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晕车,还是吃点东西为好,不然吐到后面没东西吐,更难受。”
宛情第一次晕车,要不是这路这么烂,也不会……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多说无益,她以后记住就是了。不过,她此时也没法理解徐重说的更难受是多难受,只能点头。
但很快,她就领会到了。
她断断续续地吐着,却吐不出东西来,吐到后面,整个胃部都在痉挛。最开始她觉得吐出来的是酸水,其实根本不是。最后吐出来的才是真酸,酸得好像要腐蚀掉喉咙!
原来晕车是这么痛苦啊……宛情有气无力地想。她干嘛没事想不通出来受这个罪?要散心,去丽江、西藏、鼓浪屿……那些旅游胜地,绝对不会让她晕车这么痛苦!
不过,现在都上了“贼车”了,还有什么办法?
宛情脸向着窗户一边,已经没力气吐了,只感觉胃一抽一抽的。车每抖一下,她的脑袋就往窗户上撞一下,刚刚还知道叫疼,现在完全无所谓,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徐重看着她这么撞,却不知道怎么帮忙,后来拿起她那包抽纸,碰了碰她的肩膀。
宛情回头,小脸苍白。
“用这个垫在窗子上。”
宛情急忙拿过去垫在窗户与自己额头之间,果然不会再撞得疼。
“很快就到了,放心吧。”
宛情嗯了一声,这真是她生平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不过,徐重是骗她的,根本不快!又过了半个小时车才停下,中间她又呕了一次。这半个小时,对她来说像半天!但她仍然很感谢他。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车,宛情坐着没动,直到其他人走光了,周围一片宁静,听到人问:“你还不走吗?”
宛情睁开眼,发现车上就她和徐重了,不禁有点害怕。
徐重却没理她,直接下车了。
宛情也收拾起东西下去,一手领着自己吐出来的东西。下车看了一圈,好破旧,像贫民窟,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往哪里扔啊?她站在一堆熄火的汽车中间,闻着汽油味,犯愁。
眼看徐重走在前面,她急忙跟上去——都没人了,不跟着他走,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啊!
转了一个弯,走出了车站大门,到了马路上。马路两边停着许多摩托车,也是载人的,还问宛情去哪里。
宛情怎么知道自己去哪里?
她停下脚步,茫然看向四周,心想:不该来这里的。她应该去坐火车,云南是个好地方,走到哪里肯定都赏心悦目,只需要享受或者伤春悲秋就好,不用思考衣食住行的问题——那种旅游胜地,该有的都有,唯一需要计较的就是价格吧。
可这里……看起来像样的旅馆都不会有吧?她今晚住哪里啊?到哪里吃东西?小饭馆干不干净?想要回到C市,真的还要搭那趟吐得她昏天暗地的破车吗?!
宛情想哭,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站了几分钟,耳边传来声音:“你怎么了?”
宛情猛地转身,看见徐重。
徐重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袋子:“你还拿着那个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往哪里扔。”宛情有一丝委屈地说,你们这是什么破地方啊,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徐重了然。很多人在大城市呆惯了,回来后找不到垃圾桶,都不习惯扔垃圾。他一叹,四周看了看,朝她伸出手:“给我吧。”
宛情看到他伸来的手,猛地一退。
徐重这才想起自己的长相,欣赏的人说他英武有男人味,不欣赏的人就说他凶神恶煞!愤懑地在心里哼了一声,他从身上拿出自己的证件:“不用怕,我是人民警察!”
宛情愣愣地接过警察证,她还猜他混黑社会来着……实在有点抱歉。看着证件上写着“徐重”二字,她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个“徐”字看了很久。
原来和妈妈同姓,她突然觉得亲切了许多,对于他太过粗犷的形象也不再害怕。她把证件还他,犹豫了一下又把装着垃圾的袋子递给他。
他拎着袋子就往车站里走了。宛情疑惑地想,难道他要扔回车上去?接着想到他是警察,肯定不会做那种事!
徐重只是把垃圾扔进了车站的厕所里!出来后发现她还在,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走?你家在哪里?”
宛情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旅游的。”
“哈?”徐重一愣,“这里不是旅游区。”
“我……我只是随便上的车。”
徐重看了看她的背包,突然严肃地问:“你想一个人进山?”
“你一个女孩子发什么疯?”徐重不悦地说,“看你坐个车都吐成那样,身体素质弱成什么样子?还想一个人背着背包去山里过夜?”
“山里有老虎你知不知道!”
宛情错愕地瞪大眼:他吓唬小孩吗?
徐重皱了皱眉:“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说完就要走。
宛情叫住他:“你误会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哪里有旅馆?”
徐重一愣:“你不进山?”
“进什么山啊?”
徐重无语,敢情她不知道这里有原始林区啊。
“想找旅馆住?”
“嗯!”宛情急忙点头,眼看天黑了,她又吐光了最后一丝力气,必须找个地方住下来。
她在这里没认识的人,唯一接触的就是他了,只能请他帮忙。先前还不敢有这个想法,但他是警察,应该不是坏人吧?而且又和妈妈同姓,她有一种把他当亲人的感觉,莫名地就很信任他了。
徐重皱了皱眉,有点不想帮忙。这女人太漂亮了,他怕她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人民警察为人民,这点小事都不帮人家,小心被投诉……
他转身:“跟我来吧。”
宛情急忙跟上他,也来不及观察周围长什么样。不到十分钟,徐重就带着她走到一家小旅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