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啦,一扇门被推开了,青岚被押进了牢房一间屋子。抬眼扫视四周,青岚痛苦地几乎窒息,这是一间逼供的刑房。对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尖锐的利器,右侧是两张宽大的椅子和一张普通的桌台。左侧是一排铁柱,缠绕着铁链,铁链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左侧的角落里是一张半人高的炉台,里面装满煤炭,插着两根残酷的烙铁。还有数不清碟钩、绳索、竹夹等散放在角落里。
还没有来得及看个清楚,青岚就被双手吊起,绑在了十字柱上。另有宫女取火点燃了炉火,将烙铁置于火上,再将铁钩、皮鞭、竹夹等刑具一一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青岚的心,惊恐的快要跳出胸膛。这是要做什么?是打算严刑逼供吗?到底是谁,太后不是说关禁闭吗,怎么会这样?
青岚惊恐的看向面前的执刑姑姑,只看见她嘴角轻轻上扬,幸灾乐祸的对着青岚,一副悠闲自得的表情。“你,你们想干什么?太后下旨关我禁闭,你们想什么?”
“想什么?盛宠一时的青岚会不知道吗?”只见她翻动这烙铁,嬉笑道。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不怕皇上怪罪吗?”
“呵呵,我们是奉命行事,皇上也管不着。其实你只要认下这是你一手策划,你也免受皮肉之苦?青岚你是聪明人!”执刑姑姑素月不急不缓地说。
“策划,这件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你们休想屈打成招。我什么都不知道……”青岚摇摇头,毫不含糊的答道。她心里害怕的厉害,残酷的用刑,只是听过。厉害残酷之处她也知道的。自己虽然生长在冷宫,但是从来没人敢对她用刑过,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幸经历过。上次的鞭笞已经够她受的,
“皮鞭!”为首的姑姑素月抖抖衣服,坦然的坐下,好像接下来的事和她没有一丝关系,自在地喝茶。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崔嬷嬷,放开我!”青岚看着执行姑姑拿起皮鞭的动作,心里一惊,冲着她大声说道,声音颤抖,带着无限恐惧。
“哦,忘记告诉你,现在崔嬷嬷自顾不暇,无心照顾你!你也不用指望皇上不会来救的你,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在慎刑司。只要你点个头,就不用受刑了,好好想想。”为首执刑姑姑素月不慌不忙的说。
素月,与素问同为兰太妃做事,知道太妃对青岚是恨之入骨,这样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不用素问来寻她,她就已经开始计划了。
“快说,是不是你指使的?到底是谁伤了皇上?”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们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青岚不禁喊了起来,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用刑!”两个字,轻松无比。
她们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素月,最终还是扬起皮鞭,叭的一声,重重的落在青岚的身上。
“啊……”青岚只觉得身侧火辣辣的,火灼一般的痛楚,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疼痛紧紧的包围了她,痛的无法呼吸。身体痛,心更痛!
一向坚强倔强的她,在无限恐惧前胆怯,但是绝不会认下莫须有的罪名。要是她认下,那只会让背后的人得逞,到时自己死的更快。疼痛仍然无休无止的侵袭着青岚,伤口处火灼般帝痛,细眉紧蹙着,看向素月,大口的喘息,好像这样能让疼痛减轻几许,“是谁派你来?”
“你什么意思?”
“太后明言关我禁闭,你却动用私刑,一心想要我招供,你幕后的主子是谁?”
素月挑眉,没想到青岚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思考,讪笑道:“呵呵,你还不配知道。给我打,狠狠地打!”素月一声令下,慎刑司的女官不敢违抗。
“姑姑,恐怕不好吧。”
“谁要你多嘴。叫你用刑你照做就是了,给我继续!”素月瞪了她一眼,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不要停!”
“我不会放过你的!”青岚坚决道,刺骨的皮鞭落在她身上。青岚哭喊着,再坚强的人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刑法。
可是皮鞭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喊而停下,像一条响尾蛇一样疯狂的响着,一下,两下,三下,一下一下的打在青岚的身上,所到之处,衣衫破碎,皮开肉绽。青岚疼得几乎站立不稳,嘴唇被咬的出了血。疼痛,像一个恶魔,把她的四分五裂。青岚疼的几近晕厥了。
“说不说?”
