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湘儿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方子濯不走了,这是好事,她忍了好多年的心事他也知道了,那个女孩,应该是喜欢那个叫江容秋的男人,她的危机也算是解除了。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还是觉得沉重呢?
那个叫从安的女孩,她明明应该见过,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她推开家门,迎面听到一个声音说:“湘儿回来了?怎么看着这么累,出什么事啦?”
“我没事!”她有气无力的说着,视线不经意落到对面人的脸上,然后怔住了。
“还说没事,都傻了?”夏幼芙轻笑一声,将手里的甜点放到桌子上,对她招手说,“我新做了甜点,要不要尝尝?”
俞湘儿愣愣的走过去,视线却一直胶在夏幼芙脸上。像,真的太像了,那个女孩,跟面前的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感觉心里发慌。
夏幼芙是她后母,她六岁的时候她嫁了过来,从前的记忆她已记不清楚,在她心中,夏幼芙就跟她亲生母亲一样,她还给她生了一个弟弟,今年也十四岁了,一家人感情一直很好,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温柔和煦的女人。
难道那个叫从安的女孩子,是她的女儿吗?
不对,夏幼芙不是二婚,她不可能还有别的孩子。
俞湘儿定了定神,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虚弱:“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夏幼芙摸了摸她的头,担忧道,“怎么精神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去看医生吧!”
“我没事!”俞湘儿将她的手拉下来,拈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眯着眼睛笑起来,“好吃,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见她回复正常,夏幼芙舒了口气,说道:“没事就好,要不你去睡个觉吧,待会儿吃饭我再叫你。你看你这眼睛,红血丝都快到脸上了。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神出鬼没的!”
“没有啦!”俞湘儿摇摇她的手,掩饰的打了个呵欠,笑道,“那我先去睡一觉,妈你吃饭记得叫我哦!”
“去吧去吧!”夏幼芙冲她招招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俞湘儿嘻嘻笑了两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有些事情,太深究了未必好。也许那个女孩子,也只是恰巧长得与她母亲像罢了。世界这么大,两个人长得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她微微一笑,却怎么都忽视不了心里的沉重。
她真的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破坏家里的平静生活。
就这样过了两天,江容秋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他妹妹回国了,老头子召他回去吃个饭。
江容秋与他爸的关系不算很好,两人都是性格倔强又不善表达感情的人,年纪越大,父子之间感情越淡薄,近几年,他已经很少回去,如果不是偶尔必要的见面,他与家里人几乎要断了联系。
江容秋本不想答应,直到视线里出现一抹身影,才终于有了决定。
他要把从安带回去。
江容秋没有告诉从安要去哪里,直到两人到了江家老宅,有人出门迎接,她才觉察到不对劲。
“这是哪里?”她疑惑的看着他,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又纳闷的收回来。
这是一个独立别墅,有宽阔的院子和停车坪,停车坪有三辆车,一辆红色,两辆黑色。
江容秋的车是第四辆。
“我家。”他冲她一笑,也不多解释,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轻声说,“走吧!”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看到江容秋就笑起来,用非常温和的声音说:“大少爷回来了!”
“嗯。”江容秋的表情算不上冷淡,但也只是点了点头,拉着从安的手,就往正屋走去。
从安本想说话,但看到来了人,就局促起来。她微微垂着头,目光盯着前面的路,心里很不安。
“没事的,别紧张。”江容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安抚她。
那种熟悉的触感让她放松下来。
两人进了屋,一进门就是开阔的大厅,从安一直觉得江容秋的屋子已经够大了,现在她才知道了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屋子整体装修给人一种复古雍容的感觉,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沙发上坐了三个人,一个女人,穿着缎面的旗袍,脖子上戴着祖母绿宝石,她化着非常精致的妆,头发盘起来,耳朵上戴着配套的宝石耳钉,她看起来很年轻,从安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她是江容秋的姐姐,虽然他们长得没有一点相似。
那个贵妇人身边亲呢的倚着一个女孩,看起来比从安大一点儿,有一张精致秀气的脸,她穿着荧光绿的衬衫和白色短裤,很抢眼的装扮,与那位贵妇人的装扮天差地别。
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身上有种与江容秋如出一辙的气质,那是种冰冷的、又让人情不自禁折服的气场。
江容秋牵着从安进门的时候,他刚把手中的报纸放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