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他再回到住地时,已是后半夜。班长众人担心汪华出事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他独自一人回来急忙都迎了上去。
汪华浑身一软趔趄着一下摔到班长的怀里,双眼此时已经充血的犹如要凸出来一般道:“班长,小丽死了,孩子也丢了。”话刚说完噗的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班长听罢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只不过下午出去一趟就搞成这样,他急忙把汪华抱到房里,冲众人挥手让他们出去,只留大国和自己陪着汪华。
等人都走后,班长道:“华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汪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班长心知汪华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一时半会是绝对恢复不过来的,也没再多说什么,就陪在汪华身边,三人长时间没有人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国突然冒出一句道:“我他妈就说找女人没意思,拖累不说……”
他话没说完,班长蹭的一下站到他面前,因为极力忍耐,声音都有些变化,道:“大国,你小子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给人当球踢。”
大国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班长,眼见很少发怒的班长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那里还敢顶嘴,吓的立刻不做声了。班长一字字道:“刚才真不该让你也留下,给我滚出去。”
大国低着头快步走出屋外。
这时,只听到汪华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道:“班长,给我一支烟吧。”
班长手忙脚乱的掏出一支烟,掏火准备点着时,才发现嘴里含着的才是烟头,忙拿出来重新点着塞到汪华嘴里,汪华却缓缓拿出烟来放到床边的窗框上,看着烟燃了许久,才道:“小丽,算是我给你的点的香吧,这里什么都没有。”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班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用手拍了拍汪华的后背道:“华子,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了,一切往前看吧,还能怎么办呢?”
汪华摇摇头,道:“班长,我没用,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我没心思当什么老大了,这里一切交给你了,我回大陆找孩子去。”
班长不知道他颠三倒四的在说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班长很是担心,便道:“华子,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出来混,有几个能落个好下场,今天是你,谁知道明天会是谁,看开些,兄弟们全指望着你,谁都能倒,只有你不能倒。”
汪华还是摇头道:“不做这个老大也不会有这些事情,我现在都悔死了,我对不起小丽和孩子。”
班长道:“不错,不来香港你确实不会经历这些事情,但是如果不来香港,现在你还是在那个小县城里做清洁工,谁能瞧得起你,谁又会嫁给你?现在你虽然受了苦,遭了难,不过首先小丽不一定就会死,其次孩子是肯定还活着在,咱们迟早可以想办法把他再找回来。”
汪华苦笑道:“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班长看他一副窝囊样,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汪华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道:“华子,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谁能一辈子不遭灾不受难?我们干了这么多缺德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报应,这就叫报应,你如果怕,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做这些事,你就不应该答应当这个老大,出来混的哪有一个人全占好事的道理,和尚牧师还有遭横死的呢,何况我们这种人,你他妈能不能长点出息,你能不能醒一醒。”
他一松手,汪华就颓然坐回到床上,有气无力的道:“班长,你说的我都清楚,但你让我歇一歇吧,现在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班长看汪华这幅模样,知道短时间内是肯定恢复不过来了,却也不能不管不问,只好陪汪华干坐着。
就这样没过几天,收到消息的文尼便来看望汪华,之后没几天他又数次来到这里,班长开始没有多心,后来觉得不对头,仔细留心下大吃一惊,他发现汪华开始吸毒,不用问,毒品准是文尼提供的。
班长气的当场就把汪华吸毒用的桌子给掀翻了,谁知道汪华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没过几天,文尼再次来到这里,班长在他还没下车时就堵住了他,怒道:“文尼先生,你什么意思?”
文尼装作一脸糊涂道:“龚先生你可把我弄糊涂了,你是什么意思?”
班长脸色大变道:“装他妈什么糊涂,我指的是汪华吸毒的事情。”
文尼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龚先生,提供给汪老板的货我是不收钱的,而且我保证都是上品。”
班长缓缓弯下腰去,和文尼脸对脸道:“文尼先生,我希望你现在就滚,并且劝你一句,以后最好不要再来我们这里,大家都不是孩子,所以最好不要冒充什么都不懂。”
翻译话刚说完,车子里的人就全部都下来了,但是班长也早有准备,所有大圈仔都走到了班长身边,房子的窗户也被人推开,王有才和张建军各持一把AK,站在窗子两边,虎视眈眈的盯着菲律宾人。
文尼见状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你们现在确实很有势力了,我惹不起,麻烦龚先生告诉汪老板一声我来过了。”说罢挥挥手那批东南亚矮子便上车随着文尼而去。
就在班长等人还在为汪华吸毒事情头疼时,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拉开帷幕:欢哥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带着兄弟重新登门,不过这次接待他的是班长,欢哥眉毛微微一皱,道:“龚大哥,你们汪老板呢?”
班长笑道:“欢哥何必这么在意华子,他不在时,我说了一样能算。”
欢哥看了看班长道:“龚大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这里老大是可以随便做的?”
班长道:“老大还是华子的,只不过最近他有事离开了几天,特意嘱咐我和欢哥的这件事,让我替他好好做,欢哥尽管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们一定做到。”
欢哥却面露不满道:“龚大哥,不是我说你们当家的,自从谈那件事起,就不是很痛快,怎么不相信我这张嘴讲出来的话?”
班长连连摇手道:“欢哥这话说的过了,大家出来混为的不就是赚钱吗,有钱赚的事情华子揽都揽不及,怎么还会往外推呢,你不要太多心了。”
欢哥左右看了看,表情似乎有些无奈道:“罢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这件事做的好大家发财,如果出了纰漏那就是死路一条你们心里有数吧?”
班长道:“当然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欢哥道:“你们家伙准备的怎么样了?”
班长道:“没问题。”
欢哥没有在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也许就是这两天吧,你们等我消息,一旦需要动手你们立刻就要过去。”说罢转头对田鸡道:“田鸡,从今天开始你跟我。”
田鸡以为自己听错了,笑道:“欢哥和我开什么玩笑。”
欢哥面无表情道:“谁他妈和你开玩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当老大,你不怕害死人呐,今天起你就归我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