青岚只觉得脑袋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力气,只剩下无止尽的煎熬。气若游丝,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不久,受不住刑法的青岚昏迷。素月见她这样就放了她,来日方长,不用急。
等青岚再次被冷水泼醒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暗的牢房只有些许光亮。还没说什么,素月开始让人用刑。一招比一招狠,带着盐水的长鞭使劲的挥打在青岚的身上。
那原本破碎的衣服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身体上更是遍体鳞伤,一道道的疤痕,实在是让人痛心不已,不过,饶是如此,青岚那张苍白的面容上依旧是深深的不倔,闭口不言,甚至不喊一声。
‘哗啦啦……’再一次将一盆子的水直接泼在已经昏迷过去的青岚身上,直到她难受的睁开已经没有神采的双眸。
“真够倔的,竟然都忍着不喊出声来,啧,真是让人有点下不去手了。”那一直奉命刑罚青岚的执刑姑姑不得不佩服的说道。迫于素月的淫威不得动手,见她走了,自己也歇歇。
“受了一天的刑,哪里还有力气。俺就说,这么漂亮的姑娘,她怎么舍得下的去手的。素月还真够狠心的。”另一人一脸惋惜的说着,一边同情地望了眼青岚,还好还留着一口气,暂时死不了!
“你不知道吗?她好像是得罪了兰太妃。不然她怎么会瞒着崔尚宫私下用刑啊,听说还故意安排了人在石室呢。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这几日崔尚宫得了重病,慎刑司的一切现在都交给素月了。”
“是吗?要是落在素月的手了,估计她活不成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
“你不知道吗?她就是羽国送来的公主,皇上对她很上心。”
“原来是她啊,难怪,这么漂亮的人,咳,还不知道素月想什么法子折磨她呢。”
“就是,再打下去,恐怕她会死的。要是皇上归罪下来,谁也逃脱不了。”
“那,那还是想法子换个人吧,我看皇上对她那么宠,上次在皇后那,你不是没见到。这皇宫还是皇上做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帝。”
“伴君如伴虎。”
而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青岚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也是一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意,整个人被架在木架上,手脚都被锁链锁着,浑身的疼痛似乎也麻木了不少,此刻有人来,应该是来看看她这个‘成果’到底如何了吧。后宫想自己死的嫔妃那么多,会是谁呢?
“你们都下去吧。”但是那妩媚的嗓音却不应该是属于素月的,而是莫玥的。
“这……”
厉声说道,“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你们放心,我只是和她说几句话,不会怎么样的。”
两人收了银子,心满意足离开,“是!奴婢告退。”
脚步声离去,很明显的,那些人已经按照她的吩咐下去了,但是青岚却十分的无力,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她来做什么?是来看笑话,还是来报复自己?
莫玥还是第一次到慎刑司,浓重的血腥味,阴风阵阵让她想退却,皱着眉头,望着眼前几乎是奄奄一息的青岚,心中蓦的一紧,不由的心生怜悯,“青岚?”
听出是谁,她睁开眼,轻声说了一句主子。
“青岚,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句,昕眉是不是你害死的?”她与昕眉情同姐妹,她枉死,自己岂会袖手旁观。“我相信昕眉不会下毒,一定是有人嫁祸她,是不是。”
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起。青岚知道今天不给她答案,她一定会在这里等着。
“小,小主,我……”青岚再也没力气再说话了,闭上眼,昏昏睡去。
莫玥站在她面前,对着昏迷的青岚,探了下她的鼻息,猛地退了一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行,你还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莫玥惊慌地离开,想去找夜寒溪,没想到他因为伤势过重还在休养,不见任何人。
青岚被禁闭的第二日,夜寒溪才醒来,寝殿内是三三两两服侍他的妃子,“皇上,你总算醒了,担心死臣妾了。”
“皇上想喝点什么,臣妾去做!”
夜寒溪抬眼看去并没有看到自己心念的人,“朕没事,都回去吧,你们在这,朕也没法好好休息。”后背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这点小伤对于练武之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大家有些不舍,可是夜寒溪下令了,也不敢逗留。柳婉颐记挂青岚,三步一回头,皇后拦住她,轻声说,“妹妹是要忤逆太后的意思吗?”
柳婉颐摇头。
“本宫就知道妹妹是个识大体懂规矩的人,走吧,去本宫那。本宫这几日在做皇子的衣服,不如妹妹和本宫一起。”
“娘娘有令,婉颐不敢不从。”宫德龄牵着柳婉颐强行拉走。在外人看来两人有说有笑,姐妹之情极好。
打发走她们,“苏东陵,青岚呢?她怎么样了?”
苏东陵有些为难了,支支吾吾的,“青岚被太后软禁清漪小筑,说皇上没醒之前,谁都不能放她出来。”苏东陵半天得不到夜寒溪的回应,多嘴一句,“皇上?”
“嗯,更衣吧,去清漪小筑。”
苏东陵乐得应下,让宫女给他换一身衣服,连日太医的调养,气色有些好转。他原本秀如坚玉,现又似凝了千年寒冰,面无表情时,看得人寒彻心扉。旁人又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做好手头的事。
他头戴束发银冠,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白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黄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由于使用了较多的黄色和刺绣,这件白袍显得辉煌而贵气。一切妥当,夜寒溪大步跨上御辇往清漪小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