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单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若是因为祭礼召他回都城也就算了,这祭礼还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心棠烦意乱中,单瑞来到了清筑园,正巧,心棠正和单允姬坐在凉亭里聊天,传来了声声的笑语。
原本,单瑞是心棠烦气躁,想借此来看看女儿,没想到看到了心棠,就忍不住想跟他说说今天的事。
“允姬,你大病初愈,先回房休息下吧,父王和凡?有事要谈。”单瑞看了一眼单允姬,说道。
“劳父王挂念了,女儿很好,既然父王和心棠有事要谈,那女儿就告退了。”单允姬确实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小孩,本来就长了个标致的小脸,而这恬淡的性格让人心棠生怜爱,总觉着这父女间的谈话怎的会如此的生疏。
“王爷,此次进宫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皇上急召你进宫所谓何事啊?陵城一案还查不查?”心棠一下子吧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满眼的焦虑。
“这次皇兄急召我回宫,我也不知是为了祭礼,还是为了那西俏国的婉儿公主。”单瑞想说,又不知如何说起。
“这是与婉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婉儿公主要求在与七哥成婚前见我一面,可皇兄为什么还把祭礼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单瑞把疑虑也说了出来。
“因为她如今已是准七王妃,又是西俏公主,皇上自然不会公然的要你们见面的,所以……”
“所以,祭礼是个幌子?那她为什么要见我?”
“这,凡?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您可是众多王爷中唯一一个皇上的同母弟弟,这皇太后适时的可以帮助到你,这是你的优势。”楚凡?淡淡的说,他只想给他一个暗示,点到为止即可。
第二日,单瑞下完朝就去青宁宫拜见了皇太后。
“儿臣拜见母后。”
“瑞儿,过来坐,母后好久没见着你了,这阵子怎么样啊?允姬怎么样了?听说前阵子得了天花,这会可好?”太后满脸的笑意,一副慈母的样貌,看着也觉得甚是和蔼。
“儿臣访得了个名医,允姬现在已经没事,劳母后挂心棠了。”
“哦?名医?何等名医比这宫里的御医还要好啊?”皇太后一脸的好奇。
“他不仅是个名医,还是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才。”
“母后之前可不曾听你夸过谁,这名医姓甚名谁啊?母后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叫楚凡?”
“哦,今天你来所谓何事啊?你说此次是特地来看母后的,母后可不信。”
“儿臣过几日就要去太和庙祭祀,特来给母后辞行。”单瑞终于进入了正题,说了这么久,单瑞把该说的终于说了。
“祭祀?皇家的祭祀何时改到此时了,这俊儿真是荒唐。”
“母后,这祭礼本应当是你主持的,您已经把祭礼交给皇兄这么多年了,今年,就由您来主持吧,这么多年没主持了,母后别失了皇太后的威严。”单瑞又加了把火。
“瑞儿说的也是,不能再由着俊儿了,你先回府吧,我去天戈殿找俊儿。”说完,皇太后就风风火火的去找皇帝了。
萧太后也知道去找单俊也不能带着单瑞一起去,不能坏了兄弟间的和气,毕竟因为这西俏国的婉儿公主,这兄弟俩已经很尴尬了,这祭礼又是天毒至高无上的礼仪,前几年是因为这萧太后玉体欠安,现在这单瑞如此说来,这萧太后也该从出江湖了。
天戈殿里,单俊正在批阅奏折。守着大殿的太监想要通报,被萧太后制止了。
萧太后进去好久了,单俊才发现,“母后?参见母后,母后吉祥。母后您怎么不在青宁宫好好休息,还特意来儿臣这,这几日儿臣忙于国事,没能向母后请安,还望母后恕罪。”
“忙于国事?忙些什么事啊?母后在你及冠之后就把一切都交于你,那是对于你的信任,你可不能让母后失望啊!”
“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诲。”
“谨记?母后问你忙什么呢?你怎的不回答?”
