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很快便到了,我们即将去林家堡,而我算是见识了大户人家的排场,平日住在山庄里只觉得生面孔极多倒不以为然,而今日见山庄所有的下人齐聚密密麻麻的排满前院两侧,才算是惊愕了一下,这些人头算起来约有三四百人,光是月俸的钱就得多少了,可见欧阳山庄的确实力非凡啊,我微微慌神,一路下来耳边尽是机械式的问候,“庄主林姑娘走好。”
“在想什么?”欧阳听风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回过神,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虚而已。”生平第一次受这么多人问候,倒是沾了欧阳听风的光了,不过这种感觉一次就够了,毕竟不是明星,被这么多人看着总是会不自在的。
欧阳听风只笑不语,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渐渐转移了我的不自在,视线不经意的望见人群中一抹淡绿,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眼睛泄露了她的哀伤,绝美的鹅蛋脸,曼妙的身段,却逃出一种淡淡的忧伤气息,尘世的一切叫嚣全无在她眼中只有他。
我不着痕迹的收回手,静静的跟在他身旁,他只当我是害羞,只笑不语。发觉心仪整个人都贴着我,脸上也满是虚,暗笑她倒和我一样也不习惯被人看着,不过幸好人已经到了马车前。
这趟出门总共有二十五个护卫沿路护送,共五辆马车,刘希与玄飞,我与欧阳听风,剩下的三辆马车载着十五与另十人分别轮流驾车。他们个个身手不凡,玄飞则是护卫长,武功也是最高。虽然有这些人保护是安全许多,但我总觉得太过招摇了,金碧辉煌的马车加上这么多的护卫,只怕会成了盗贼眼中的肥肉。
我掀开车帘看了看,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羊毛地毯,大量的减去了震动,累了还能躺着睡,人呆着自然也舒适多了,松开手,走到欧阳听风面前,玄飞已经安排侍卫分别上马车或骑马,只剩下心仪一个女生,总不能叫她同一群男人挤在一起吧。
不让玄飞为难太久,我直接开口道,“心仪就跟我一个马车吧,好照应些。”后面一句我是对欧阳听风说的,怎么说他才是主子,自然要请示他。
“你高兴就好。”欧阳听风没什么反应,转头对玄飞吩咐些事情,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奴仆立马端着踩脚凳过来,心仪扶着我上去,马车很大,再来几个人也不闲挤,我找了个靠窗的盘腿坐下,拍拍一旁的空出,招呼心仪,“过来坐下。”
我掀开车帘看着外头忙碌的人,突然有种错觉将眼前的精致看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城市,车水马龙,高楼大厦连绵不绝,一个闪神,眼前的画面又是典雅别致的山庄,威武凌凌的石狮,哪里还有什么高楼大厦,呵,看来我是真的累坏了。
回过头正撞上心仪扬起两个梨涡甜甜地笑,双手比划道,“姐姐想家了?”
“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我轻笑着摇头,这时,车帘被掀开,欧阳听风钻了进来,笑着凑到我身旁无视心仪的存在伸手便揽我进怀里,我下意识地挣了挣,他收进手臂不肯放手,我无奈地回头见心仪怔怔的顶着欧阳听风看,又幕然低下头规矩地望着地毯不敢乱看,脸颊嫣红了一片,我不由低笑出声,这单纯的小丫头要跟着我希望不会被带坏了。
“笑什么呢,你刚才说想到什么事,说给我听听。”欧阳听风风轻云淡地讲,手指穿梭在我的发间,玩的不亦乐乎,看来我这发髻倒是梳得满了他的意了。
“也没什么,只是要回家了想到些烦人的事。”我意有所指地说。发上的手指顿了下,突地将我的发簪拔掉,一头如瀑布般柔滑的发顷刻散开,我诧异地回头看着他,他不知从那摸出把雕刻精致的木梳,轻柔的将我的头推过去,开口道,“既然是烦人的事就别想了,有我在呢。”
“嗯。”我柔顺地点点头,闭上眼,享受他温柔的对待。
木梳滑过发丝,带出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舒服的叫人昏昏欲睡,我也真的就睡着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奇异的气流在身体各处流窜,忽冷忽热,手几番抽筋似的轻微地抽动,气流转来转去最后到了脑袋,一种剧痛在脑袋爆炸一般,我猛地睁开眼,轻喘着气,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我惊恐地挣扎着起床,老天,马车怎么会变成干净简单的房间,心脏吓的听了一拍,难道……我又穿越了吗?
