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齐索在数日前真的按照叶儿给他下的暗示,将玉郎所写的信件托人以家书的形式送到皇上手中,他也没把握,这封信到底能不能送到皇上手里,但如今这个关午庆突然造访,想必信是送到了。只是这关午庆来势汹汹,有人说他进城时身后跟着大批人马,可如今这屋子里只有他身后站着的五个人。
“不知”小王爷齐索和关午庆客套了两句,便相对而坐,小王爷坐下后:“不知关大人找小王是有何事?”
“噢,关某听闻小王爷您身居两湖之地,可最近频频在京外活动,皇上听说了,以为是他堂兄弟也就是小王爷你有什么要紧事,又不好进京,就派下官来询问小王爷。”
“小王多谢圣上的忧虑,小王只是最近有点闷,四处走走罢了,关大人若是有空的话,最近就随小王回湖南玩上数日,洞庭湖中鱼苗最近也该长成了。”
这二人你来我往了数句,皆是试探之言,关午庆一直在追问齐索想不想回京,或是在外头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谈了许久,齐索终于明白了,这家伙是知道了自己给皇上家书中的内容,可他如此紧张自己干嘛?
“关大人,小王最近没有去过关外,也从未去过关外,关大人如此追问,莫不是怀疑小王?”
齐索站起身子,他身边的苗五走上前,那萧子谦一皱眉,刚想走出来,关午庆伸手拦住了他。
“诶,下官绝无此意,只是代替皇上来看望小王爷罢了既然小王爷只是出来散散心,那下官就不打扰你了”
关午庆是个聪明人,他从刚才齐索的各项回答里听出了些端疑,这齐索并不清楚关外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叫他送上的那封家书,是谁呢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白玉郎’,自己母亲是从他手里买来的关于乌雏公主和白玉郎的消息,这小王爷是想来个两面通吃,可惜,太嫩了。
齐索带人离开后关午庆坐在那儿细想,这齐索虽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态度,但其内心还是想回到长安的,他将消息卖给我们也是想接近关家,他不答应关家的拉拢,也是想向‘白玉郎’,也就是皇太后那边表明自己的立场。可惜这两面派当的实在是烂,高丽的消息肯定是皇太后那边告诉他的,他肯定觉得写了这封家书皇上就会见他,必定会召他进宫。他还真是傻,这明摆着是薛太后想让关家的注意力转接到他身上。那白玉郎现在肯定已经回到了京城,而齐索是在等待,他盘旋于长安外,就是等着回京!
离去的齐索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上次他拒绝了关家的邀请,又遭到他们的暗杀,如今这关午庆,关家年轻一代的翘楚居然亲自来找自己从他话语中能听出他是知道信中内容的,他是怎么知道皇帝的家书关家在长安到底有多大势力?
“苗五之前说,那晚他见到两道身影从迷雾中离开,两个人那女人从那时起也就不见了。”
齐索坐在轿子里闭眼冥思,巧也不能如此之巧,那女人到底是谁?皇太后那边的?那一日白天,乌雏公主和那个白玉郎也出现在了商洛如果那女人真是皇太后的人,自己岂不是被当猴耍了?
京城里,玉郎挑枪出现在大理寺监外已经引起了关家的注意,关午华坐不住了,他带人到了刑部,让王奎封将在编人员的资料全部交出来,那一晚自己见到的人,肯定就是白玉郎!薛太后手中的暗棋!
见到关午华带人硬闯进刑部,王奎封愤怒至极,这小子虽是三品官员,但只是个侍卫将领,如此嚣张跋扈,也只因他是关家的人。
“关将军,你是何人啊?有什么权利来我刑部调取朝廷探员的机密?你身为皇上身边的侍卫将领,理应在圣上身边日夜坚守,但你却私自将宫中卫兵带到我这儿来,你这是徇私枉法!要是此时有人刺杀圣上,你担当的起吗!?”
“老家伙说完了?给我吧白玉郎交出来!要不然老子一把火也把你们刑部烧了!”
这关午华性子如此之冲,不是个好打发的人,王奎封要是不给个交代,刑部今日怕是要遭殃了。
“白玉郎?我们刑部没这个人!”
刑部办公大堂里,王奎封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的刑捕和捕快,那关午华坐在里头,他的部下‘十六卫’成员将大堂挤得满满当当。
“王奎封!不要以为我们找不到‘方巾’了就拿你们没办法!潘侍郎,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出现在大理寺监外的男人,想必就是‘白玉郎’吧?”
关午华双手放在后腰,迈步走到门前,望着王奎封身后人群中的潘勇。
“不是!”潘勇一耍调子,嬉笑着说“关大人,我们刑部可没有姓白的,再说了,身为密探用的都是代号,我们的代号皆是两个字,‘白玉郎’怕是禁军的人吧?要不,您到禁军处去找找?”
王奎封一皱眉,那天的事情,潘勇和玉郎都没来找自己商量就妄自行动!这下可好,让人发现了行踪,关家知道玉郎已经回京,就算没有那条方巾只要找到玉郎也能瞬间击垮刑部和太后了
“你看,我像个傻瓜吗?”
