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的琴音某种程度上来说十分出色,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过霸道,没有任何的容人之心。王后娘娘和安阳长公主对视一眼,十分的不赞同。一曲终了,琴声美妙,但众人不知道是该喝彩还是该如何,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默之中。肖静神色尴尬,双手握拳,坐在琴旁,久久不知如何离去。
“咳——”毕竟是国宴,这主意又是自己提出来的,王后娘娘自然不能让场面僵在那里。“这位,如果本宫没有记错应该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吧,是叫做肖静吗?”
听见王后娘娘点名,肖静莲步盈盈上前几步,“臣女参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回王后娘娘的话,臣女正是肖静。”一套礼仪坐下来,丝毫不见有什么不妥,并且还把自己的温婉、美丽展现在众人身上。安阳长公主看了,眉头拧了一拧。
“这场琴的比试显然是肖静小姐更胜一筹,不过,本宫也听说肖静小姐多才多艺,还报了跳舞这一个门目是吗?”王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但这一问话成功的引起了其他千金的怒气。她肖静确实是个众人皆知的才女没有错,但是,能够在某一个科目中拔得头筹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参加那么多,究竟还给不给别人机会了。
在场众位大臣听了王后娘娘的话都有些诧异,毕竟王后娘娘向来温婉,从来不会为难谁,今天怎么有点为难大理寺卿家那位嫡小姐的意思。赵括看了一眼于敏,发现于敏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肖静,登时有点明白王后娘娘为什么一反常态了,大约是肖静一不小心对于敏做了什么了吧。赵括喝了一口酒,唇角带着笑容。
这一笑,却让他的父亲赵田误会了什么。“你觉得肖小姐表演得很好?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个世上出色的女子不是只有她于敏,你也应该多把目光投向别的小姐们,她们不比于敏差。就拿这个肖静来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知书达理,你要是喜欢……”
“父亲……”赵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那位肖小姐琴棋书画是不是样样精通儿子不知道,但你说她知书达理,父亲什么时候看人也看表面了?你看她的琴音如此霸道,让其他人弹不下去,将来定是一个悍妇,父亲,这样的女子你也看得上,儿子真的是大开眼界……”
昨天一回到家,赵括就和赵田说了要去护国公府向于敏提亲的事情,果不其然,父子二人吵了一架,直到赵括搬出王后娘娘、安阳长公主和公孙家,赵田才说要想一下,但是赵田心中还是一万个不愿意于敏和赵括在一起。再说,于敏的风头隐隐有盖过赵括的趋势,如果他们二人成亲,都城的人会如何看待他赵家,他赵家又该如何立足。赵田眼中突现杀意。
“父亲,你相不相信,如果于敏发生什么意外,儿子也会随他而去。”赵括的话语幽幽地从旁边传过来,儿子怎么会不了解父亲,赵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让赵田知道不要轻易动于敏。
赵田愣愣地看着赵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终于丢下一句,“不孝子——”
王后娘娘的一番话,在场的人精哪个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肖静有才女之名,如果放在平时,她肯定能够察觉出什么,但是现在她被虚荣心冲昏了头脑,竟然完全没有听出王后娘娘的话外音。只是羞涩地回答,“王后娘娘谬赞了。”
“肖小姐谦虚了。”这回说话的不是王后娘娘,而是安阳长公主。“本公主为六个科目的优胜者各准备了一份嫁妆,如今肖小姐在琴的一项上拔得头筹,本宫自会履行诺言。不过肖小姐既然已经参加了两门,那这样吧,棋的一项没有优胜者,如果肖小姐能在舞的一项上也获得优胜,本宫自然会给你三份嫁妆。王嫂你觉得如何?”
王后娘娘没有立时回答,略略思考安阳长公主的话,半晌,止不住笑容地说道:“如此甚好。”
于敏正好喝了一口茶,正要咽下,听到王后娘娘这么说,险些把茶喷了出来。兰惠不解地看着她,于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在兰惠耳边嘀咕了一下,兰惠也忍不住笑了。坐在她们上面的安阳长公主微微侧身,瞪了她们一眼。赵括一直盯着于敏,不解她为什么笑成这个样子,只见于敏嘴唇蠕动了一下。赵括细细想了一下刚才王后娘娘和安阳长公主的话,也忍不住笑了。
在场的人不是各个都像她们这么敏感的,只是听说奖品一下子就翻了三倍,眼馋得很。肖静只以为王后娘娘和安阳长公主对她刮目相看,所以格外优厚,立即跪下叩头谢恩。
安阳长公主的意思可不是给她添妆,而是给她三份嫁妆,怎么得到三份嫁妆,你嫁三次不就行了。王后娘娘说,如此甚好。意思就是我也可以给你赐婚三次。真是坑爹啊。不醒目一点就被坑了。所以现在肖静欢天喜地地去准备,让懂得话里意思的人摇头叹息。
歌和舞是可以放在一起比的,为了节省时间,同样也是一台演出一时间大殿上有些群魔乱舞的感觉。王后娘娘和安阳长公主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差点喷茶。于敏不禁感慨,奖品的诱惑是强大的,不管会不会唱,会不会跳的人都上去了,怎么可能不乱。
肖静为了突出自己的多才多艺,不仅跳舞,而且一边唱一边跳,以求达到出类拔萃的目的。王后娘娘和安阳长公主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表现,眸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明显了。如同刚才表演琴一样,肖静的“突出表演”很快又将众人硬生生地逼下了台,一曲、一舞结束,肖静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立足大殿之上,觉得此刻自己仿佛站在人生的顶峰。
于敏带头鼓起了掌,太厉害了,一个大家闺秀能够表演得像青楼女子,真的十分的不容易呀……赵括见于敏鼓掌了,他自然也是要跟着的,他一鼓掌,一些和他交情好的人自然也配合他,结果所有有人都鼓掌了。阿勒斯觉得非常莫名其妙,那个女的跳得好看?还不如跳大神呢。