“回母后,儿臣在忙祭礼的事宜。”
“皇儿,这祭礼乃一国之中最重要的礼仪,主持祭礼是天毒至高无上的皇权,这祭礼向来是由太后主持的,母后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也想借此巩固你的帝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祖宗家法不能改啊!”萧太后一脸的心棠疼。
“母后!”
“这祭礼提前一月,此事可大可小,我去钦天监问过了,下月并没有什么不详,你的考量,母后明白,这西俏国却是个眼中钉,但稳住这西俏的公主,并不等于稳住江山,你懂吗?你是皇帝,你自然要为天毒的百姓着想,但也不能伤了手足。母后如此说来,皇帝可懂?”
“此次的祭礼提前了一个月,这朝中必然有跟随先帝的几朝元老表示反对,这老臣都是陪先帝打江山的,说起话来,肯定有股子傲气,皇帝也别跟他们冲,明日我便下道懿旨,在长乐宫宴请群臣,母后帮你把这事给了了,今年的祭礼就由母后来主持,明日,这长乐宫,你也不要出现。”这萧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后宫争斗走上太后位子的人,考虑的也较周全些,免得这群臣见了以为是皇帝要提前祭礼,这皇帝不出现,太后把这事给揽了,群臣自然以为是太后要提前祭礼,自然这说起来也就合理些。
而这皇帝还就偏偏不领情,等这萧太后一走就大发雷霆,奏折摔了一地,“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才是一国之君,剥夺了我主持祭礼的权利,还不让我在长乐宫出现在群臣面前!一个女人,要如此大的皇权做什么,‘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古训难道不懂吗?我算什么,一个傀儡皇帝吗?”话落,又一个古董花瓶碎落在地。
次日,长乐宫里满朝文武,朝廷重臣。
“各位大臣,今日宴请诸位大臣,是有要事商议,近几年来哀家身体不适,所以祭礼一直由皇帝主持,今年的祭礼,哀家想亲自主持,各位大臣意见如何啊?”
“太后能亲自主持祭礼这是天毒国的荣幸。”
“太后英明!”
大臣的一句句回答,让萧太后感到十分的满意,当然,这些答案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太后主持祭礼,于情于理啊。
“恩,如此说来,哀家怎好折煞了各位大臣的美意,可哀家今日还有一事要说,这祭礼哀家已经有些年没主持了,这皇陵也有些年没去了,不免有些怀念先帝,所以今日哀家想为自己向众位老臣请个愿,能否把祭礼提前一个月,哀家想去皇陵,以宽慰哀家对先帝的思念之情。”
“这……”
“这……”
众老臣都你看我,我看你,不言语。以表示这事很是为难。
“太后,这祖宗规矩是天毒西帝(开国皇帝)定下的,怎么可轻易的更改,这……不是让臣等为难吗。”太傅大人许庆首先开口道。
“各位大人,哀家这身子骨也日渐不行了,哀家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随先帝去了,前几日,哀家让钦天监算过了,这祭礼当日是个不详之日啊。我们怎的能让这坏日子坏了我们天毒国的和谐和繁荣。”太后缓缓说道。
“太后,如此说来,也非不可,只是这事也不能太张扬,就不要如往年一般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前往了。就让臣等和几位王爷一起去吧,每人只带一位家丁,人员少了,自然也不那么张扬了。”听萧太后这么说,各位大人态度也就没那么强硬了,太傅大人便如此说道。
“如此甚好。”
“太傅大人所言极是。”
各位大人也随即附和道。
“好,那哀家就当是众大臣同意了,”太后笑笑,“礼部侍郎冯天麟接旨,哀家命你从即日起着手操办祭礼的所有事宜,若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此事若你办的好,哀家重重有赏!”
“老臣接旨,老臣定然不负太后所托。”
太后笑而不语,此次的鸿门宴,目的算是达成了,她知道,若是众大臣们不同意,只要请出先帝的玉龙令牌,这些老臣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斗了大半辈子,现在,她更想的是,以理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