四面安静的可怕,我的心慢慢的冷却,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清澈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缓缓推开,我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双眼倏地绽放出万丈光芒,是欧阳听风,是他……谢天谢地……
“怎么满头汗。”欧阳听风皱了皱眉,不急不慢地拧了条毛巾,“做噩梦了?”说着温柔的替我拭去惊出的汗水,擦干净了就看着我打趣地笑道,“马车这么抖还能睡的这么深,你可称得上睡神了。”
我当做没听到他的取笑打量着四周,问道,“这里是客栈么?你抱我进来的?”
“呵呵,看来你是真睡死了。”欧阳听风笑了笑,眼睛闪了闪有些不自在。
我当他是在害羞,心里暗暗笑了笑,突然发现这一觉醒来身体似乎轻快不少,就连看东西也觉得十分清楚,微皱了皱眉,耳边似乎还有一些杂乱的声音,例如小贩的叫卖声,仿佛是很多人的市集一般,于是问欧阳听风,“这是到哪了?”
他道,“还在常州城里。”
起身将毛巾放回盆里,再转回床前。
“什么。”我愣了下,“我只睡了一个时辰吗。”为什么感觉好像睡了很久?
“何止一个时辰。”欧阳听风笑道。“你足足睡了四个时辰,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
“四个时辰?那为何还在常州城内,欧阳山庄与常州城不是一个时辰的车速吗?”
“买干粮,接下来我们要走近十天的山路,路上没什么店铺,所以在城内补充好资源。”他不甚在意的说,我却愣了愣,“山路?”蹙了蹙眉,“这么多人走山路不是太显眼了吗?何况还有那么多东西,你就不怕山中的土匪山贼吗?”
“区区山贼又有何可怕,欧阳山庄的侍卫都是经过九死一生的磨难留下的,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若真碰上个不长眼的山贼,大不了花些功夫灭了它,权当是为官府做些好事了。”欧阳听风狂傲的言语中充满了对欧阳家调教出的侍卫的满意。
“他们会站着让你杀吗?”我沉着脸不认同地反驳他,“只要有争斗就会有伤亡,你难道舍得这些百里挑一的侍卫有不幸死去吗?”
欧阳听风诧异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很奇怪我会这么说,脸色一沉,语气冷淡地说,“让那些不入流的货色也能取走性命,我留着他何用。”语毕斜了我一眼,“夕儿似乎关心的过多了。”
人命在你欧阳听风眼中究竟是什么?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了狂吼出来的冲动,冷漠地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你……”欧阳听风懊恼地望着我,“只是几个下人也值得你为他们同我生气吗?”
“我不想和你生气。”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望着他,“我只是也不习惯有人死在面前,没有人的命可以重来,所以每一条命都一样重要。下人也是,或许今天你比较幸运成了他们的主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命廉价,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以这样的心态来看待他们,他们还会再誓死保护你吗?或许会,但这样的人随时会为另一个待他更好的主子手刃你。”
欧阳听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双眼复杂的盯着我,似乎在揣测什么,半响,才渐渐恢复脸色,“你的话是有道理,但前往林家堡最近的路线只有山路了,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小心照顾好自己的命,不要死在林儿面前叫你看了难受。”
他的语带讽刺的说,语毕一言不发的望着我。
“算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有些闷,可以出去走走吗。”我径自起身走到窗前,不想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看窗外的阳光,随口问问并不抱多少希望。
“你高兴就好。”他不甚在意地说。
我一时怔住,得寸进尺道,“我不想有人跟着坏我的兴致,我想自己一个人逛。”
他依旧平淡的说,“那我让玄飞远远地跟着你,这常州城虽是天子脚下,也难免有些败类,就当是让他在暗处保护你吧。”
我还没有从惊讶中回神,他已经走到门口,对玄飞吩咐道,“不要打扰到林儿的心情,知道吗?”等玄飞恭敬地点头,又转过头轻笑着问我,“这样你可满意?”
