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设菜肴的房间里,数名侍女轮流的给平王陈台国和若熙她们斟酒,席间,陈台国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瞄着若熙的身子,因为如玥此时还是男儿装扮,陈台国又有些醉了,所以丝毫没有在意她。
酒过三旬,饭菜饱肚过后,陈台国也已经醉的不行了,何若熙赶紧提出要回去休息,陈台国连连点头,叫人带着她俩去后边随意找客房休息便是。
屋顶上的玉郎也跟着若熙到了后边的客房,忽然听见下边传来一阵女人的咳嗽声,他跳下房顶,瞧见屋子里躺着一个女人,身体羸弱,脸色惨白,看样子是得了什么怪病了,也没个人照顾她。
玉郎摇摇头,再向前看去,若熙和她侄女分别进了两间房,玉郎记住了这两间房后,便再度翻身离开了平王府。
“咳咳…”
玉郎离开后,躺在房间里的女人撑起身子望向了屋外。
哒哒哒哒…
玉郎踩着平王府的屋顶准备跳离这里,忽然听见有一阵脚步声从下边传来,速度非常之快,是自己被人发现了!他赶紧纵身一跃,准备就怎么跳离出去,可当他双脚腾空,从下边就蹿上来一人,身着军中软甲,头束锦绳。一双眼睛冒着杀意,伸出手掏向了玉郎的胸膛!
‘没想到平王府里有这等高手!’玉郎身子腾空,无法躲开这人的攻势,可要是不挡下这击,自己非要命丧于此不可!
玉郎等着这人的手掏向了自己的心窝,双脚在空中发力,死劲的踢了下这人的臂膀,接着推出双手,将伸向自己胸膛的手掌给推开!俩人因此都掉到了平王府墙边的草堆里,玉郎赶紧站起身来,手扶墙壁,准备翻墙而出,那突然出现阻挠自己的军官也像发了疯似的,怪叫一声腾起身子,扑向了自己!
“你!”
玉郎没想到这人如此疯狂,自己都要翻过墙去了,他居然趴在墙上,拽住了自己的一只脚!
“哈哈哈!终于叫我抓到你了!”
“你是!?”
这人难道认得自己?怎么可能呢?难道他是认出了自己是朝廷的钦犯!?
“我要给师弟报仇!!”
“你是!你是那伙山贼的头头!”
抓住玉郎的人就是今天入住平王府的佘乙几!他万万没想到,这白玉郎居然自投罗网,闯进了平王府,起初他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蟊贼罢了!玉郎也终于弄清楚了这人的身份,若自己猜的没错,这个人,就是被自己杀了的那个山贼大汉的师兄,郭四火口中所说的‘玄黑’头目,佘乙几!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还穿着军中的服饰?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会来榆林?这些疑惑虽想立马解开,可玉郎清楚现在耽误之急,是甩开此人,离开平王府。
俩人的打斗将保护平王陈台国的侍卫们引了过来,玉郎见他不肯放手,索性自己放手!俩人又一起掉落了下去,这次玉郎占据主动,下落时膝盖拱起,硬生生地用膝盖顶到了佘乙机的头上!趁他晕厥之时,悄然离开了这儿。
而此时陈台国已经醉醺醺的回到了二夫人白氏的房间里,借着酒劲,他拿出马鞭不断地抽打着自己的这个二房夫人。白氏生性放荡,听闻陈台国回来了,便故意在外边拖延着不回家,惹得陈台国一阵恼怒,先是对她皮鞭相向,抽的她痛哭流涕后,便推开房门,让她跪在门前,拔去了她的衣物,陈台国对她是又辱又骂,可白氏却丝毫没有反抗或是抵触,甚至还迎合起鞭打自己的陈台国。
正当陈台国想要拽着白氏扔上大床时,一路侍卫闯进了后院,陈台国看见他们后,晃了晃脑袋:“何事!?”
这些人都是从太原来的,并不是平王府内的侍卫,所以他们可以不遵守平王府的规矩,更何况,刚才有个刺客闯了进来,他们得来悄悄平王是否无碍。
“禀平王!刚才佘校尉发现了一名刺客,等着我们赶到时,那名刺客已经逃走,不知平王身边丢了什么东西否。”
既然平王无事,那就说明刚才的刺客并不是来刺杀的,平王府中,指的来刺杀的人,也只有陈台国了,既如此,那刚才的人,就是来偷盗了咯?
