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抬眼看了一眼殿内跪着的两人,手中的奏折换了一本,不温不火地问。
“臣弟办事不力。”
夜寒溪放下手中的奏折,“怎么回事?以墨玦的武功,要取胜,应该不难。”
“这次英雄会,蝶血门早就有所准备,第一轮武试,确实留下了许多高手。但第二轮文试,百人高手,活着出来的只有六个人。”
“哦……”这有些让夜寒溪猜想不到,只有六个人,死的可都是武林中小有名气的高手。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墨玦,见他一脸惭愧,“文试比什么?”
“奇门遁甲,而且是几个阵法同时开启,如果不是有羽国剑客羽希相助,恐怕臣也无法走出那个阵法。”墨玦解释,“听说这些阵法是由傲然山庄的人设的。”
“傲然山庄?他们不是与世无争吗,怎么会插手蝶血门的事?”
“傲然山庄与蝶血门关系匪浅,这次傲然山庄的两位庄主都出现了,庄主慕晟君,二庄主慕容。因为傲然山庄在江湖上久负盛名,江湖人都要忌惮三分,所以这次英雄会是由他们坐镇。最后门主之位落在一个名不经转的剑客手里。”
“查过那剑客的来历吗?”夜寒溪垂眸,带着些许凝重,事情与自己计划的有太大出入。
“是个四处游历的剑客,很有胆识,是个武痴,其他的我们查不出。”
夜寒溪扶起夜倾言两人,询问在一旁的萧牧,“萧牧,你怎么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蝶血门落在无名小卒手里也比落在其他国的手里好。只是我对这傲然山庄很有兴趣,他们一向避世不见,这次却为了蝶血门而露面,十分耐人寻味。”
“傲然山庄?”夜寒溪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在殿内踱步,“傲然山庄?蝶血门?大会结束之后,他们还有往来吗?”
“没有。”
萧牧支起自己的下巴,“这就奇怪了,照着王爷所说傲然山庄与蝶血门关系不浅,在选出门主之后,应该会有一些表示,怎么会没有任何来往。”
“我想他们是无暇顾及吧,傲然山庄要蝶血门花重金寻人,山庄少夫人失踪。就在英雄会开始不久。”倾言猜测两者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或者蝶血门挟持别人来要挟傲然山庄。
“还有呢?”
“除了傲然山庄,还有就是宁城有人在打探影令,蝶血门也四下探寻。”
“你说什么?”萧牧万分吃惊。
众人纷纷望向萧牧,不觉好奇,“怎么了,影令是什么?”
萧牧收起往日轻佻的神色,“相传百年前,古国有一队无人抵挡的影子军,影子军庞大而分散在各处,只有影令能调动。当初古国被剿灭之后,四国洗卷宫苑,残杀所有皇族,可是谁也没有找到影令的下落。”
“若真所向无敌,就不会一夜之间倾覆。”戚少商不屑。
萧牧摇头,“影子军中的影卫各个都是身怀绝技,有万夫之勇,调动他们只有影令。当初盛传一句话:得影令持天下。所以才会有人对影令趋之若鹜,不过这么多年再次被提起,确实有些意外。”
“难怪父皇说要一直追查古国人的下落。朕记得青岚那次献舞,跳的是《神乐舞》,如果没记错也是古国失传的舞。”夜寒溪在一次翻看书籍的时候发现这个秘密。
“当年的屠杀焚烧行为,使得关于古国的文献已经少之又少,许多事都无从查证。要是青岚跳的真的是古国的舞,恐怕她的身份……”萧牧顿时止住,青岚一身舞艺是她母亲传授给她,青岚是羽国公主这个毋庸置疑,但是她母亲又是什么身份,芳国舞姬?
“萧牧,命你继续调查这件事,朕要清清楚楚知道一切,这根刺,一定要拔掉。”
“臣领旨。”
“墨玦,你也要到边防巡视了。现在戴国内乱,羽国和芳国联姻,不容小觑。”
倾言问道:“一直隐瞒青岚的死讯,对我们未央,会不会更不利。”
夜寒溪看着手中白玉,玉身的裂痕,带夹带着血丝,他的手一紧,握紧拳头,“暂且瞒着,芳羽两国联姻,要是借机发难,未央现在兵力不足。
“皇上!”三人沉默,青岚的死太过突然,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更让夜寒溪无法自拔,倾言望着夜寒溪,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夜花漾楼弹琴的人,真得是死了吗,还是本来就是傲然山庄的人?
