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谁呀?”见我站在门口走神,沈子邑上前拍了拍我的肩。
“子邑,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突然想到,沈子邑该不会知道崔老师就住在隔壁吧。
他奇怪的看我一眼,说:“什么事儿?”
我紧张兮兮的小声问:“你知道崔老师就住在隔壁吗?”
他先是张了张嘴,接着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刚刚是崔老师?”
我点头,掂了掂手里的盒子,“还让人送了这个东西。”
沈子邑接过盒子,“这是什么?崔老师送的?”说完,打开盒子。我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钻戒。
我和沈子邑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给我的?我怀疑的看了看手里的戒指,还试着往手指上套了套。喜欢是喜欢,但就是大了点儿。可崔老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喜欢上我了,用这种方式来表白?茫然的看着紧紧盯着戒指的沈子邑,我问:“子邑,你说这是真的吗?崔老师……”
沈子邑勾了勾嘴角,“崔老师眼光不错!”
我愣了三秒,接着得意的笑了,“哈哈,沈子邑,你终于承认你老姐我的好了。”
他白我一眼,“我是说崔老师选的这戒指不错。”
笑容僵硬在脸庞上,我赏他一个爆栗,“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见不得有人对我好。”
他耸肩,“你有什么好嫉妒的,要胸没胸,要腰没腰。”
我怒,接着又笑了,“小样,还说没嫉妒,都开始进行人身攻击了。”
他摇头,交叉着双臂,侧着身子靠在门框上,看着我说:“老姐,崔老师送你戒指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等等,对了,他都没有说喜欢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将戒指给我呢。我哭丧着脸:“子邑,怎么办?他都没说喜欢我,你说我该接受他吗?”
沈子邑扯了扯我的脸蛋,“那他说了什么?”
我想想,“崔老师说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是他送的。”
沈子邑愣住,抓过我手里的戒指。我嚷嚷,“喂喂,这是我的,你干嘛抢我的戒指。”
接着,就见沈子邑的脸跟突然见鬼了似的,蓦地黑了下来,眼睛里涌动着蓬勃而出的怒气。我缩了缩脖子,确定自己刚刚没有说错话,怎么就点着了他这个火药桶呢。
“砰!”沈子邑握着戒指摔门而去。
“喂,沈子邑,你疯了。把我的戒指还我……”我站在门口冲着楼下喊道,可惜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转身回到屋里,嚎哥凑上前来,“骚包呢?他怎么走了?”
我摇头,“他疯了,正赶着去医院呢。”
伪娘“莲步轻摇”,看得我一阵恶寒,他说:“骚包若是疯了,全世界就没有正常人了。”
我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他干嘛去了,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出去。算了,不要管他,咱们继续吃。”
沈子邑这一走,直到嚎哥他们离开时都没回来。我悻悻地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橘子,打电话他也不接,只能等他自己回来。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沈子邑这样的表情。第一次是我去帮他打架,结果反被人推到游泳池里,差点儿淹个半死。接着就见到他带着刚刚那副表情,上去将推我下水的那人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顿,最后在那人求爷爷告奶奶的的哀求下,才撒了手。这一次,我却是完全没摸着头绪。难不成那钻石是假的,他去找卖戒指的人麻烦了?这好像不太可能,要找也是找崔老师的麻烦。
我拿着遥控器无聊的换着台。“砰”,一个声音传进耳朵。竖着耳朵,我想找寻声音的来源,但奈何却再没听到刚刚的声音,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于是,又接着无聊的换台……
在我终于忍不住要再次打电话询问沈子邑时,门铃声响起。从沙发上跳起来,我飞快的冲向门边。
“崔……崔老师!”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原来你在家。”他别有意味的笑了笑,“我送你一个人!”
