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办公地点从十二楼搬到了十八楼,你就真的跃身成为了管理层,你要知道,身上所贴的职位标签不同,所要负的责任也就不同。陈总的秘书,可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临上十八楼前,张部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训了一顿。
“你是本公司的新员工,在客户经理助理的位子还没坐暖就被调去做陈总的秘书,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人家会以为你足够幸运,会拍陈总的马屁,但是我告诉你,绝对不是!要不是你会多种外语,想必你也进不了我们公司,更加近不了陈总的身。”
“既然陈总亲自点名要你过去做秘书,你就得格外地努力,用上十二倍的信心去完成陈总交办的任何事。而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你能不能更长久的呆在公司发展的一点,那就是搞好同事间的关系,别让别人以为你升职得那么快是因为搞小动作耍小聪明和小手段。”
张部长的训斥我时刻牢记于心,在十八楼工作的日子,我真的是很拼命啊,几乎十八个小时在办公室跟陈总作战,幸好武剑去了山区拍戏不在家,不然准投诉我没时间陪他。
以前,武剑总是在忙碌,不是去这里拍戏就是去那里拍,很少在家陪我,而我在小公司里的工作又比较清闲,每天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上班下班的路上了。我觉得自己像是这个城市里多余的人,没有任何的建树,工作的意义根本找不到,曾经一度,我怀疑过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在这座城市里生存。
现在好了,我终于在忙碌的工作中找到了自我存在的价值。
我跟陈总把法国公司的那个项目的策划书研究了一遍又一遍,跟对方也交涉了一次又一次。在即将达成最终的合作协议之前,对方居然犯了一些低级的错误,让陈赫拉非常地不悦。
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我和陈总还有整个银民投资集团迎来了法国公司的代表James和他的男助理罗宾。
十八楼会议室里,我和陈总并肩坐着,James和罗宾坐在他俩的对面,两人的表情很严肃,银民投资集团的几位经理看着James微微发着颤,只有我还算镇定,面带微笑的望着James和罗宾。
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很听老板话的员工吧。上了十八楼工作之后换了炫彩色的唇彩,金金闪闪的,很是漂亮。
武剑不喜欢我用这种唇彩,说太过招摇了,他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比较低调一些。而对我来说,用艳色的唇彩使自己增加了一些自信,就像女人会依靠高跟鞋来提自信一样。
“我无法容忍贵公司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这将直接影响我们集团对贵公司的第二期资金投放。”陈总眉头紧缩,注视着James,很直接地表达了自己不悦的情绪。
“Jenepeuxpassupportervotrecompagniecetteerreur,cequiauraunimpactdirectsurlasecondepériodedefinancementdenotregroupesurvotresur.”我为陈总翻译。
James望着我的唇,听着我的翻译,竟然认同的点点头。后来我才从陈总口中得知,其实他对James做过调查,这个人很喜欢看女人的唇,他认为自信有魅力的女人从唇开始,故他让我换了唇彩来做他的秘书。因为我做他秘书之后所接的第一个大项目就是这个法国公司的项目。
“Jesuisdésoléde?a,onvaleplusrapidementpossiblederéajusterséquentiellefonctionne,danslamesuredupossibledecompenserlaperte.”James对本公司出现这样的事表示歉意。
我翻译:“他说他很抱歉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将尽快重新调整工程顺序,尽可能的弥补损失。”
James:“J'aiditespérerquelacoopérationsurcettequestionn'affectepaslesentreprisesdelasociétéetcheràd'autresprojets.”
我翻译:“他说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他们公司和我们公司其他项目上的合作。”
陈总:“那要看你们弥补的怎么样了。”
我翻译:“?adépenddevouscouvrir?”
James再次点点头,起身向陈总伸出了右手。
陈总大方的站起给予回应。
我望着两大公司的巨头握手表示言和,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在座的各位银民投资集团的经理无不向我投来了赞赏的目光:“这个小姑娘的法语说得真是太流利了。”
这是我陪陈总打赢的第一场仗,奠定了我在银民投资集团的超级秘书的地位。我用自己的才干征服了所有看轻我,以为我是拍陈总马屁而高升的人。
这让我第一次品尝到了成就感,我想,我是属于银民投资集团的,我想我非常适合做一个超级女秘书。
我完全有能力在今后的各个项目中,做好陈总的得力助手。
我的第一次完胜,武剑说要庆祝一下。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的一家火锅店庆祝。
这个火锅店坐落在繁华的街市背后,一个小小的门面,门面外搭着个大雨棚摆了好几个餐桌,这就是小火锅店的全貌。
这是武剑一次踩点拍戏的时候找到的,价格非常之便宜,四五个人一餐下来,加上酒水,也就百把两百块,非常适合北漂一族还未混出个名堂来的人小聚。他跟电影制片厂那些跟他一样打杂的哥们儿常到这里来吃吃火锅,喝喝小酒,发发牢骚。
和陈总去惯了高级餐厅谈生意的我,初到小火锅店,确实有些不太习惯,这里环境脏乱差也就算了,顾客似乎也有些复杂,农民工打扮的人占了大部分。不过我知道以武剑现时的收入,能请我来这种地方吃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我也就没再介意。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暂时委屈你来这种地方庆祝,等明儿咱有钱了,请你去高级餐厅喝红酒吃牛排去!”武剑应该没注意到我不悦的脸色,一个劲儿的看菜单点菜。
对于武剑来说,这一餐他算是破费了,尽是点贵的肉菜,平日里跟哥们儿几个总是叫素菜呢。
我对点菜并不感兴趣,于是把目光放到了火锅店里那电视机里播放着的《男过女人关》的节目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桌面上就摆满了各种生鲜食物,中间摆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鸳鸯火锅。
武剑为自己和我都倒满了啤酒,高举起手中的纸杯:“来,首先为我们叶鑫俞小姐北上之后取得的第一个小成就干杯!”
