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宫殿上。宫殿大门打开,刘谦迎着暖风走了进去,一路上兴致低落。
本来以为齐颂致的加入能让公主稍微转移下对他的注意,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安茹公主始终和齐颂致对不上眼,而且对他是越发的有兴趣了,时不时的就要他进宫陪伴,调戏他都快成了习惯。有几次他都忍不住要爆发了,只是一想到他爹对他的叮嘱,结果还是认了。
堂堂七尺男儿,委屈的泪水不断的在心里流淌着……走到内宫的门口,听到有人在后面呼唤着他
“皓谦!”
扭过头向身后望去,就看见齐颂致坐着安茹公主特地为他准备的车停到了面前,那始终不变的微笑挂在脸上:“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罢了”天天晚上做梦都被调戏着,怎么可能会睡好
齐颂致换乘了软轿,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就来到御书房的前面。来喜正站在门外,春光满面,一双眼睛放着探求的光芒,扒着门小心翼翼的向内张望。
来不及等着齐颂致下来,刘谦快步的冲上前去,也想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怒吼。
“还请公主准许微臣告老还乡!”
他愣了一下,身边那扒着门的来喜也惊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身边站着一个人,差点就叫出来了,刘谦上前就捂住了他的最才平静了下来
他也学着来喜伸着头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看见安茹正端坐于书桌的后面,还有一个人站在书桌前面,
深蓝色的官袍显示着主人地位不低,再定眼一瞧,是左都御史焦少杰。
现在使监国执掌政务,不需要每天例行公事的早朝了,那位大臣有事禀告可以直接去御书房里面。刚才商讨完,大臣们走了。焦少杰却留了下来,然后就递上文书,请求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是安茹惊讶的是他的口气为什么这搬盛怒,就像有人抢了他的命根子一样。
她依旧端坐在书桌后面,偷偷的摸了摸耳朵,抬头望着前面怒容满面的焦大人,很温和的笑道:“大人为官数十载,向来格尽职守,为什么突然这般坚决的辞官?”
焦少杰听闻此言,更是激动不已:“公主这不是揣着糊涂么?作为公主,理当行事端庄,遵从礼教,而非戏弄臣下的儿子!”
额?岂不是说,就是因为她离经叛道的原因?
她什么时候戏弄过臣下儿子了?
安茹双眉紧蹙想了一会,脑海中突然闪了一下,抽动一下嘴角
是啊,她确实是调戏过,还刚刚好就是他家的孩子。
那天在练武场外面挑逗的俊俏少年可不正是焦家的小少爷么。
安茹捂住嘴干咳了一下,厚颜强笑说:“额,这个…本宫只是跟令郎小小的开个玩笑么,…千万别当真,万万不可为这辞官,如果是本宫的错失了国之栋梁,那叫本宫怎么跟父王交代?”
焦少杰暗爽,总算是消了消气:“公主现在作为监国的,说话做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啊!”话毕,他抬头挺胸,大步的走向外面。显而易见刚才的辞官一说只不过是威胁罢了。
受到指责的安茹依然端坐于书桌之后,目光流离,面带微笑。
出门的时候,焦少杰正好撞上来不及回避的刘谦,面对面望着,大吃一惊。他的眼光从刘谦到齐颂致身上一溜的滑过,最后摆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走了。
刘太傅与大学士为什么舍得将这两不错的孩子给卖到宫里啊?!他一想就叹息啊!门外站着的来喜终于端正了摸样,正经的呈报:“公主,刘少傅您来了。”
“噢?人在哪?”很有爱的声音马上就从殿里面传出来了,刘谦的头又低垂下去。
安茹快步的走出了宫殿,笑嘻嘻的迎上刘谦那张苦闷的脸,扭头看见了齐颂致,却只勉强的点点头示意。齐颂致随便的行了行礼,就好像两人只是路人。
刘谦垂下眼睑默默的用脚在地面不停的画圈:公主殿下您敢不敢不要这般热情的对我啊?
“皓谦来的正是时候,今天送你一样好东西,跟着本宫一起去看一看好不?”
话虽如此,只是不等刘谦回答。安茹径直的向目的地走去。她好像喜欢这样,一旦说出来就会立刻去做,根本不让别人反对。因此两个驸马的候选人便由来喜领着跟在她的后面,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轿子上的窗帘被撩了起来,便能看见路上的大好风景,走了段路以后,齐颂致用手敲了敲扶手,面带笑容的问来喜:“这条路,可是去演武场?”
来喜知道他跟安茹公主的那些纠缠不清的事儿,皇上和公主都对他比较宽待,来喜当然对他不敢不恭敬,陪着笑脸说:“齐公子说的不错,就是去演武场。”
回答完,他马上又看向了刘谦。在皇宫混了这么长时间,脑子肯定要好使,他清楚的很,安茹公主对齐颂致一向冷淡,对刘家公子才是温柔有礼呐。因此准备进行他的计划——好好地跟刘谦套好近乎。
“听说刘公子文武双全,肯定是有名师传授吧?”
“额,是。”
“公主殿下也是能文能武啊,游历回来后比以前更加厉害了些。”
刘谦一想起那次的比试,就心情抑郁,只好回了一个字:“哦。”
“那刘公子想不想知道公主殿下的武技可是从哪里学到的?”
