记忆,戴着大口罩为我接生的医生,医院病房那雪白的屋顶,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行走,在孤儿院中被那些大孩子欺负……但是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这是假的,我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我再次伸出手指触摸了那块组合银幕,银幕上再次泛起了一片水波,这片水波在银幕上激荡开来,银幕上的播放的那些记忆画面如被蚕食一般开始消退,而我的大脑也突然产生了一阵无比的疼痛!而那堵银白色的墙壁上的裂缝也开始增大,从原本的毫不起眼,到现在那拇指粗的裂缝,但这点裂缝对这堵墙根本就够不成任何威胁,要想将这堵墙完全拆除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无数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涌现,而每当这些画面出现时,脑海中便会有一段相应的记忆如尘埃般消散,而在旧记忆消散后那些新涌现的记忆变回立刻取代它原本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的疼痛才渐渐减轻,原本的那些记忆已经全部消散,此刻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段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而我似乎完全陷入了这段回忆之中,就像小说《哈利波特》中邓布利多的那个冥想盆注一般。(注:冥想盆,用来保存头脑中的想法和记忆的不可思议的工具,是属于邓布利多的东西。这是一个浅浅的石盆,盆的边缘雕刻着罗马文字和符号,被成为思想的记忆变为明亮的银色物质保存在里面。碰触到冥想盆里的物质,就会进入那个记忆当中,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这个记忆中出现的人是不能发现你的存在的。冥想盆里的思想,并不是拥有这个思想的人的主观看法,而是客观事实。)
记忆之初是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但在这片黑暗中我却感到十分的温暖,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包围着我。不知过了多久,这团黑暗开始排斥我,使劲的想要将我往外推,而那边似乎有一个通向光明的出口,于是我便被推向了那光明的世界。但在这个世界里我却感到了寒冷,但是我却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用“哇哇~!”的哭声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有一个男人此刻正抱着我对着我笑,而另一个女人此刻则虚弱的躺在一旁的病床上,但她的脸上也挂着和那个男人一样的笑容,可是不论我如何努力我都无法看清他们的模样,只能看到他们那亲切幸福的笑容,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吧?我这么想着,一股倦意再次涌了上来,我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醒来,我被放在一辆汽车的副驾驶座上,我的母亲不见了,而我的父亲正在开着车,但是他的神色似乎十分慌张,额头上在不停的冒着冷汗,我扭头从旁边的后视镜里看到在我们的后面有七八辆黑色的车子在追着我们,不管父亲多么努力都无法甩掉后面尾随我们的那群人。
当我们到达一个正在变幻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时,父亲突然开始加速想要在这个十字路口甩掉后面的那群追击者,但是………
“磅——!”
我的父亲已经头破血流的趴在了我的旁边,似乎是在辆车相撞的一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我,所以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一股浓浓的汽油味钻进了我的鼻子,这种味道刺激得我大哭了起来,而父亲也被我的哭声所唤醒,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神色在不停的变幻着,但很快,便从一开始的忧郁不绝变成了最后的下定决心。他从自己上衣的暗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在输入了一串密码后,这个小盒子上射出了一道绿色的光线在父亲的眼睛上扫描了一下后便打开了。父亲颤抖着双手从里面拿出了一管绿色的注射试剂,然后将试剂注入了我的手臂,在注入了这管试剂后,一股强烈的倦意再次席卷了我的身体,但在我昏睡之前我看到几个黑衣人将我和父亲从车子里弄了出去………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此时的我已经有四岁了吧。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呆在一个似乎是实验所的地方,那里有无数的仪器,无数的白大褂,还无数的怪物,例如猎杀者,还有那些丧尸。而那个时候的我无味觉、嗅觉、痛觉、触觉,看不到悲伤也看不到喜悦,看不出内在的心理情绪,有些冰冷且不为外界所动的感觉,整日被那些怪异的仪器,还有一大群怪异的白大褂所包围,抽血,扫描,等等一大堆的事情包围着我,但对于这些我不会反抗,因为我没有任何的意识,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将会这样的过下去,最后像那些被废弃的实验品一样被处理掉。
直到那一次,我碰到了她,一个和我一样被关在这个研究所里供那些白大褂研究的小女孩,她的年纪和我一样,但她和我不一样,她很活泼,爱跑爱跳爱笑,在这个实验室里只有她会和我说话,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听到过一个白大褂称她为莉莉丝。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天空蓝的短发,陶瓷白的皮肤,最特别的是那双血液红的眼睛。虽然她与我的对话每次都是以她悻悻而会作为结束,但是她却丝毫不放弃,而没有然和感觉的我这样日子中对她似乎产生了点什么,但我却不知道那种感觉的名字,而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很舒服,那是一直很特殊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年多,直到某一天,那些白大褂将我和她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我们都被注射了麻醉剂,而在我昏昏睡去之前我看到的是她看着我的眼睛,那眼睛里是无尽的绝望与悲伤还有一丝丝的不舍那个眼神我似曾相识在朦胧中我那些白大褂似乎在交谈着些什么,但是我只听到了:莉莉丝,这三个字。
我那重新苏醒的记忆,到此为止。
我不知道那些讨厌的白大褂对我做了些什么,但是至少我知道现在的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没有味觉、嗅觉、痛觉、触觉,看不到悲伤也看不到喜悦,看不出内在的心理情绪,有些冰冷且不为外界所动的感觉如傀儡一般的人了。而且我还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沈飞真的没有骗我,刚才的这些才是我真正的记忆,以前的那些都是记忆全部都是虚拟的,这实在是让我太震惊了,就如美国电影《黑衣人》中,那些黑衣人可以随意消除那些外星生物目击者的记忆一样,而现在这个研究所的人显然已经超越了这种技术了,显然删除记忆已经是太老土的技术了,他们已经完全可以做到创造记忆,并且将他人原本的记忆覆盖,而且这记忆的仿真度已经是登峰造极了!那个蓝头发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呢?我要怎样做才能够让我所有的记忆全部复苏呢?还有那些白大褂在我的身上到底做了什么?我那诡异的利爪形态这些到底有什么关联?我的父亲被那些黑衣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母亲为什么消失了?那一管绿色的试剂又是什么?而这一场生化危机又是因何而起?
