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在小镇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这么深沉的大海。
尽管上次,他带她去海边俱乐部的时候,那也只是经过的一瞥,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踩着细细软软的沙子,听着海浪的声音。
忘记了惧怕,忘记了疼痛。
她也几乎虚脱地,软软地倒坐在软软的白色沙子上面。
他握不住她满是汗水的手。
猛地转过头,正想发作,却看见她的脸色苍白得楚楚可怜,她本来就穿着单薄的家居衣服,一身纯棉的白色休闲服,很宽大,没有领,露出了修长光洁的脖子,海风吹拂在她的衣服,隐隐约约浮露着玲珑的曲线。
视线一直视到她的脚,她的脚很美,白皙光滑,脚指头更是圆润得像珍珠一般,可是左脚的那些珍珠正在流血,湿透了整只脚,此时混合着沙子,她原来站过的地方都有着血迹。
他皱眉,吼道,“你这个笨女人,你是傻瓜吗,脚在流血为什么不说?你的脚不会痛吗?你没有知觉的吗?”
骂着,单脚跪了下来,将她的脚拿起来查看,发现是她的脚拇指的指甲脱落,所以才会猛流血。
脚指连心,指甲生生这样撞断,该有多痛。
可是她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生生就是忍住,不但没有喊痛,也没有叫他减慢速度。
“笨女人!”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然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小心翼翼地去印掉混和着沙子的血迹。
她倒吸一口气。
好痛!
他冷冷地骂,“你也知道痛吗?”故意下手重一些,好让她知道痛。
闫少帝这时候又气又怒,气的是她宁愿倔强地忍痛,也不要求他,他就有这么讨厌可怕吗?
怒的是,似乎她和他在这一起之后,总是受伤累累,他连保护她都做不到,也难怪她不承认爱自己。
一想到她死都不承认,恨不得捏住她那受伤的地方,好让她知道什么是痛入心扉。
可是看见那漂亮动人的眼眸此时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水,嘴唇被她咬得嫣红,既脆弱又撩惹的神情,心瞬间就柔软了。
手更轻,更小心翼翼,深怕她再受到更深的痛。
声音也柔和了下来,问,“痛不痛?”
她望着他骤然柔和下来的表情,刚好她迎着阳光,而他却背着光,仿佛置身于光环之中,此时的他就像希腊天神般俊美大气,一种无以言喻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喉咙。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夏就是害怕他对自己好,更害怕他这时候的目光,当他表情柔和起来的时候,眼神也有一种靡丽魅惑的魔力,仿佛可以将任何人情不自禁陷在里面欲罢不能的漩涡,明知道危险,却依然忍不住沉沦。
她下意识地将脚缩了回来,然后藏起来,不给他碰,说,“不痛了,你不用擦了,在这沙滩上,越抹越多沙子,这样做,没用。”
就像现在的感觉,越是避,它就是要如潮水一般涌来,一点用都没有。
她站起来,用疏离的表情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会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