关午华双眼放出寒光,这潘勇油嘴滑舌实在是让人恼火。
潘勇见这关午华真的是生气了,也收起油腔滑调的模样,冷峻着脸:“是!”
“你!!”
“都住手!!”
关午华抬手就要去打潘勇,身后的带刀侍卫们也都涌了上来,门外的刑捕也站不住了,开始推搡着要进去!站在中间的王尚书用一道内力将自己的部下们震退回屋外,他对着关午华拱手下礼
“关统领,你要来刑捕找人不是不可,但无凭无据,也无大理寺开的证明,我们是可以拒绝你的要求的。还请关统领明白事理!回去找你哥哥关午庆问清楚规章制度再来吧!”
王奎封让开身子,再让部下们散开,给关午华和他的人马开出了一条道路。屋子里的关午华也知自己这次前来太过莽撞,可堂兄现在不在长安,要是再让那白玉郎跑了
“我会再来的!”
关午华双手放在身后,带着侍卫们出了屋子,走出刑部后他命所有人就地待命!没错,就围着刑部!
“那关午华欺人太甚,居然让‘十六卫’包围了刑部这”
并不清楚内情的刑部官员们开始向王奎封倒苦水,王奎封先让他们下去,只将潘勇留下。
“你真是要把我给气死!”
“那关午华本就傻”
“你!我是说你为何要和玉郎擅自行动?还被那关午华给发现了?这下怎么办?要是玉郎被他们找到,我们刑部就要被关家清洗,到时候连薛太后恐怕也将被关家打入深牢了”
王奎封坐在桌前,他命令潘勇再不得去找玉郎,而是另派一人去负责保护他。
关午华离开刑部后回到了关家大院,关御琼叫住了他。
“你刚才去了刑部?”
“是”
关御琼是关午华父亲的大伯,但还是尊他为爷爷。
“怎样?”
因关午庆没在身边,所以是一名婢女在照顾这老人家,关御琼让婢女给午华倒了杯茶。
“白玉郎的确就在长安城内,我以派人日夜监视刑部”
“恩,这件事你暂时放放,我要你去趟山海关。”
“山海关?父亲哪儿?”
“没错,你去接一批人过来,前些天你堂兄在早朝奏折中发现了一封‘攘王’写的家书,他提到了有关高丽的事情。再怎么下去,天下人都得知道高丽有问题了倒不如,咳咳,先让他们当替死鬼吧这局势现在乱成了一团麻,凭什么一个白玉郎就得让我们束手无措?高丽那边着急了,我们就当是帮帮他们,嘿嘿嘿。”
关御琼端起自己的茶杯,将手指伸进去搅拌。
“那,父亲会回来吗?”
“他不会,不过你回来时记得带些兵马,有用!”
“明白了!”
策反!关家并不着急,他们处心积虑,十年前等着先皇驾崩才跳出来掌控政权,那时候关御琼都等了十五年,现在又一个十年无非也只是二十五年罢了。但是现在的局势越来越杂乱了,是时候理一理,顺一顺了,让高丽的人进到宫中闹上一闹!关家出面镇压,到时候整个朝廷都得听命于关家!先将王奎封那个老家伙革职打入天牢,再将薛太后那个女人处死让齐御写上禅让书就行了。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关家的!
去见齐索的关午庆回来了,听闻爷爷要有所行动,他赶紧回到宫中安排事宜,命礼部下文书,准备召见高丽使者的事宜。
“关卿家何故突然要召见高丽使者?”
齐御这个傀儡皇上当得真是窝囊,关午庆拿来召见文书让他盖章,他就得拿起玉玺。
“当然是树立你皇上的威严,召见邻国使者展现国威,其余的,不用你操心了!”
等着皇上的印章盖好,关午庆拿着召见文书大步走出了御书房,找来了关午华,让他带着这文书去山海关接人!
那关午庆前脚离开御书房,薛盈燕正好赶到,她瞧见关午庆手中拿着一本册子,焦急地走出后庭,便疑惑的进了御书房。
“皇上。”
薛盈燕进到御书房内,齐御正埋着头发呆,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便抬起头来。
“薛薛太后”
是父王的皇后,虽然父王早已死了,但这女人还稳稳当当的处在皇太后的位置上。
“那关家又来逼你下圣旨了?”
薛太后关上了房门,走到齐御跟前。
齐御无脸见她,他知道父王从前行政都会和眼前这女人商议,可如今自己登基十年,连下决策的权利都没有!看着薛盈燕他就会想到先皇,自己真是没用!
“薛太后这是朝中之事,你无需知道”
齐御太过自卑,即便在这时候也不原和任何人分享心中苦闷,而且这薛太后还是关家的眼中钉,要是和她惹上关系,自己这个皇上怕是要不保了。
“皇上若不相信我,那本宫暂且告退了。”
薛盈燕说完别转身离去,这时齐御抬起手来,却没出声,薛盈燕见状便回过头
“皇上可还有事?”
“他要召见高丽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