每个人都各有心思,只是场面真的不是一般的热闹啊。安阳长公主抽了抽嘴角,不是很赞同地看着于敏,于敏耸耸肩,表示不甚在意。
“看来是肖小姐拔得头筹了呢?本宫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出色的女子。”王后娘娘完全就是在瞎掰。谁都知道,王后娘娘才是真正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能歌善舞,只是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演过,这么一比较,肖静就显得太轻浮了。
“王后娘娘过奖了,肖静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再者说,其他小姐们所学并非不是不好,只是家中请的师傅不够好罢了。”这丫完全就是来拉仇恨的。“臣女想如果是王家的女子定然是不同的。”
“哦?肖小姐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和王家的女子来一场比试。”王后娘娘依然在笑,并且笑得很温暖。众人都知道,齐国王室,子嗣单薄,几乎都是一脉单传,所以没有什么藩王之类的东西,更加没有异姓王。这一代的齐国国君至今还没有子嗣,要说王室女子,也就只有安阳长公主府上的两位郡主了。
“呀,肖小姐的话,是要和本宫的两个女儿比试一下吗?”安阳长公主十分惊讶的样子,“这不太好吧。”
“兰惠郡主年纪尚幼,又是金枝玉叶,肖静不敢造次。只是定国郡主和臣女年纪相当,不知可否和臣女比试一下。臣女不甚感激。”肖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于敏。
于敏现在算是弄明白了,她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定国郡主有多么的不学无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想看看于敏到底怎么接招。
“你的意思是说,兰惠是金枝玉叶,本郡主就不是金枝玉叶吗?”于敏漫不经心地说,“原来本郡主这郡主之位是假的,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侮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人都欺负到自己面前了,于敏觉得自己不还击一下怎么可以呢。
肖静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不满被人堂而皇之地搬到台面上。“郡主多心了,臣女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于敏喝了一口茶,“哦,那应该是本郡主多心了吧……你刚才是要本郡主和你比试一下吗?”
“是。”
“如果本郡主不答应呢?”于敏问道。
“郡主——”肖静以为于敏会为了自己的面子下台比试,没想到她那么干脆地直接拒绝了。“肖静只是想要向郡主讨教一番,郡主为什么不给臣女这个机会。”
“可是我不想教你啊。”于敏无奈道,“你可能不知道,本郡主最讨厌教人家些什么了。”
有吗?阿勒斯第一个提出疑问,她不是教了自己很多兵法吗?
肖静能说什么,肖静还能说什么,人家不愿意还能强迫人家不曾?“郡主莫不是怕输给肖静,所以不肯答应肖静。”肖静就不行用激将法还不能把于敏逼出来。
“呵——”于敏冷笑,“肖静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方才你的琴音、你的歌声、你的舞蹈,有没有顾及到别人?这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做的吗?本郡主身为齐国的定国郡主难道要像青楼女子一样在众人面前又唱又跳才行吗?”于敏很显然就是在讽刺刚才肖静的所作所为。
在场的人回想了一下刚才肖静在台上的行为,确实很像那些风尘女子,本来有心和大理寺卿结亲的人纷纷都收了这个心思。安阳长公主暗笑,她还担心敏儿会被那个不知好歹地欺负,看来自己是多心了。敏儿做得很好。
肖静接受着众人鄙夷的目光,仿佛从天堂摔到了地狱。她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安阳长公主更加鄙夷地看着她,以为装可怜就可以博取众人的同情吗?这里有多少人是从痛苦中爬出来的,不会有人同情她的。“王嫂,侮辱我齐国的定国郡主难道就这么算了?如果不加以惩戒,今后还不知有多少人不把我王家的威仪放在眼里。”安阳长公主分明就是诛心之论。
大理寺卿急忙出来求情,生怕王上一动怒,全家都要完蛋了。王后和长公主本来的意思也不过是想要惩戒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肖静,没有想到要拿大理寺卿开刷。“肖静虽然对定国郡主不敬,但她才艺突出,且本宫答应她如果能取得舞蹈头筹,本宫就给她的奖励加倍。功过相抵,就这样吧。只是如果还有下一次……”王后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大理寺卿和肖静急忙叩头谢恩,至于安阳长公主准备的奖品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还敢去讨要呢?一个小小的cha曲之后,宴会重新恢复了正常。不会有人记得刚才肖静的表现有多么出色,只会记得,有一个叫肖静的女子不知死活,太过轻浮。总之一句话,肖静下半生,注定原理富贵繁华。
大汗国的文化和齐国的文化不同,阿勒斯对这些歌舞感觉蔫蔫的,不是很感兴趣。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阿勒斯终于忍不住提出意见。“齐国的国君,本汗觉得你给本汗的接风宴差不多就得了,不是还有封赏什么的吗?本汗很想看看,回去也好模仿一下。”
齐国国君真的很不适应阿勒斯那种好爽的样子,但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齐国国君只好撤了歌舞,让人把圣旨拿出来,依次封赏,出征的每一个有品阶的都被封了赏,只剩下赵括和于敏没有。
“定国郡主身为女子,却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大汗国与齐国和谈,功不可没。寡人……”
还没等齐国国君说出要封赏于敏什么一个沧桑地声音从旁边冒出来。“王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