“臣弟想去彻查傲然山庄。”倾言请命,对于傲然山庄有太多谜团,但是一切并不是毫无根源。
夜寒溪凝视他,见到倾言眼中那少有的坚定和决心,点头答应了。
正当他们商议时候,凤鸾宫的人来禀告:“皇后娘娘临盆了。”夜寒溪皱眉,中秋刚过,终于要生了。他已经不是初为人父,没有了第一次的狂喜,交代好一切才带着戚少商往凤鸾宫去。
凤鸾宫的正殿内,已经挤满了一屋子的人,太后、梅妃、敏昭仪、宜婕妤、华婕妤等人都在。
今早嫔妃来省定,亦如往日一样,宫德龄依靠在主位的软榻上,因为后宫暂由梅妃三人打理,嫔妃也只是隔日来给皇后请安。
但是上次乞巧祈福之后,皇上又册封了清漪小筑里的紫竹为答应,这让人出乎意料,没想到一个名不经转的宫女居然一跃成为宫妃,还是清漪小筑的人。
“娘娘,这就是皇上封的庄答应。”梅妃带紫竹来给宫德龄请安,先前被推脱很多。
“奴婢紫竹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紫竹战战兢兢地下跪行礼,生怕做错。
宫德龄捂着肚子,感受肚子里孩子的动静,“起来吧,虽然你身份卑微,不过皇上已经册封你了,你就尽心尽力服侍皇上,可别让皇上失望。”
她知道夜寒溪如今经常去清漪小筑,青岚的屋子对所有人来说更是禁地,他因为青岚的缘故留下紫竹,并且封她为宫妃,有补偿之意,却逼她喝下红花,硬生生地让她失去当母亲的资格。一个无力生育的人,她有何必在意。
“多谢娘娘教诲。”
“往日不仔细还真看不出,今日打量紫竹还真有几分姿色,居然有这样的心思,真是怎么样的主人,就会有这样的婢女。”温仪含沙射影说青岚引诱夜寒溪宠幸这件事,“不过可惜了,主仆两人都没好下场。”
紫竹面色一白,身子微微发抖,她以为自己看透了后宫,却不知道她看清的只是表象,远不及青岚来得通透。她有担心,有害怕,有无助,更有后悔。
纳兰思羽冷哼一声,正值隆宠的她,被人钻了空气,这口气,她怎会咽得下,转动这自己手中的护甲,“一个小小的答应,住在清漪小筑,似有不妥吧,娘娘。”
宫德龄瞥眼看她,“宫妃理应住在后宫,庄答应住在清漪小筑的确有些不妥。”
“娘娘,是皇上让她留在清漪小筑的。”梅妃小心翼翼提醒着,只见纳兰思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往日奕奕的神采一点点黯淡,她介怀,一直都是,宫绘羽与青岚,到底谁才是他心中的爱恋。
华婕妤笑道:“娘娘,庄答应在宫中也无人熟识,也只有那些宫女,清漪小筑本来就是宫女的处所。”她的一句话硬生生将紫竹贬为宫女。华婕妤一向不喜欢纳兰思羽,总不让她称心如意。
“好了,不要再为这种小事争论,各位妹妹都是后宫的主子,理应和平相处,尽心伺候皇上,而不是在这里争论不休。”宫德龄厉声制止,被吵闹的环境越来越疲惫,再加上肚子的里孩子似乎越来越不安分。
梅妃发现她的异样,“是不是肚子阵痛?”
宫德龄面色越来越痛苦,冒着冷汗,轻轻点头。
梅妃见状急忙叫着,“快去传稳婆、太医,快去。”旁人一听皇后要生了,一阵慌乱。好在梅妃是过来人,比较镇定。
万分小心将皇后移到内室,紧握着她的手,慢慢开道她,“娘娘……皇后娘娘,放松,放松些!稳婆就来了,别担心。”
后宫有规矩,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有血光不吉利。就连太医也只是在外间问诊。很快负责接生的稳婆来了,嘱咐皇后该如何配合,如何用力,一切准备就绪。阵痛袭来,房内立刻传来一阵阵叫喊,惨不忍听。
这是每个孕妇必经的过程,梅妃握着皇后的人,为她打气,太后、皇上闻讯赶来。太后面色难看,心急如焚。内室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让人心中不免慌乱。
夜寒溪站在殿外,看着远处,双手紧握,耳边传来的是一阵阵叫喊。
“啊……”又是一声叫喊,声音有些嘶哑无力。
“娘娘用力!用力!娘娘,用力啊。”稳婆一直喊着,不让她有片刻停歇。
“啊,娘娘看到头了,用力。娘娘,已经看到头了。”
宫德龄不由地抓紧了梅妃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脸上的热汗滚滚而下,只听见“哇……”一声洪亮地啼哭,稳婆喜道:“生了,生了,娘娘,是个皇子……”
宫德龄对着梅妃欣慰一笑,精疲力尽地睡了。
立刻就有人将孩子抱去清洗,并且禀告正殿内的太后、皇上。夜寒溪抱着娇弱的婴儿的动作略显笨拙,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