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莞洗完澡,躲在卫生间里,踌躇着就是不愿意出去。
顾霖远看了看时间,见她进去快半小时了还不出来,担心出什么意外,于是过去敲门:“莞莞?”
颜思莞听到他的声音,略略犹豫了下,然后打开门。
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她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而且整个人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羞的,看起来竟粉粉的,可爱极了。
顾霖远拉过她的手,“怎么那么久?”然后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让她坐到床上,给她擦头发。
擦了一会儿,顾霖远拿来吹风机,细心地为她吹干。
颜思莞本还砰砰乱跳的心,因为他这柔情的动作,似乎也缓慢了下来,那原来在颜思莞看来紧张的气氛,也变得温馨了。
吹得差不多了,顾霖远收好吹风机,然后坐在颜思莞的身边,拿起她的手把玩起来。
“莞莞,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能不能,也说说你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恨不得了解她的全部。顾霖远猜想着,颜思莞的身世应该蛮复杂的,虽然并不想让她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他更不希望对她一无所知。
颜思莞转头看着他,然后缓缓地依偎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说道:“我的父亲是唐智深,这个你想必是知道的,至于我母亲,”她顿了一会儿,“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所以注定了她的结局。她未婚先孕,在那个时候还是十分不堪的事情,她的父母毅然和她断绝了关系,她没办法,只好怀着我远走他乡。后来,嫁了人,不过……”说到这里,颜思莞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些场景,接着道,“反正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又分开了,我妈妈就带我来到了这个城市。可是过了几年,她被查出患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可是她一直没有告诉我。再后来,她就走了,临走那天,她告诉了我的身世,也就是在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亲生父亲。”
她的语调很平缓,令人听不出太多的起伏。可是顾霖远能感觉得到,她内心里的悲伤与痛苦。他紧紧地抱着她,好像这样便能给予她能量一般。
“莞莞,”顾霖远在她耳边轻语,“不要难过,现在,我们都不再是被人遗弃的孩子,我们拥有彼此,就再也不会孤单也不会害怕了。”
颜思莞在他怀里点头,然后抬起头,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是啊,我不孤单了,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也再不会害怕了。”
顾霖远握住她的手,眼神充满炽热地看着。
颜思莞在他灼热的眼神下,心脏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动起来。她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刚一动,顾霖远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在了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唇上。
颜思莞的身子一下子软倒,仿佛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般,根本无力抵抗什么了。
顾霖远就像刚出闸的猛兽,圈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般。
颜思莞虽然感觉到了疼痛,可是她没有喊出来,反而也开始回应他,给予他同样的热情。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欲望只需星星之火便可寮原。
把颜思莞压在身下,顾霖远的唇从她的嘴唇移到脖子,接着是锁骨,然后一路向下。
颜思莞意乱情迷,眼里泛着点点泪光,看起来既无助又妩媚,看得顾霖远的欲望又胀痛了几分。
“莞莞,莞莞……”顾霖远不停地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开始解开她的睡衣。
“哼,我养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一点酬劳都不拿吧?”
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个丑陋的嘴脸,他的双手猥琐地在她身上游离,满脸都是让人作呕的笑容。
“苦什么?小婊子,别给我装清高,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妈是婊子,还没结婚就挺了个大肚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可是好几次看见你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哼,反正是婊子,谁上都一样,给我老实点。”他打了她一巴掌,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指印。
她双拳握紧,男人羞辱她母亲的话语一遍一遍回响,耳朵也嗡嗡的。她的手松开,在旁边不停地摸索,终于让她摸到了什么,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不要!”颜思莞突然推开顾霖远,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双手也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领。
顾霖远不明所以,可是看到她脸上惧怕的表情,就好像那天停电时她脸上的表情一样,是惊恐和无助。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样的她,让他十分心疼。“莞莞?”他轻轻地叫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甚至让人觉得,会不会一旦他再大声一点,就会吓着她一样。
颜思莞突然回过神,看着眼前面容担忧的男子,她清醒了过来。可是面对他向她伸过来的手,她又犹豫了。
顾霖远知道,以前的她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那件事情,必然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否则,她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不说话,只是向她伸出他的手,他要告诉她,他在,他一直在。而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只是过去了的。
颜思莞看着他,然后看向他伸过来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才一碰到她的手,顾霖远就立马收紧,生怕她再跑了一般。
颜思莞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她扑进顾霖远的怀里,哭出声来:“霖远,霖远……”她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那些惊恐的画面给抛开,只有这样,才能有安全感一样。
“我在,我在……”她叫一声,他便应一声,不厌其烦。
颜思莞从来没有这样放纵地哭过,好似要把过去几年心里藏着的委屈和阴霾全都释放出来,哭得声嘶力竭。
过了不知多久,她哭累了,终于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霖远让她躺好,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拿了热毛巾帮她擦脸。
听着她的哭声,顾霖远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可是,他无能为力,就连安慰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她蹭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所以除了陪伴,他什么都做不了。
帮她擦好了脸,顾霖远在她的身边躺下。他知道她怕黑,所以他没有关灯。
他看着她的睡颜,可是就连睡着,她都不是很安稳。她的眉头皱着,好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嘴唇微动,不知在说着什么。
顾霖远凑近,才隐隐地听到“不要”两个字。他心中一痛,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抚平她的不安,靠近她,在她耳边说:“别怕,莞莞别怕,我在呢,我在……”
好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颜思莞慢慢舒展了眉头,也不再呓语,沉睡了过去。
可是顾霖远却睡不着了。他想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他同样清楚,那肯定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他不愿意那么残忍地让那个伤疤裂开。所以,他只能等,等她心甘情愿地对他说出来。
躺下去,顾霖远的手没有放开她的,他轻轻地搂着她,希望能给她力量,让她的梦魇不再让她害怕。
颜思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顾霖远的怀里。
他把她整个儿地圈在怀中,那么具有保护意味的动作,令她又湿润了眼眶。
她看着他,以前从没看过他的睡颜,现在,他就躺在她的身边,她一醒来就能看到,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非常好。
昨天的印象她还清晰,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她……可是同样的,她心里又感觉到一阵阵的甜蜜。
她伸出手,手指从他浓密的眉毛,禁闭的眼睛,慢慢滑到他的鼻梁。他的鼻子很挺,形状很漂亮,一下子令她舍不得放开。然后,她的手指碰到他的嘴唇。
碰触到的那一刻,她的心微微颤动。颜思莞仔细听了听他的呼吸声,很平缓,知道他还睡着。
她心跳加速,就好像做贼一般,紧张得不行。
可是随后又觉得自己太过胆小,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豁出去一般,她凑近他,慢慢覆上他的唇。
她本来只是想轻轻地碰一下,一下就好。
可是当她刚想离开的时候,却一下子被人拦住,腰身一下被搂紧,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味道,一点一点深入了她的嘴唇。
颜思莞没想到他竟然醒了,想到自己的行为被他抓个正着,羞涩地一把推开他。
“你醒了你都不出声!”她坐起来,指着他指责道。
顾霖远也坐起来,抓过她指着他的那只手,放在嘴边吻了吻,笑道:“我不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胆吗?”
“你……”颜思莞说不出话来,索性干脆不理他。抽出自己的手,掀开被子就要起床。
可是后背一暖,腰间突然多出了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