“……不。”
“……”
齐颂致在旁边闷着快笑死。
前下了几场大雨,演武场的周围那些被修剪的整整齐齐地春草都长出了新芽,参差不齐的,一匹匹马儿都散在演武场边大吃大嚼。安茹站在栅栏边四处看了一下,扭过头看见他们到了这里,马上扬起笑颜,朝他招了招手:“皓谦,赶快来这里。”
刘谦看了看身边地齐颂致,但是他好像一点也没注意,还是那副温和地笑容,便不情愿地走了上去。
走到了安茹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安茹用手拉住了,他当下便想要挣开,哪知道她地力气会这么大。
“听说皓谦这些时日求一匹好马,有这件事么?”
刘谦愣住了,便没挣扎了:“公主怎么知道?”
安茹轻轻地凑到他的耳边低沉道:“你地事情,本宫肯定会注意的。”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刚说完这句话,她竟然亲了一下他的耳垂。
刘谦浑身一震,俊俏的脸上一时间红透了。他从小深受爹的教诲,一直循规蹈矩,什么时候跟女人这样亲近过?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还面带微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
发生过似的。
他白皙的耳垂,第一次竟然就这么被她夺去了呐!这样了她还能笑得这么灿烂?!!坐在他们身边的齐颂致连忙抬起手,把双眼用宽大地衣袖盖住,只是没盖住他那
虐笑的嘴角:“大白天做这等事,公主殿下,要不要微臣稍微回避一下?”
安茹眼光流转,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齐颂致马上不说话了。
刚好一匹马跑到她的面前,安茹一把抓住了缰绳,又递给刘谦:“你看看这一匹怎么样?”
这是一匹高丽马来,通体红色,背很宽而且腿短,一看就知耐力很好。刘谦还在哀怨中,
仅仅瞟了一下就把目光移向别处。
看见他没有回答,安茹很是果断的指向四处吃草的马儿说:“那好,自己随便挑一匹吧。”
刘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就连先前被占了便宜的羞愤全部都云消雾散了…
从这些时日的相处就可以知道,她一般都会照着自己的喜好来的,应该会直接给他一匹马的,这才是她的性格啊。哪一次的入宫部是在她的要求下?哪一次都是她说了他就必须得做的?但是如今竟然让我自己来选择?
刘谦感到很是意外。
他知道安茹公主这样的风流不羁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例如她有一个女王的母后,又例如皇上只有她一个子嗣等等…但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而她刚好不是他喜欢的菜。
只是仔细一想,安茹公主对他确实算好的。先不说平时的打赏,现在这样的小事她也记挂着,还真让他始料未及啊。
当然占他便宜的事就得另说了。他还在愣神中,安茹已经走到场边去了,脸色平常,就好像刚才那个亲吻没有发生一样。齐颂致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把扇子出来,正闲然自得的摇着,似乎在他看来这里不是演武场,是那碧波清池,一片大好春色。
两个人坐的很近,头上皆是暖阳,背后一片美景,而且两个人都是面容姣好,气质天成,就像画里的那样协调,只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想要聊聊天的意思。直到刘谦挑了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走了过来,齐颂致才惊叫了一声。
安茹抬头看了过去,也吃了一惊。
安茹抬眼来看去了,也愣住了。
“公主,臣挑了这匹马。”
刘谦挑的是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骏马,目光烁烁,骨骼强壮,毛发柔顺。不过马儿似乎有点不情愿,一直在哼哼,而且在看到安茹的时候,还露出了意思貌似撒娇的情绪。
“好马。”齐颂致笑着称赞,转过头看看安茹,发现她正好在瞪着他。
“肯定是好马,它是本宫的坐骑,闪电!”
“哦,这名字耳熟啊,不就是当年踩伤臣的那个冤家吗。”
“……”
刘谦愣了一下,尴尬的说:“是臣大意了,公主恕罪。”
安茹低下头晃了晃杯子里的茶叶,突然笑了一下,起身把茶杯递给来喜,来到他身边,用亲昵的语气说:“无事,只要皓谦你喜欢,闪电送你又有何妨。”
话刚说完,旁边的来喜惊讶的说:“公主,那是您最喜欢的闪电啊!”
当年闪电踩伤了齐颂致之后,仁显皇帝大怒之下下令杀了它,安茹拼命维护,说:“不过是一只畜生,为什么要让它承担我的过错?”德川皇后还夸她有担当,现在她竟然准备把闪电送人了?
来喜说出这件事后,安茹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多话。”
刘谦愣在了一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舍得把自己心爱的马儿赠送给他?突然又想起刚才那个亲吻,难道说她对自己……并不只是简单的调戏?
旁边的闪电本来就极同人性,原本打算跟安茹撒撒娇的,一听她的话,立马垂下脑袋到一边啃地去了……齐颂致笑得很奸诈:“很好啊,等这马老了,没用了,皓谦你可以交给我处理。”
惊讶的刘谦和在一边啃地的闪电都望向他,然后闪电开始往后缩,口中不停的嘶叫。
安茹幽怨的看向齐颂致:“想不到你连一匹马都不放过!”
刘谦终于回过神来了,连忙松开手里的缰绳,用手背擦拭掉额上地冷汗:“殿下,微臣还是选别的吧。”
“唉,真是失望……”
齐颂致晃了晃手里的折扇,目光紧跟着闪电,直到它逃也似的跑开,让旁边曾经和它相好的母马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