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这个怪事,光头开枪也没那么急了,为了不让刀疤脸怀疑,他一边举着枪没头没脑地敷衍着,一边皱着眉头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眼间刀疤脸的人已经伤的伤挂的挂,还能拿动枪的只剩两个人了,一个是刀疤,还有一个小腿中枪了。但是两个人都没子弹了。
两条黑影迅速从通道穿过大厅想门外窜去,光头象征性地对着门口放两枪,但是他的手下不知道这中间的东西,其中一个枪法好点的,一枪打在提箱子的黑影手上,黑影吃痛,箱子掉了。
刀疤脸恶狠狠地瞪了光头一眼,刚才的怪事,他不是傻子,他也发现了。
在两个神秘枪手打响第一枪之后,留守在原地蓄势待发的单眼等人也马上做出了迅速地反应,没有人怀疑这声枪响与他们要做的事无关,虽然哥老街一向以混乱出名,但是今天晚上绝对没人敢在哥老街寻仇争胜,黑社会的震慑力要比警察大多了,两只老虎今天在这里谋皮,各个势力必须停火一晚的命令早就一层层传了下去,没有哪知猴子敢不知死活。
所以,当有枪声响起时,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它是从蓝星酒吧传出的。
事实证明这个晚上这里的人虽然停止了枪火,但是却没有停止心里的躁动,单眼派出去的两个“前锋”很快返回来报告,哥老街上突然涌出许多人来,都在向蓝星移动,能看到的年轻人基本上几分钟后都会聚集在哥老街蓝星酒吧门口。
要出大事了,单眼这才意识到今晚的事情并不像黑皮说得那么简单。稍后单眼看到了警察,但是奇怪的是这些港警都在往蓝星的反方向跑,一路上对杀气腾腾的各路社团人马视而不见——连警察都在跑,这事情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
阿水见到这情形,心里终于开始害怕了,他试探着问单眼:“大哥,怎么办呀?”
单眼操起枪道:“想要救臭屁强的,都跟我上!”
他这话根本就是心口不一,因为他虽然欣赏这个一脸骄傲的年轻人,但也不至于到会为他拼命地程度,之所以这么喊,当然主要是为了振奋这一群年轻人,为了义气,他们在关键时刻是会忘却恐惧的。
果然,这群人拿着刀跟他跑起来,向着蓝星酒吧跑去。
单眼带着人刚离开没一会儿,两条手持黑星的黑影气喘吁吁地跑到停在这里的车子旁,跑在前面的那个拿出钥匙利索地打开车门跳上去,后面的那个手上受了伤,坐到车上后还在大口喘气,苍白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一阵发动车子的声音,车后灯闪了几下,向离开哥老街的方向掉转车头飞驰而去。
蓝星酒吧内,刀疤脸暂时没心思向光头问罪,两个神秘枪手刚一出门,他就马上向通道尽头的办公室奔去,门是开着的,刀疤脸边走边叫:“大哥,大哥?”走进办公室一看,脸马上变得苍白——他要找的大哥歪倒在地上,头上中了一枪,胸口还有两枪,还在往外冒着血。躺在他大哥旁边的是塘狗,也已经死了。
办公室里除了枪火味和血腥味,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烧纸的味道,中间的办公桌上还有烧纸的痕迹。看来是什么文件被烧掉了。
刀疤脸对面的沙发上,光头的老大侯坤丝毫没有受伤,不过看样子也吓得不轻,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他愣愣地看着刀疤脸大哥的尸体,手里还握着整整一箱现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光头也一路叫着“大佬”赶过来了,进门一看大佬没事,凝重的脸色马上变轻松了,快步走过来把大佬扶起来,侯坤提着一箱现金无意识地走出了办公室。
“等一下!”刀疤脸叫道。
光头停下来,说:“刀疤,各自收拾,各自伺候各自老大,你有什么事?”
