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青岚一个小小宫女,居然害死了苏姐姐。”
“姐姐,呵呵,你何时又将她当姐姐了,如果不是你在一旁撺掇,昕眉怎么会死。”莫玥狠狠地说。她和苏昕眉一同入宫,亲同手足,如今苏昕眉因为给青岚下毒而死,但是她知道一向温顺的苏昕眉一定会去下毒。
“呵呵,莫玥姐姐说笑了,我怎么会这么做。谁不知道那狐狸精在宫里如何得宠。”元常在目光躲闪,不敢与莫玥对视。
“元思柔,我警告你,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要是让我知道昕眉的死和你有关系,那你就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元思柔吃惊,“玥嫔姐姐,思柔在后宫无权无势,我爹只是一个七品知县,怎比姐姐出身名门,家兄又是国子监祭酒。”
莫玥冷哼一声,不予理会,转身离开。元思柔目送她离开,心中有些不屑与不满。转身与人撞个满怀,“没长眼的东西。”,甩手推开她,怒斥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娘娘的。求娘娘饶命。”
元思柔仔细地打量面前跪着的人,眼下不是她吗,哂笑,“这不是流云吗,自从我离开储秀宫之后就没见到你。”
“恭喜小主得主恩宠。”
“是吗,好歹我们也是主仆一场,今日格外见外了。怎么,如今在青岚身边服侍,就不待见我们这些小主了?”元思柔故意刁难她。当初自己还是秀女的时候,就是她服侍自己,她不过是个刚刚入宫的宫女,也因为她,自己常在人前出错,今天被她撞见,她有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呢。
“奴婢不敢。”流云害怕,那时因为自己是下等宫女,元思柔就一直苛责自己,现在见到她,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怎么,你怕我。”元思柔抬起她的下巴,捏着,那尖锐的指甲都快嵌进的下颚。
“奴婢不敢,对小主只有敬畏之情。”流云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元思柔见她打碎的汤药,“你这是给谁熬药?”想自己那时生病,无人来医治,要不是自己命大挺过去了,恐怕后宫就没有元常在了。
流云怕她对青岚不利,“这是给华婕妤的安神药。”
“你说谎,我才见过华婕妤,她还说说笑笑,哪里需要什么安神药。你是青岚身边的人,怎么会让你去给她送药,可见你所说之事不实。流云你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欺瞒主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了青岚这个主子呢?
“大胆流云,欺瞒小主,理应掌嘴,以示惩戒。”一声喝叱,让流云不敢再动,面色紧张,有些绝望,不知该怎么做。
“求小主饶命,流云不敢,流云不敢了,求嬷嬷。”
“你不敢?我看是给你的教训不够吧。还愣着干什么,给本主掌嘴。”元思柔叫着,她身后的两个嬷嬷缓缓上前,扬高了手,流云眼看它要落下来……
“慢着。”青岚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轻声叫住。两个年长的嬷嬷愣住,不知还要不要打,迟疑。
“愣着干嘛,给我打。”
青岚额上还缠着纱布,虽然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还有些许憔悴,“你们敢。”青岚清冷的脸色不带一丝表情,眼神中有着微微怒意。两个嬷嬷见状便不敢再上前。
“小主。”两人有些为难地看着元思柔。
青岚走上前,站在元思柔面前,一身单衣的她,略显单薄,“元常在,不知道流云犯了什么错,要小主亲自动手责罚她。”言外之意就是我的人,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她欺瞒小主,目中无人。”她身边的宫女抢答道。
“是吗,流云,你欺瞒主子什么事了,让主子如此恼怒。”
流云与青岚对视一眼,低下头,“流云不小心撞了小主,把姑姑的药打翻了。”
“哦……”青岚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皇上让你去端药,你却出来半日,还要我来寻你,确实该罚。既然如此,那就请元常在就替青岚惩戒流云吧。”
青岚都把皇上给搬出来了,谁该敢再教训流云呢,万一那东西是皇上要的,如今直说是华婕妤已经是口下留情了,两个嬷嬷在一旁悄声劝说元常在,元常在忿忿不平地瞪了流云一眼,见青岚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待她们走远了,青岚才扶起她,“你好好的,干嘛扯谎瞒着她,她才在玥嫔那吃了亏无处发泄,自己撞上枪口不说,还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罪名。要不是我正好来,恐怕你这漂亮的脸蛋要成包子了。”
流云嘻嘻傻笑,“是,多谢姑姑,要是没有姑姑及时赶到,恐怕流云早就破相了。那元常在打起人可不心慈手软。”
“你被打过?”青岚疑惑。
“姑姑忘了,来清漪小筑之前我在储秀宫的,元常在还没册封之前,就是我服侍的。不过那时候才入宫,什么都不懂,经常会被责罚。那元小主又喜欢强出头,一有不顺……好了,不说这些了。姑姑的药洒了,我去重新端一碗来。”
青岚看着她离开,少不了有些心疼,深宫中谁不都一样。
因为受伤,在床上修养了几天,额头上的伤也已经痊愈,一个不小又狰狞的伤口,青岚站在小山坡上,放眼望去猎场的一切尽收眼底,青翠辽阔的草原,茂密的森林,暖暖的春风,湛蓝的晴空……那自由的味道,让青岚神往,不禁展开双臂,感受风的吹拂,任由风散了她额上的纱布,让它随风飘走。
“伤口好了,也不要这样吹风。”
“嗯?”青岚回头,“给皇上请安。”
“嗯。”夜寒溪只是微微应了下,站在青岚身侧,良久,“你很喜欢宫外?”
