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来到时,只见长孙无忌独自一人立于湖心亭,一袭素祰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飘渺,墨色的长发如丝绸般倾泻而下,与他身上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丝毫不会显得突兀;这黑白两色的交相辉映,似乎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身后的发丝用一条白色的发带简单束起,发带青丝纠纠缠缠,随风而舞;此时的他,宛若谪仙下凡一般,自有一番仙风道骨!
相对而言,李世民虽更可称得上是风华绝代,身上却太多冰冷之气太多,霸者之气太过!与他身上的温和淡雅之气截然相反;他们两个,一个是天下的霸主,另一个,则是那大隐隐于市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避世之人!很难想象,这样两个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竟能成为知心好友!还是对彼此了若指掌的那种……
不可否认,长孙无忌,的确是最了解李世民的人,也可以说,是唯一了解他的人!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正在李世民犹豫着该如何开口之时,长孙无忌略显飘渺的声音传来,只是依然未曾回头,仿佛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
长孙无忌的武功不在李世民之下,要察觉出周边人的气息自然不是难事,不过却成了李世民无法理解的事。
脚下微跺,身体便似一片羽毛一般,飘向了湖心亭!
已是过了盛夏时节,万物早已没有了春季的生机盎然,湖面上飘着几片已经发黄的荷叶,原本娇艳洁白的荷花,也只剩下一个枯黄的莲蓬头,无人采摘……
只有这湖心亭,却是常年一尘不染的屹立在这里!就好像……此刻的长孙无忌!纤尘不染,却隐隐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寂寥……
“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李世民开口的第一句话!
李家与长孙家世代交好,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从小便是知己好友,对长孙府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他知道,这个湖心亭开始是没有的,是有一次长孙将军带着年幼的子女游园时,当年年仅三岁的长孙无忌指着这空旷的湖心说;‘爹爹!那里有个亭子就好了,站在亭子里,将周围的景物尽收眼底,一定很壮观!’
于是,在三个月后,这里便多了一座湖心亭!
…………………
只是他,却再也没有了欣赏它的欲望,任由它一年又一年孤孤单单的屹立在这里!只是偶尔经过的时候,驻足,远远的看上一眼!
因为直到他慢慢长大,才发现……自己要的,不是能够站在这里看风景,而是可以俯视这整个天下!
还记得父亲出征前对他说的那句话,‘无忌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却不知,高处不胜寒哪!为父知你胸有大志,以你之才定不甘就此被埋没!也罢……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做主,好自为之吧!’
“等你!”这是长孙无忌的回答,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出现在这里……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吧?”李世民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些还未消褪的疤痕……或许,永远都不会消褪了吧!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苦笑,自己原本那么在意的那双手,竟被自己无意间伤成了这个样子……
“知道!你……应该去陪她的!”转过身,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转而看向别处,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你以前从来都是称呼她为小妹的!”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
他说这话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长孙无忌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色;和面上那一瞬间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