刀疤脸说:“我老大的箱子不见了。”
光头想起两个神秘枪手出门的时候带着的箱子,后来被他的手下打掉落在酒吧门口,于是张口便说:“箱子刚才就掉在门口,自己去找吧。”说完了才觉得后悔,刀疤脸对那箱子那么在意,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东西。
刀疤脸听到光头的话立即往门口走去,谁知这时侯坤突然回过神来,说了一句“箱子不能让他拿走”,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把光头手中的枪夺下来,对着刀疤脸匆忙的背影连着打了两枪,刀疤脸倒下后没有立即死掉,艰难地指着侯坤说了句“原来真是你指使的……”侯坤没等他说下去,对着刀疤脸的喉咙狠狠补了一脚,刀疤脸嘴一张,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便睁大了眼睛咽气了。
光头脸色极差地看着地上的刀疤,不解道:“大哥……?”眼前的一幕结合刚才神秘枪手的奇怪之处,他现在也觉得这个突发事件是侯坤安排的。
侯坤却说道:“TMD,有人暗中搞我,反正到现在也洗不干净了,快把箱子拿到手。”
光头听后马上跑去取箱子,可是刚刚从通道出来,看到酒吧大厅里的情况,他就愣住了:大厅内站着二十几个人,都在往通道这边看着,光头的几个手下全部被缴了械,被枪指着抱头蹲在地上,另外有十几个人全部拿枪互相指着。不过光头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一个提着侯坤要拿到的箱子的人手上。
惊慌是一闪而过的,光头很快抚平心神,向提箱子的那人不满地问道:“沙拯,你什么意思?”
沙拯面无表情地说:“群叔呢?狗哥呢?”又看看刀疤非死即伤的手下,“刀疤呢?”
这时侯坤也从通道出来了,看到这种情形也是一愣,不过马上理直气壮地吼了一声:“干什么,想造反啊?”
大厅中一个叫花衫的人道:“坤哥,他们想动手。”
沙拯蔑视地看花衫一眼,对侯坤道:“坤哥,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不明白而已。”
侯坤走到大厅,对花衫说:“把枪放下。”
花衫说:“坤哥,现在……”
侯坤把声音提高了说:“叫你把枪放下,废什么话!”
花衫狠狠地瞪了沙拯一眼后把枪放下来,他一放,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放了下来。侯坤又对沙拯说:“我知道你们现在怀疑我,群叔死了,塘狗死了,刀疤也死了,死无对证。”
沙拯说:“坤哥,我们做小弟的按理说没资格插手大哥们的事情,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们没办法不怀疑你,也没办法不对大哥的死讨个说法。”
侯坤说:“你想讨说法就把枪放下,枪不放下怎么讨说法?”
沙拯犹豫了一下,侯坤又说:“好啊,你们要是不嫌累就一直举着,警察可就要来了!”
沙拯还是先犹豫了一下,然后挥挥手示意手下把枪放下。侯坤满意地点点头,说:“这件事明着是冲群叔来的,暗地里其实有人要搞我,我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今天的事,替死鬼我来出,你们收拾一下,先撤了再说。”
沙拯刚要说什么,侯坤又把他的话拦下,道:“不然你想到警察局去说?赶紧叫人都散了,如果是我做的我也跑不了路,过了今晚我给你们一个答复。”
侯坤虽然还在酒吧里面,但是看都不用看他也知道现在就把外面是什么情况,枪战一开始,哥老街的古惑仔就全跑到这里来了,不止有他的嫡系,还有群叔的手下。当然,更多的是塘狗的小弟,毕竟这里就是塘狗的地盘。
侯坤盯着沙拯提着的箱子,道:“把箱子给我。”
沙拯说:“坤哥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群叔的遗物。”
侯坤把装着现金的箱子扔到沙拯脚下,说:“我是要完成群叔的遗愿,今天我们在这里就是做交易的,我手里的是钱,你手里的是货。”
沙拯斜眼看看脚下的箱子,冷笑一下:“坤哥,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