陈台国看了眼屋里的白氏,白氏正用哀怨的眼神望着她,小手还不断的捏着被窝,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的大腿根来,看得酒劲上来的陈台国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啊呀!那狗屁贼人偷了什么软蛋东西,我一时怎会知道!?你们快些回去布防或是早些休息吧!等明早下人们清点清点!”
陈台国将他们统统轰走,急不可耐的回到白氏屋子里,脱光了袍子浑身酒气的跳上了女人的玉床。
平王府外的小巷里头,玉郎背靠着墙喘着气,自己的左脚被那个佘乙几给抓伤了,脱下鞋后,便看见脚背上有三根手指痕,痕迹红里透着黑,若在不治疗,这脚恐怕就要残了!
玉郎蹲下身来,用随手的小刀割开了三道指痕,三条黑血流了出来…
“那贼头子的内劲着实厉害…得想办法赶紧回去…”
玉郎顾不得疼,再穿上鞋后快步朝着自己投宿的客栈赶了回去,回到客房,便立马脱去了鞋,此时这三道指痕已经黑透了!
“快!”
薛燕看着这三道黑印,立马就被吓到了,这三道伤痕,每一道都伤到了骨头里,若不及时处理,这黑气便会慢慢侵蚀整只脚。她赶紧叫一旁的叶儿取来油灯,将小刀烧热,再次割开这三道黑痕,玉郎的额头满身汗水,浑身都在发颤。
“咳啊…”
“主子不要如此紧张,免得气血加剧,让这些黑气跟着跑了…”
等着黑血慢慢流成了暗红色,薛燕毫不犹豫的伏下身子,用自己的嘴替主子吸出了脚背里的毒,一口接着一口,直到薛燕的嘴也彻底变黑,叶儿赶紧接替她…
“盈儿姐姐,表哥回来时的神色无比慌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隔壁屋子里,薛盈陪着齐珞吃着晚饭,她也不清楚主子那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燕儿跟叶儿商量如此之久。
“没事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主子啊就怕你瞎想”
薛盈故作镇定,让齐珞快些把饭吃了,她好去准备热水让齐珞沐浴。
隔壁屋子里,薛燕和叶儿轮番上阵,俩人的嘴巴都吸麻后,玉郎的脚背上的黑气终于慢慢消散了,可还不行!这毒已经深入骨中,需要用药物调理,薛燕和叶儿用热水漱口后,商量片刻,决定还是让主子去街上去找大夫。
“可我刚被那佘乙几发现,他现在肯定正带着大批人马在城中找我,此时出去…恐怕又要与他鏖战。”
“主子,再不去就医,你这脚可迟早要废了…”
薛燕为难的看着主子,那‘玄黑’的头目也是怪异,为何摇身一变,成了平王府的人了?
“阿呸…走吧,别像个女人!”
一旁的叶儿将口中的水吐进盆中,拽着玉郎站起身来,玉郎尴尬的点点头。这脚被她俩吸掉黑血后,感觉不到疼痛了,可三道印子,始终是隐患,玉郎穿好鞋后走上两步,疼痛感虽然回来了,但也没起初那么刺骨。
为不惹人注目,只由薛燕陪着玉郎去街上寻医,找掌柜的打听到最近的医馆后,俩人直奔而去,奇怪的是,街上并没有玉郎所猜测的大量人马再找他,只有平日里吵吵闹闹的江湖人罢了。
等到了医馆,薛燕和玉郎便犯愁了,整间医馆不大,前后两间屋子,已经坐满了、趟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最近来到榆林想要参加夺得‘鬼遗’的比武大会,可一来到榆林便被现实所击败。他们只是些连二三流都不如的草莽,是高手们用来试手的磨刀石罢了,被人击败身负重伤,只得躺在这儿。
“你这脚?”
正给一个瘸了腿的人看伤的大夫,注意到门口站着的玉郎和薛燕,指着玉郎并不灵巧的左脚。
“被人用内劲所伤,望先生能观之一二。”
玉郎脱去鞋子,将左脚的三道黑印露了出来。
“你这伤不是好了吗?”