“什么?”我还没回味完话里的意思,就见崔老师侧了侧身子。接着,就见到了一滩烂泥似的坐在地上的沈子邑。
“他……他……”怎么了?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时就成了非洲难民。
“他喝醉了。”崔老师扶起地上的沈子邑,一股刺鼻的酒味传来。
我不自然的捏捏鼻子,赶紧和崔老师一起将他弄到了床上。
“谢谢你了,崔老师,还麻烦你将子邑送了回来。”替沈子邑盖好被子,我搓了搓手。
他微微一笑,“我回来时就见他躺在你门外。”
“啊?!”我整张脸涨得通红,难不成刚刚那“砰”的一声是沈子邑弄出来的,敢情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他以后少喝酒。”崔老师皱眉,“上次不是酒精中毒才从医院出来吗?”
我赶紧点头,解释道:“我不知道他是跑出去喝酒,要知道的话,就是拖我也把他拖回来。”
他弹弹肩上的灰尘,说:“你照顾她,我先走了。”
见他刚出房间,我急了,“崔老师,那个……”戒指?
“什么事儿?”他回过身来。
“那个……”戒指。我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将他送我戒指这事儿问出口,“没什么。”
他盯着我许久,久到我几乎认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不要忘了检讨。”我愣住,敢情我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酝酿那么久是要和我表白,没想到却等来这么煞风景的一句话。呜呜,崔老师你一点儿不解风情。
等待沈子邑醒来的时间是漫长的。
半夜,当我在床上蒙头大睡的时候,隔壁房间终于传来了响动。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沙发上忽闪的红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玻璃茶几上,泛起银光。沈子邑蜷缩在沙发上,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
我走过去,靠在他旁边。鼻尖,是淡淡的烟草味道。
我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不语。
我又问:“一个人喝酒了?”
他“嗯”了一声。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他依旧沉默。我默默的看着他的侧脸,在黑暗中笑了。
“我以为自己能和他一直走下去的,却没想到三年的感情还抵不过他和那个女人的一夜缠绵……”那个男人,曾经霸道的占有着我的身心。而我,不仅乐于他的霸道,更是为了他盲目的看不清自己,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陷阱中,不可自拔。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眼泪无声的滑落。多少个夜晚,我也曾这样抱着双臂窝在沙发里,静静的回忆着所有逝去的时光。
一只手揽过我的肩,我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已经有多长时间没人像这样揽着我的肩了?我无比贪恋此刻的温暖,使劲在他怀里蹭了蹭,双手环过他的腰间,沈子邑猛的绷直了身体……
“我永远都只是你姐……”他放松下来,很自然的用另一只手将我向他身边拉了拉。
我问:“你被甩了吗?”声音闷闷的。
我感觉他轻轻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求婚被拒了。”
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才多大,就向人家求婚,人家不拒绝才怪。”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要的只是一个承诺,可她连承诺都吝于给我。”
“上次进医院也是为了她吗?”
他点头。
良久的沉默……
“哎。”我叹气,“咱们姐弟俩都是被人抛弃的命啊!”
“对了,戒指呢?”我抬起头,“那该不会是你的吧?”
“嗯,我扔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啪。”我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他头上,“败家子,那可是钻戒,你居然就这么给扔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三个月的房租,你不会是拿去买戒指了吧?”
他老实的回答,“我身上的钱不够,刚好你要租房子……”
“沈子邑!”我一把捏在他腰上。
他松开手,将我从他怀里推开,“姐,我受了情伤,你还对我下手这么狠。”
“哼。”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拿我的钱去给其他女人买东西,你就是不想活了。”
他埋怨道:“我已经说了不再收你的房租,你就放过我吧。”
我一脚踹在他腿上:“你还敢说,居然骗我,我要把你的罪行一一禀告给二婶……”
他抓住我的手,不说话。
我以为他害怕了,更加肆无忌惮,“沈子邑,要我不告诉二婶也行,除非你拿出诚意来感动我……”
他站起身,将我拉到他怀里。我一个趔趄,只好紧紧抱住他的腰。一个软软的东西凑上我的双唇,我呆呆的愣住,趁我愣神间,湿软的舌头趁机侵入我的唇舌,肆意搅动……
“啪。”一个结实的巴掌拍在他脸上。
“这样够不够诚意?”沈子邑推开我,冷笑。
我手足无措的呆立在黑暗中,不知该怎么应付此时的场面。他转身,毫不犹豫的回到他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摩挲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