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分科问题的那么一个中午,他们两个人,站在学校的篮球场边树下。两旁的法桐此时枝繁叶茂,层层的树叶交叠着遮天蔽日,隔绝了炎热,延伸到远处眼神所不能及。
聂凌希说:“我要是学文科的话,就要走了,不在这样一个班,就见将近你了。”
“凌希,你必然得选文科。”齐煦眼神投向路的尽脑袋,“说或许你还会在文学上有很大的成就呢!”
“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她咬咬牙,还是说了心里话。
齐煦回脑袋,异常平静,看着眉毛皱着的聂凌希,说:“即便我去了再远的地方,我们的心都在一起。”
聂凌希的惴惴不安,忽然之间就转为了安心踏实。
从文科班,到现在这样一个班,其实眼神可以望见的那么远。下课放学时,她依然能可以过去找齐煦,他们仍然能每天都见到彼此。
聂凌希只顾着幻想以后的生活,完全注意到齐煦伪装的温和之下暗含的的浓浓忧伤。
聂凌希边走边说,她对文科班学习生活充满了憧憬,也快乐的想象着两个人的未来,脸上是着孩子一个样子的笑容。她这样一个样子,才像一个正常的花季女孩。
齐煦机械地应聂凌希的话,但他心里难过的什么也听不见。
聂凌希天果真以为,这样一个永远对自己安静温和体贴的的男孩,这样一个对说自己好看的男孩,会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走了。
就在考试前,一个晴空霹雳一个样子的消息,把她的美梦搅碎了。
由于齐煦爸爸的工作要调动,齐家要迁到南京去住。齐煦的善意隐瞒,导致聂凌希是听说这件事的人。
终于考完,解放了,所有人如释重负,嬉笑着走出学校。
但是还有人例外,八班教室还有两个人。聂凌希忍着难过地狼狈的收拾书包,把自己的每一件东西都放进去。然后,齐煦像以前一个样子掉转身子,依旧是那样温和地说:“凌希,一起走吧。”
她思绪有些混乱,默然无语地随齐煦走下了楼梯,在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抬眼一看,竟是方艺,后面依然跟着徐江。
聂凌希低着脑袋,“哒,哒,哒“地下了楼,努力追上走在前面的齐煦。
两人面色都很沉重,一路都几乎没什么话。从教室一直走到篮球场。齐煦不再走了,下定决心转身跟她说时,却蓦然发现聂凌希已然哭成泪人。
“凌希,抱歉!”他想了很久,才艰难地说。
其实,人世间最伤人的话,不是污言秽语,而是饱含深深充满愧疚的的一句话——抱歉!既然说了“对抱歉”,就表明对他人有亏欠有愧疚。但是明明懂对你有亏欠,却依然做“抱歉”的事。
聂凌希倔强地扬起脑袋,强忍住,不想让眼泪留下来,可眼泪却断了线一个样子止不住,落在身上,打湿了身上校服的衣襟。
“凌希,别哭……”齐煦走到聂凌希身边,想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聂凌希伸手决然地推开,她心里有气有难过。
“你给我走,别回来,我不想再见到你!”她疯了一个样子的喊着,从未如此任性的她,变得像小孩子一个样子。
齐煦微笑,努力保持着的微笑。最终,他还是安静温和地说:“我不在的时候,凌希,请一定要为我小心地保重自己,多找几个好朋友,千万别孤单一个人……”
聂凌希猛地转身,从背后抱住齐煦的腰,脸颊的泪,濡湿了齐煦的背,泣不成声地说:“一定要走吗?”
齐煦心脑袋一颤,他紧紧握住聂凌希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就算是为了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带着哽咽,聂凌希的声音悲怆而凄凉。
齐煦不自觉摸摸脸颊,不知何时,泪已然落下。
一直带分别,他都安静着,不再说一句话,两个人像是导演了一出伤感的哑剧。
无法掌控的生活走向,突如其来的的分离,像夏日里凭空一声惊雷,让两人刚刚播撒的爱情种子陷入了长眠。
他们安静的在一起很久,直到太阳将要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聂凌希松开紧紧抱着齐煦的手,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倔强地抿抿唇,看着齐煦说:“我会一直等你,永远。”
齐煦心里十分感动,大手把聂凌希拉进怀里,低声道:“那好,我在南京等你!”
聂凌希的原本冰冷世界就像是升起了一轮暖日。
十年过去,聂凌希再想起此刻的感动与坚决,才蓦然发现,年轻真好,当时的自己,义无反顾。
为了正年少多情,所以聂凌希和齐煦都以为,爱情可以支撑他们越过一切障碍;为了值风华正茂,所以他们愿意相信,彼此真诚的两颗心可以抵过距离和日子的消磨。
第二天,齐煦就走了。
聂凌希不敢去他。她坐在自家小阳台上晒太阳,怀里是那只小熊,她一遍又一遍的听着《我只在乎你》。原本以来他是早有预谋的,他们两个,现在的情景和那歌词是多么相象啊。
从今往后,H市,再没有她的齐煦了。
她捏着那天离别时齐煦留给自己字条,上面是他在南京的地址,轻声而坚定:“聂凌希,加油!你一定能考上那所大学的。”
没有他的那么一个暑假,聂凌希落寞地迎来第十七个的生日。爸爸给聂凌希买了个很大很大的蛋糕,插着生日蜡烛,他抚摸着聂凌希短短的发,慈祥地说:“咱们的凌希17岁了,长大了。”
妈妈小心地点燃,然后说:“凌希,你的愿望是什么?”
聂凌希淡然地望着爸妈,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想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
爸爸了解过她的情况,懂聂凌希自从上了三中之后,就非常自卑,不见了从前的活泼开朗。他是个明事理的爸爸,从来没有为了检测成绩不理想责怪她什么。默契地和妻相望一眼,微笑:“凌希,我们从不想逼着你考重点,我们只想让你成为勇敢坚强的孩子。”
妈妈的关心如同幽幽细雨:“对,凌希,我们只想让你生活得开心一点。”
“不,是我自己想要上南京的。”聂凌希解释说。
爸爸显然没想过一向安静的女儿会有这样高的志愿,虽然很难成功,至少是值得他赞赏的:“南京的学校确实不错,不过要是上不了那些重点的名牌的学校,在咱们这儿上大学也还不错。”
“爸爸,我只想上南京的大学。”聂凌希对着眼前的满目莹烛,很诚心地许愿。
她要靠自己的努力跟齐煦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