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既然他已经退步,那我自然不会得寸进尺,要跟就让他跟嘛,反正没亏,如果东西买的多了还可以叫他提,嗯,这样想想,还是不错的,笑了笑,道,“那就有劳玄飞跟远一点别了。”
玄飞果然遵守欧阳听风的话,安分地在远处暗中保护我;我心情大好,首先到钱庄换开了银票,留了一百两在身边,顺便开了个银号把身上的两千两银票存进去,心里清楚无论在那个世界,钱都不能少。
出了钱庄,挨个摊位地逛,对于没有见过的事物总凑上一脚,古代的街道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车辆的喇叭声和臭尾气,想到以前我一直不喜欢出门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它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坏我的好心情,现在,这两个罪魁祸首都没了我的心情自然大好;
“来来来,闻一闻,尝一尝,好吃的桂花糕。”
桂花糕?是我最爱吃的桂花糕么?立即竖起耳朵认真听,确定方位就在前面不远处,脚步直直地前往,顾不得两旁还有其他吸引人的摊位,满脑子都是桂花糕了,只想着不知道和现代的口味像不像,有没有那么好吃。
突地,手腕一紧,一股往后的力量拉住我的手,我猛地止住脚步转过头,险些因为惯性摔倒。
“姑娘算个命吧。”说话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见是个老人原本那满腔的怒火顿时熄了火,但被人这么惊吓仍是有些许不悦,想抽回手却发现她的力量大的惊人,我竟然挣不开,诧异地抬眼,厉声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算个命吧,姑娘。”她再次重申,苍老的容貌散发着慈爱的光芒让人不自觉软下心房。
我掏出五两银子放到她桌上,这些银子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工人的月钱了,应该够她放开我了吧,我对这些算命的实在不敢兴趣。“老人家,这银子给你,我还有别的事至于算命等下次吧。”都给钱了该放开我的手了吧。
“银子你拿回去。”老婆婆苍老的声音蕴含着一种威严,我一时怔住,她炯炯有神的眸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半响,缓缓地开口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执着,“姑娘算个命吧。”
怎么会有这么倔强的老人,简直气煞我,看来不答应她是别想吃到桂花糖了,算了,就当浪费点时间休息一下,反正算命的人说的不是些恭喜发财的话就是无中生有的恐吓,听听也就罢了。不耐的往桌椅上一坐,“你算吧!”
“老身观察姑娘的长相发现了一个奇异之处。”老婆婆盯着我缓缓道。
奇异?我挑挑眉,没什么感觉。她又继续道,“姑娘是否姓林?”
“这也能知道?”我诧异地望着她,来了些兴趣,“我确实姓林。”
老婆婆盯着我看,左手快速地掐指运算,突地脸色大变,着急道,“把你的右手给我。”
“怎么了?”她好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异常苍白,我将右手伸到她面前,她枯木般枯黄的手指覆上我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手心看着,眼中的光芒一换再换,从凌厉恐惧到呆若木鸡,无神的眼睛就像是失去了光泽的珠子,手缓缓地松开,嘴里低喃着,“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他是谁?”我被她一连串的反应弄的摸不着头脑,隐约感觉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婆婆,老婆婆。”她失神的厉害,我连叫了几声才晃过神,两眼的焦距还是有些闪乱。许久,才缓了口气,淡淡道,“姑娘,你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卷入这个是非地了。”
是非之地?看来又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如果我被她的危言吓到花个大把银子她才会说怎样走出这是非地了,这种敛财法我没兴趣继续听,站起身正欲离开,耳朵却听到她宛如自言自语般低喃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终究是不属于的,你怎么能这么傻,难得天注定亡我裘氏一族么……”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一颗心猛地提起,倏地转过身,这个不起眼的算命会是影子指的那个知道我来历要帮助她三件事的人么?急迫地坐下,催促道,“老婆婆,你说清楚些,什么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终究不属于……”
她叹了口气,清澈的眼眸仿佛带着某种能看穿人的本质的魔力,而我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绝望,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言不语地缓慢地收拾命摊,一面收拾一面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别问了,听我的话走吧,走的远远的也许就不会有事了。走吧。”
“已经无路可退了。”强压下心内的波涛汹涌,平静地望着她,淡然道,“我已经陷入这个是非地了,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如果不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如果她不想说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不管她是不是影子说的那个人都一样!再看着她一会,她仍是低着头收拾着,叹口气站起身转身打算离开继续往去找桂花糖。