大夫上前,细看了一会,指着这三道由黑变红的印子。他只是普通的医师,自然是觉得,被薛燕和叶儿处理过的这三道伤,是治好了,并不清楚内劲伤骨,不要数日,这脚便会由麻变得感觉全无。
“先生,你只需开些补身子的药就行了…”
一旁的薛燕摇了摇头,这小地方的大夫,远不如长安里的,无奈,她只好先让主子在一旁休息,她带着这大夫到了里边,要了些有用的药材。接着俩人回到客栈,正准备熬制补药,就被薛盈给发现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
齐珞还在隔壁,她发现表哥进进出出客栈怎么多次,心有疑虑,就让盈儿姐姐过来悄悄到底是怎么了,薛盈也疑惑不已,赶紧过来,便瞧见主子的脚上有三道红里透黑的伤。
“怪我自己不小心被人偷袭,这榆林现在果真是卧虎藏龙,你们平日里也得多加小心了。”
“谁?以主子的身手,一般的蟊贼可连身都近不了,主子可知道那人的名号?”
薛盈坐到主子身旁,她见多识广,江湖上一些旁门左道的名号她也是清楚一些的,只要能知道伤了主子的人是谁,她就能去找这人的麻烦。
“没事…是那佘乙几追来了罢了…”
薛盈语气虽平淡,可玉郎瞧得出,盈儿此时也是急的不得了,他赶紧握住丫头的手,让她安心下来,就在这时,隔壁的齐珞也过来了,正在熬药的叶儿还以为是谁呢,猛地一抬头,吧齐珞也给吓着了。
“吓死我了…”
“你才吓到我了呢,你表哥脚伤了,可不要打搅他。”
“啊!?”
齐珞听闻表哥受伤,赶紧跑了过去,玉郎一阵苦笑,他就怕齐珞此时还在自己身边闹腾,可这次齐珞乖得不行,她坐在玉郎身边,俯下身子趴在玉郎的大腿上,伸出手来轻轻摸着表哥的伤。
“疼吗?”
齐珞抬起头来看着表哥。
“刚才还疼呢,被你怎么一模啊”
“怎样?”
“更疼咯!”
玉郎猛地抱住齐珞,俩人在床上嬉闹起来,齐珞笑着举起粉拳,娇骂着表哥,玉郎只是哈哈大笑罢了。
“诶,主子不要乱动!”
一旁的薛燕赶紧指了指主子,薛盈立马将其从床上拽了起来,齐珞也知道自己和表哥玩的太过火了,表哥此时还受着伤呢。
“没怪你呢。”
玉郎见齐珞嘟起了小嘴,赶紧伸出手指拨弄了下她的嘴唇,齐珞顺势含住了这手指,就像是只猫儿取悦主人一般…
平王府里,那伙侍卫见陈台国已经喝醉了,便不再打搅他。众人离开后院便各自散去休息了,而被玉郎的膝盖伤到脑袋的佘乙几此时可就惨了,他的几颗牙齿已经脱落,右边的脸颊也有松垮的迹象,他叫管家带自己去看医,管家带他找到了平王府的专医哪儿,医师替他掰正了脸,可这些牙,却只能拔了。
“白玉郎!我与你不共戴天!”
等回到平王府时,佘乙几的模样就像是只掉了牙的老狗一样,脑袋上绑了一圈白布。
不过,现在已经知道白玉郎果真就在榆林,佘乙几回到房间,赶紧写信一封,明早叫人赶紧送回延州府,通知都督赶来缉拿白玉郎
“啊这玩意可真够烫的。”
客栈里,叶儿将弄好的热药膏敷在了玉郎的伤口上,接着端了碗药也让其喝下。
“这三天两头的,尽在喝药了,比吃的饭还多!”
玉郎看着碗里黑不溜秋的玩意,一阵反胃。
“主子就不要埋怨了,谁叫主子如此不爱惜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到头来,不还是累苦了我们?”
薛燕端着碗茶水站在一旁,等着主子将药喝了。
“对啊,表哥在怎么伤下去,我都要照顾你了!”
齐珞躺在玉郎身后,用自己的脚丫子踩着表哥的宽实的后背。
“你这丫头”
玉郎喝下碗中的药,将碗递给叶儿,接着喝下茶水,转过身将齐珞压在身下,对她又挠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