青岚顿了顿,坦言道:“皇宫就像一个金丝笼,不如宫外自由,没有勾心斗角,随心。”
夜寒溪望着她,日光下那熠熠生辉的侧脸,暖暖的笑容,极少看到她这样的笑。那笑容让自己不想去打破,心里有一种不惜一切也要满足她梦想的冲动。
“主子今天不去打猎吗?”青岚见他许久不说话,疑惑。
“今日休养,听说她们又来寻你麻烦了。”
一时间青岚忘了君臣、尊卑之礼,“这不是常事了吗,宫中主子们人人都在讨好皇上,不待见青岚也是正常。你是她们的夫君,一朝恩宠对她们而言便是全部。”
“难道你不是?”夜寒溪冷眼如雪。
青岚注视着夜寒溪,不明白他这样问的理由,也许伴着夜寒溪时间久了,青岚竟鬼使神差地问,“主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夜寒溪挑眉,不置可否。青岚放眼看着远处精心打扮的嫔妃们,“你瞧,她们,如此佳丽,每日打扮得光鲜亮丽,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博得主子欢心。可是,谁才是皇上心中所爱?”
一句话问得夜寒溪哑口无言,看着那行人,虽然入宫当他的妃子,谁才是自己真正爱过的,恐怕只有她了,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不过转眼即逝,而是探究地看着青岚,反而冷笑,“青岚觉得呢?”
“青岚不敢猜度主子的心思,只是青岚生在后宫,怎么会不知道她们所想所感,纵使得宠一时,但是灯盏易碎,容华易老,铅华易逝,当恩宠不在,她们还剩下什么。聊聊此生就这样困死在皇宫中。”
感慨,当初自己母亲多少个日夜里以泪洗面,想见而见不得的痛,她知道,比谁都清楚。
夜寒溪猜疑,不明白为什么青岚眼中会如此哀伤。让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晃眼青岚已经换回一惯不言不笑的表情。
“皇上,该回去用膳了!”青岚不怕死地又说了一句,“皇上穿黑色的龙袍太冷了,拒人千里。”
夜寒溪却左顾而言他,“既然你好了,就回来服侍,免得你又招惹谁,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的运气,次次让你逃脱了。”
不知是夜寒溪打趣青岚的缘故还是她的胆子真的大了,“我是主子的人,谁敢得罪我呢。”
主子的人,这句话在夜寒溪听来,别有深意,嘴角微微上扬,连脚步也轻快些,但还是警告青岚,“正是因为你是朕跟前的人,更应该处处小心些,一不小心条被挑了刺,没人救的了你。”
“是,主子教训的是,青岚记下了,一定铭记在心。”
“铭记在心,哼,你哪次不是转头就忘,如果这样以后你就待在御书房,寸步不离好了。”
“皇上……”青岚万分哀怨的看着夜寒溪,心中委屈,嘴里嘀咕着:那些妃子又不是自己想去招惹的,明明都是她们设计自己,真是命苦啊。
“没用,还有上次你和冯靖聿的事被兰太妃知道,她一定还会想办法对付你,上次不过是小惩大诫。”
青岚诡异地看着夜寒溪,“纳兰世子都已经放出去了,太妃还想我怎么样?难道赐死?”
“这你就放心,你的命朕说的算。不过有了这件事,大概是收买了御书房的宫人,你们日后注意她们的行踪,别放过可疑的人。”
“是。”青岚转念一想,“皇上不怕青岚假公济私,滥用私刑?”
“慎刑司不是摆设,如果你能假公济私又能瞒住我,这才算得上是你青岚的本事,就看你会不会了,要不青岚,我们打个赌如何?”
介于夜寒溪心血来潮,青岚忍不住地怀疑,异样的眼神看他,这主子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果断的否决,“不要,这赌不管怎么说,最后一定是青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