“也为韩武剑先生如愿成为导演助理干一杯,祝愿他的梦想之路越走越近,尽快开拍自己的首部电影!”
“那还得补充祝我韩武剑先生能够尽快闯进中国电影界!”
“我也还得补充,祝我叶鑫俞小姐日后接手的每一个项目都顺顺利利!”
“祝……”
我望着被热气熏红了脸的武剑,笑道:“咱们再这么祝下去,估计祝到明早都开动不了,哈哈!”
“那咱们就先干为敬!”说完,武剑举杯一饮而尽,可是我却没有干完,而是抿了一小口。
我的酒量不怎么好,两杯啤酒下肚必然会醉倒,所以跟陈总外出应酬,总是陈总帮我挡酒,我怪不好意思的。
“对了,前段时间你说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晚上回家害怕不?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尽量早点回家,女孩子大半夜在路上行走不安全的!”武剑一边大口大口的吃肉一边提醒我道。
“你别忘了大学时你女朋友选修了武术课,会点小功夫,不会有事的!”我包里可是藏有防狼喷雾和小电棍呢,我才不怕呢。
“以后我会尽量少出差,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脾气,好好的跟我魅力四射的女朋友叶鑫俞小姐过日子。”
武剑自从做了导演助理,有点小小的权力了,人际圈子也在慢慢的扩大,他相信自己的未来不再是梦,自己的梦想很快就会实现。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了。我希望他不要自满,我希望他真的能快快混出个名堂来。
“你的petiteamie我也会加倍努力的,争取多学几门外语,多看一些企业管理的书,以备不时之需。”
“你刚才说什么?petiteamie是什么?”
“你这个猪脑子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是女朋友的意思,笨蛋!”
“你爱上一个笨蛋,那你岂不是更笨,哈哈!”
“那我帮你把猪脑子换掉!”说完,我起身做了一个掐武剑脖子的动作。
“啊,谋杀亲夫啊!”武剑故意大叫起来,引来周围的顾客侧目。
“你小声点儿!”我瞪了武剑一眼。
“谁让你那么粗暴的!”
……
从火锅店里出来,我和武剑两人手拉着手走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望着街灯下穿梭的各种豪车,武剑有些惆怅。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在这个城市才有安身立命之所,才有属于自己的代步车。”
“面包会有的,只是现在的我们还在起步,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啃着馒头而已。”虽然我也时常为现实生活的无奈所叹气,但是在武剑面前,我必定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想增加韩武剑的心理负担。
“说真的,你有没有后悔过跟我来这里吃苦?”武剑问。
我不想回答,说实话,不后悔是假的,但是爱情大过天的我是不会甘心就此放弃这段感情的,是不会在现实面前低头的。
“你不回答就是有吧。”武剑的心一沉,“可以理解,从小生活在书香门第的你,在这里住地下室,等到超市快打样了去买处理的便宜菜,真是太委屈你了。”
“说后悔有什么用?我们人都来了,工作也找了,地下室也住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一直走下去,多苦多累都要咬牙走下去!”自从跟了陈总一起工作之后,我就不再去想要是没来北京回了杭州会过一种怎样悠闲的生活,因为过陈总手的都是几亿几亿的大项目,一旦失败,连累的将是整个公司所有人的饭碗,他从未因压力大困难多而选择放弃,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不管前方有多少荆棘挡道,他都要狠狠地砍伐掉,奋勇前进,我将这种精神拿了过来,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柔弱的总是想“如果”的小女子了,我成长了!
“看来银民投资集团是个磨练人和鼓励人的地方。”武剑听到我如此说,欣慰的点点头。
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是觉得艰苦,越没有振奋精神,你要学会在苦中作乐,这样的日子才会过得轻松一些。尤其对于我们这种中下层贫苦人士。
“我们一起唱周华健的《一起吃苦的幸福》吧!”我提议,武剑点点头。
我们越来越爱回忆了/是不是因为不敢期待未来呢/你说世界好像天天在倾塌着/只能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了/是该牵手上山看看的/最初动心的窗口有什么景色/不能不哭你就让我把你抱着/少了大的惊喜也要找点小快乐/就算有些事烦恼无助/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每一次当爱走到绝路/往事一幕幕会将我们搂住……
有情真的饮水饱吗?我从不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我们想要肯定的答案,需要付出艰辛的汗水,需要有很强大的忍耐力,我现在就是一只在忍耐一直在付出,希望有一天能收获到我们所期待的那份美好生活。
祝福我自己,也祝福武剑,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够经受得住艰苦生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