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流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天,于敏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然而,赵括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声音,是生是死,更没有人可以妄下言论。不行,我不能这么等下去。于敏心中十分混乱,脑中转得飞快,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金廉在哪里。”于敏大声疾呼。金廉这几日一直不放心于敏,时时刻刻就守在她的不远处,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让自己对不起兄弟的嘱托。听见于敏的叫唤,急忙进入营帐中回话。
“郡主金廉在此。”金廉行了一个军礼。于敏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现在要交代你一些事情,虽然这些事情应该是我做的才对。往后军队中的大事小情就交给你了,如果半个月我和赵括没有任何一个活着回来,你就禀报王上,让他另派人来镇守边境。”
金廉听于敏这么说,恍若说遗言一样,心中十分不安宁。“郡主,你才是军中的主将,你将这些都交给了我,那你……”金廉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大老粗,他能够称上位者“您”已经是下了一番苦工了,如今心中一急,难免把以前说话的毛病又出来了。
“我决定扮作使者,去解救赵括。”于敏要整理的东西很多,她看都没有看金廉一眼,兀自说着。“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赵括的死活,还不如我去大汗国那边走一走。”
“不行!”金廉立马反对,“郡主,你是大军的主帅,您怎么可以到大汗国去,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大军怎么办?”
于敏停下了动作,深深地看着金廉,说:“正是因为我知道此行的危险,所以我才叫你来。”金廉不解地看着她,只听于敏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王上会派我镇守边境,难道因为我是于钊的女儿?子承父志?可是,难道齐国没有大将了吗?派赵田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将军不是比我更加合适吗?”于敏不禁苦笑着。金廉点点头,这件事他也十分不明白,只是,他能知道的事实真相十分少,照理说,王上封了于将军的孤女为定国郡主,就是要好好照顾她的意思,怎么还会让她带兵上阵,而且王后也不会同意的。
于敏眼中十分的苍凉,人情冷暖呀,“你以为王上封为定国郡主,我就能安享太平了吗?我出征,是因为我要用我的军功和王上交换。王上让我和亲大汗国呀。”
金廉震惊了,震怒了。他跟随于钊依旧,知道于钊最在乎的人就是他唯一的女儿,王上这么做,不是让那些跟随于将军已经很久的人寒心吗?难怪能够在朝中的一些老人叮嘱自己一定要保护好郡主。金廉握紧拳头。
“此次来边境我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爹在时,我已经和赵括私定终身,本来想着等我爹回来就和他提的,可是……”于敏苦笑,“如果是没遇到赵括之前,嫁给谁我都无所谓,可是如今不同了……”于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金廉说那么多,可能是憋太久了,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吧。
不知道真相的时候,金廉觉得于敏实在太过鲁莽了,如今知道了真相,心中八位杂陈。他第一次感觉到,那个足智多谋,果断坚强的于敏,原来也只是一个弱女子。“郡主,要不我……”金莲觉得越是这样就越要更好地保护他。他金廉无父无母,曾经于钊将军在沙场上冒死救了自己,现在也该是自己回报的时候了。
古人最重一个“恩”字,如今阿爹已经去世了,那么留下的那些曾经阿爹有恩于他们的,自然是要把恩报在自己身上。这次扮作时节到大汗国去,有多危险,于敏自己估量得到,她不想无辜的人为她牺牲。而她,去救赵括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赵括没死,那么,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赵括的平安;如果赵括死了,那更好,虽然在人世的时候他们不能在一起,死了,加入真的有灵魂,应该会找到彼此的吧。
金廉才一开口于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是以,没有等到他说完就把他的话打断。“你留在这里就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去做,我只是一个女人,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父亲临死前的遗愿就是要把大汗国永远地赶回老家去,你如果真的想报我父亲的恩情,那么,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做你的将军,实现我父亲的愿望。”于敏的话说得真心实意,让金廉心中燃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斗志。
说话之间,于敏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她看见金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趁其不备,将他敲晕了。于敏不敢确保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是否能让金廉放自己走,现在这种方式是粗暴简单了一点,不过很有效,不是吗?于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大营,骑上快马跑了。
大汗国误以为赵括是齐国镇守边境的主帅,那天激战过后,赵括身负重伤,好在还剩下一口气。大汗国这边有许多不世秘方,总算是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不过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抓了个人来,不能打不能审问,天天那药材供着他,齐国的人果然十分奸诈。”阿勒斯每天都要来这里好几次,每每看见赵括还在昏迷就气愤不已。军师一向知道阿勒斯的性子急,听他的话觉得好笑,但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丢脸一点都是可以忍受的。阿勒斯在营帐中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正不知如何平静,居然听见士兵进来禀报说,营外有一男子,自称自己才是齐国真正的主帅,特地来拜见大汗,有事情要和大汗商量。
阿勒斯听了,和军师面面相觑,二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赵括百思不得其解。“大汗,我觉得此事有诈,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主帅会把自己亲自送到敌人手上的。”不用军师说,阿勒斯也知道其中的蹊跷,他想了想,对传话的士兵说道:“你把他身上的兵器都卸了,把他绑进来,我倒要看看齐国那帮家伙要搞什么鬼。”士兵领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把于敏绑进来了。
军师特意让阿勒斯不要回到主帐,就在赵括修养的这个营帐中接见来使。
来的人正是于敏,进入帐中,于敏第一眼就看到昏迷不醒的赵括,她极力稳住心神,不敢漏出半点破绽。然而,刚才她的一愣已经被军师收归眼底,但是,军师不解的是于敏的眼神。
于敏稳住心神,开始一场没有硝烟的恶战。“阿勒斯大汗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本将还是第一次被人绑进来的。”阿勒斯自然听得出于敏话里话外的讽刺声,却发作不得,只得让人给于敏松绑。于敏活动活动手脚,安然找了张椅子坐下,宛若在自己家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