谜,这一切都是谜!而且这些谜团实在太多太多!而且一个比一个让人费解!
看着那些在不停的播放着被篡改的记忆的记忆碎片,我就感到一阵心烦,但我对于这些碎片却又无可奈何,每当我想要触碰它的时候,那些记忆碎片立刻会变得透明,让我的手指直接穿过。而那堵银白色的墙壁,我更是毫无办法,在我的这个精神世界里,我的利爪形态根本就用不出来,每当我企图攻击那堵银白色墙壁时,那堵墙壁立刻会释放出强大的电流,而这股电流十分的强劲,但也非常的诡异,这股电流并没有对我的肉体造成任何伤害,而是使我的大脑产生一阵剧烈的刺痛,仿佛是在对我的灵魂进行攻击一般!在数次尝试后,我不得不放弃了使用蛮力将这堵墙打破的想法,看来想要穿过这堵墙,我必须要另辟蹊径。
在被我在这堵墙的前面躺了下来,看着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记忆碎片,想了许多的事情,特别是那个女孩的眼神,我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似曾相识但却又无法琢磨透的感觉真的很烦人。
看着那些不停晃动的记忆碎片,我有一种被催眠的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当我要昏昏睡去时一个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
“狂……狂……狂……”
有人在呼唤我,是谁?好熟悉的声音。
当我的眼睛快要完全闭上的时候,心中突然一惊,就像在浅睡中被惊醒了一般,而映入我眼中的是一面雪白的天花板,我正躺在一张床上,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在记忆与现实中穿梭着,我都快要搞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在回忆中还是在现实中了,但至少,我还知道我还活着。
而此刻我的手里似乎抓着抓着什么,我稍微感觉了一下,似乎是一只柔软的小手,但是却很冰冷,就像没有温度一般,相对的我手就像火炉一般。我身边的人时候睡着了,并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我想要扭头看看我身边的到底是谁,但全身一阵酸痛,根本连转头都做不到,只能微微的动了动手指。而在我动了动手指后那个我身边的人立刻醒了过来,抓着我的手哭道:“狂!你醒了吗?狂!”
这个声音,是……绮梦。我点了点头,想要开口安慰一下,但是喉咙却像冒了烟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含糊道:“水……水……”绮梦闻言立刻将我扶了起来,把装了清水的杯子递到我的唇边喂我喝下,那清凉的水,将我体内的燥热冲开一条清凉的通道去。
“狂,你好些了吗?”绮梦担心道,我将杯中的最后一滴水喝完道:“嗯,我没事,我晕过去多久了?”绮梦将杯子放到一旁,抹去眼角的泪痕道:“你已经昏迷不醒将近六天了。”五天么,比上次还要多了两天。看着绮梦这丫头那红肿的眼睛,相信她这几天一定为了我流了不少泪水,担了不少心,我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是清晨,而绮梦却趴在我的床边,难道说昨天或者说我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她都是在我的床边守着吗?连晚上睡觉也是……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由得红了,眼眶有一种快要决堤的感觉,喉咙也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我伸出手想要触摸绮梦那有些苍白的小脸,就在要接触到绮梦小脸的那一瞬间,我伸出去的手却开始颤抖了起来,我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吧,我的这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我已经不配在触碰她了,我,不配……
我缩回了自己的手,也不露声色的将还我着绮梦的小手的手收了回来,转移话题,淡淡道:“沈薇他们呢?”但绮梦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在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后低下头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抓着我的手贴在了她的小脸上,慢慢的蹭着,静静的感受着我手心的温度。
我被绮梦的这一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了,我想要把手抽回来,但绮梦却是死死的抓住了,最后我还是妥协了,看着绮梦那映照着晨光的绝美容颜,我的的心在颤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已经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做男女朋友不一定是爱,也可以是喜欢,但还没升华到爱。)而且我还爱得那么深,那么深。
绮梦放下我的手,满眼温柔的对我说道:“不管狂变成什么样子,狂就是狂,我……”绮梦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用唇印在了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