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吓得够呛,全都转学了。你无论发生,快跑出来就是了。”大妈碎碎念着,打开了门,看看里面,好像十分的安静,“自己小心。”
宿舍里薄薄的灰尘铺了一地,床上也是灰,没有一点人的印迹。林玲小心谨慎地拿起抹布开始打扫,不停地向后张望着,生怕有什么东西从背后伸出手来,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同学。”细细小小的一声,林玲一紧张,手下的水桶翻了,水流了一地。抬起眼来,没有人。
“谁啊?出来!”林玲小声地问,见没有人答应,“是人是鬼都出来!”大叫一声。还是没有人的声音。
“同学。”又有人在叫了,林玲更加地紧张,现在同学们都出去了,宿舍安安静静的,就连虫子爬过的声音都清清楚楚的,会是谁呢?
“同学。”这声音轻轻微微地,好像传来窗户外。林玲推开窗户,窗外只有树在晃动,隐隐地几片叶子翻飞着,一只鸟儿歪着头向林玲翘了下嘴,什么也没有。
林玲紧张了,丢下水桶,手里只死死攥着抹布冲到了楼下。宿舍大妈看她脸色苍白,跟过来问,“听见什么了吗?”
“大妈,有人叫同学,没有人啊。”林玲紧紧地拽着大妈的手,勒得大妈胖乎乎的手发白了。
“是啊,现在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啊!”大妈也紧张起来,“快走,快走,我锁上门,别让鬼东西出来。”大妈反身锁上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楼门,“同学。”又一声传来,两人停下脚步,林玲拉着大妈的手,“他跟过来了。”
“没事,你先去,我看看。”大妈拍下林玲的手,“去吧,叫几个同学来。”
林玲回头看着胖胖的大妈,花白的头发凌乱地飞舞在半空中,林玲飞一样地跑去了。大妈抬眼顺着声音看去,一只黑色的像乌鸦的鸟儿飞过,嘴里叫着:“同学。”大妈摸了下额头,这是谁家跑出来的小八哥,还是鬼化成的乌鸦来报灾呢?
几个同学把宿舍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有,又不了了之了。
林玲抱着书进了大教室。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又有人失踪了。”一个白晰皮肤的男生推了下桌子上的书,“你们听说了没有啊?”
“听说了,第四个人了,不知道还会有谁失踪啊?”寸短头发的男生接着说,搂了下白晰男生,“没事的,你跟着我,我保护你,假丫头。”
“我吐啊。”旁边用一个耳机听英语的恋人状的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同时做吐状。这个白晰男生也跟着吐着,“你保护我,你还比我说话声细呢!”
“蓝眸林玲!听说这一切都是这个蓝眸入校以后发生的。”白晰男生指了林玲说。林玲听见了,低下头来,委屈地按了下胸,将蓝目闭了下。
“听说过。”寸短头发的说,按了下白晰男生的嘴,“小声点,让林玲告给老师你就麻烦了。”
“我吐,你们两个比蓝眸林玲还恶心人,还能招鬼啊!”旁边那一男一女又将手伸进嗓子里勾勾,做吐状。气得两个男生挥手打这一男一女。
林玲没有说一句话,从他们身边擦过去,心里也暗暗地嘀咕,那些同学去哪里了?怎么说没就没有了,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他们了。
第五个人,第六个同学,林玲低头不见,抬头见,同学们越来越异样地看着她。只要林玲出现,方圆五米内是没有人的,没有人胆敢粘林玲的一点霉气,去自己找死。
林玲舔下嘴唇,看着小鬼从自己的身边一个一个地走过,仔细地数着鬼数,没有多,也没有少。那些同学看来还没有死啊。可是,这个局面只有七天,第七天,林玲发现了校圆里出现了新鬼,林玲长长地仰天长叹,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
身边,几个校方的人脚步匆匆地跑过去,在林玲身边时,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毫不客气地看了眼林玲的蓝眸,轻轻地唏嘘了一声,“就是她入校后发生的。”
“怎么了?”林玲明白可能跟那几个失踪的同学有关。
“那几个同学被发现了,在厕所里,死了。”一个黑黑高高的人,手腕上系着一只玉锁,“要去看看吗?”
“可以吗?”林玲意外地看了眼这个黑高的人。
“去吧,也许你去了能震下鬼。”一句话旁边几个人同时点了下头,怎么这蓝眸林玲自己从来没有事呢?
林玲跟在几人的后面来到了厕所。厕所已经被封锁了。同学们围在厕所外都探着脑袋,睁大眼睛向里面张望着,想看到一点内部情况。
几人先进去,只听一声淡淡地,压抑的一声,“啊。”从心底发出的恐惧与不安,恶心,害怕,让这声音几起几伏,就一个字也变得有了几个声部。
林玲从几个人的身体间的缝隙看过去,几个人已经侧过身子,让林玲看了。林玲面前几具尸体,眼珠子没有了,黑黑的眼眶一层层的血已经凝结了,像什么封在黑得无底的洞里一样,嘴张得巨大无比,几乎不像是人嘴了,牙掉得几乎没有了,血凝在嘴角,一滴一滴的形状就像一刻停留在那里了,好像要把时间停在那刻一样。喉咙处空空荡荡,一块黑洞,探望进去,无数的血管已经变成了青黑色,枝枝蔓蔓地,像青色的树叶脉,被秋风吹落在这里,腐败了。指甲被拔得精光,秃秃的手指像血柱一样指天问地。尸体全身发黑了,无数个尸斑像小蚂蚁一样,群拥而至,一点一点地浮出来,贪婪地吞吃着每寸皮肤。
林玲闭上了蓝眸,心里一惊,心好像摔了一跤,猛地重重沉下去,又被一脚踢下去,弹起来,好凄惨的死状,谁下得了手,这些只是一些大学生啊,会跟什么人有怨有仇呢?林玲的手脚冰凉,额头也冷冰冰的,全身被一股冰凉凉的风包围着,长长的如乌云似的头发自己凌乱起来,挡住了林玲的蓝眸。
林玲出来,坐在树林里,吸口气吹出来,想把不安与恐惧吹从内心深处吹出去,就像一只汽球丢给老天爷。一片叶子被林玲吹得飞舞起来,飞起又落下,落在了林玲的蓝眸上。林玲觉得这是上天让她闭上蓝眸,不要看,不要问,不要想。要不要问下若影,可那若影多久都没有没来过了,我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他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无根无息,什么也不靠谱啊!
可内心的不安还是像黑夜,丝丝地浸出来,无边无垠地吞吃了林玲。林玲捂住了残余的视线。
一只手拿下了叶子,“若影,你来了?”林玲惊喜地叫出声来,一下子抱住了身边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