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以风从车尾厢拿出了一个箱子,那是阿克的工具。
阿克是一个怪人,他做手术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扰,整个过程都要一个人。
安夏在外面焦急万分,但也向大家交待了事情的经理,最后,她羞愧地落泪,“都怪我,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
她的心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如果闫少帝救不活怎么办?就算她曾经恨过他,但是也不至于想他死,何况,她现在都不恨他了。
到底是谁,想要杀她?
这个问题,从谈以风的口中问出来。
安夏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根本不知道是谁那么恨她,恨得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谈以风温文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意,有人敢动龙门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会找出那个人,狠狠教训。
安夏想到了闫成野,“会不会是闫二少?我害得他住医院,上次他还口口声声说要教训我,会不会他要买凶杀我?”
谈以风冷笑,“不可能,他现在在医院里被自己的伤折腾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有心情去报仇,更没有心情去买凶杀人。”
“他吃了哑巴亏都不敢告诉闫老,闫成野平日张牙舞爪,但极要面子,在他的伤没有恢复之前,他是不敢乱动心思,更怕的是闫少帝趁机要他的小命。”
排除了闫成野的可能性,安夏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她,会不会认错人呀?
谈以风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你满身是血,不如上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吧。”
菊姐过来扶住她,“安安,来,我和你上去。”
安安轻轻地说,“菊姐,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他受伤,你生我的气吧,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菊姐的眼眶一红,“安安,你别这样,我知道和你无关,如果不是少爷救了你,恐怕……”
她摇头,“不,是我,真的是我。”只要对她好的人,都会受苦,正因为如此,所以爸爸妈妈抛弃她是明智之举。
脚步沉重地向楼上走去,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她木木地走进浴室,然后衣服也不脱,开了花洒往头上淋。
温热的水洒从头开始淋下,她的神智终于清醒了一些。
麻木的心开始有一种隐隐的痛楚,他受了伤,为什么她会这样难过,为什么会担心得浑身都颤栗。
闫少帝就是那个一直在欺负她的人呀,就算现在的关系好了一些,那也是她努力容忍他的坏脾气。
他就算受了伤,关你什么事呢?你那么担心做什么?
不,不,安夏,就算是普通人受伤,你都会担心,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所以你只是感激他而已。
对,只是感激。
可是,只是感觉,你的眼泪为什么一直在流?你的心为什么在疼痛?你的手为什么在抖?你是在担心他要死吗?
安夏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温热的洒水中,无声地哗哗落泪。
闫少帝,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菊姐在外面轻轻地敲门,“安安,你快出来吧,少爷的手术已经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