“想知道就跟我来吧。”老婆婆缓缓地叫住我,将收拾好的背篓和旗子拿上,伛偻的身子一步一摇地向外走,我愣了会,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可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跟上她的步子,一时间竟忘了玄飞还在远处跟着。
别看老婆婆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风一吹就倒了,脚步却快的吓人,我必须快步走才能跟上她,她走过的都是一些不足一米的小巷只能过一个人要是对面来了人就得侧着身子才能过,地上更是走两步便是一滩污水,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几个弯,终于出了小巷,抬头一看都是树木,枯黄的树叶随风飘扬,地上已经铺了一层黄叶。
“荒郊野外的地方虫子多,姑娘小心点跟紧了别踩错了地。”她突然转过头说道,同时,树林深处窜出一只惊慌的兔子,慌乱的跳了几步,掉进了陷阱被早就安置好的钢针穿透,当场死亡。
老婆婆笑着上前揪着兔儿生生地拉了出来,嘴里念叨着,“晚上可以加菜了。”
我看得触目心惊,如果不知道这些陷阱不小心踩进去,那腿定是别想要了,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跟紧老婆婆,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另一支兔子。老婆婆轻笑道,“过了这林子便没有这些陷阱了。”
“嗯。”我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穿过不长的树林小道,面前是一片空旷,与世隔绝地屹立着两间茅草屋,被团团黄叶包裹着散发着祥和的光,这根本就是我想要的与世隔绝的仙境。
正惊愕于眼前的景色突然一个小男孩闯入眼帘,凌乱飞扬的短发,坚毅可爱的脸庞,炯炯有神的大眼,原本的喜悦在见到我这个外人后瞬间变成戒备,我猜他大概比心仪小一两岁,顶多十二吧,那么小,我向他露出友好的笑,可惜他不领情,就像一只受过猎人伤害的野兽对人类恐惧怀疑。
我长的很恐怖吗?下意识地摸摸脸庞,老婆婆看出我的郁闷,轻笑了声,“不关你的事,这孩子怕生。”
“嗯。”我尴尬地收回手,笑笑。
“大福,你做的陷阱真厉害,晚上又有兔子吃了。”老婆婆笑吟吟地提着兔子走到被称为大福的小男孩面前,他还是戒备地盯着我,又偷偷地瞄了眼兔子,眼里有一丝喜悦。
大福?这样的名字配这样的美少年,还真是抱遣天物,我笑着走到老婆婆面前,不顾大福对我的戒备,问道,“老婆婆,可以告诉我了么?”
“嗯,进来说吧。”老婆婆点点头,敛起笑将兔子递给大福,“去洗洗烧了,然后端过来。”
“可是现在离晚饭还很远啊。”大福皱着眉,不解地问。稚嫩的声音仿佛秋风,清澈动人。
老婆婆笑了笑,拍拍他的脑袋,“有客人呢,快去烧吧,把你的好手艺露出来让林姑娘尝一尝。”
“真的不用了。”我赶紧拉住正要去厨房的大福,他躲开我的拉扯,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尴尬地笑笑,“我肚子很饱,这兔子留着晚饭再烧吧。”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哎,这么小一只兔子能够几个人吃,再留下我他们怕是能吃到的肉更少了。
“那好吧。”老婆婆想了想,随即点头对大福说,“你把兔子放好再过来,奶奶有事情和你说。”
“嗯。”大福点点头,乖顺地离开,原来是婆孙二人。“进来吧。”老婆婆看了我一眼,我立即回神跟着走进茅草屋,屋内的装饰十分简单,分里屋外屋,中间没有门隔着,一眼便能望见里头的家具,两张竹子编制的凉席,一左一右地摆放在坑上,上面放着一床单薄的棉被,其余便没了,而外屋也好不到那去,除了一张放零碎物品的柜子,就只有一张正方向饭桌,以及几张椅子。
“坐吧。”老婆婆背对着我打开那唯一一张柜子,我应声拉了张椅子就着饭桌坐下,她转过身到我对面坐下,手里多了样油纸包扎的方方正正的包裹,看样子应该有一本书的大小。
“等大福来了再打开吧。”老婆婆轻抚着包裹,眼中满是温柔的光芒,呆滞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回忆中。我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眼神说明这个包裹对她很重要,应该说是关于一个她很重要很爱的人的,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真的很爱那个人,只是,这关于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有关么?若不是想到她可能就是影子说的那个知道我来历的人,我说不什么也不会这么轻易跟她走。
“奶奶。”大福的叫唤唤回了她的神,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有那么一时间我竟然觉得那张粗糙苍老的脸很美,回过神再看却又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了,呵,我真是昏头,竟会将一个老婆婆看成一个如花美眷,笑了笑,赶紧道,“婆婆,大福已经来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嗯。”老婆婆收拾好心情,静静地望着大福,开口道,“我的能力很有限,对于姑娘我只能算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你的出现将会改变一些必需发生的事,因为事情被改变所以你的命运也将跟着这些人或物改变,但是……”她顿了一下,“但是,我算出你的生命将会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