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凝月与萧老爷及四名抬箱子的家丁,两人抬一只箱子,共两只,都是沉甸甸的金银。
因信函上写了不准带别的人一起,萧老爷只好只身赴会,加上一个凝月也才两人,抬箱子的家丁放下箱子便立刻离开。在这生死的情境下,仆人跑路的速度极快,凝月靠着箱子等,在这个时候能这样镇定从容的人,实在是英勇。
等了好一会儿出来一群人,服装各异,武器却都是一致的,拿的是弯刀,领头的面上有道很长的疤,初看颇吓人,刀疤脸扛着大弯刀,看见萧老爷,大大方方道了一声,“老爷子替咱们兄弟几个带了这么多财宝,又亲自送上山,真是辛苦了,不如进寨一聚,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凝月道,“你们得先让我和爹见到我哥再说,不然谁知你们是否骗我们。”
刀疤脸大手一挥,命人将萧大少爷带出来,顺对着萧老爷大笑道,“儿子女儿都生了一副好相貌,就是不知今日能不能原模原样回去。”
萧淮安被拖出来时,衣衫褴褛,上身那件白色袭衣还残留着干涸的斑斑血迹,人也已昏迷不省人事。
凝月叫了几声萧淮安,没有答应,心下急了,那方匪类却捏着王牌肆意妄为,当着萧老爷的面也甩手重重抽打了几下萧淮安,抽完了还故作惋惜道,“这个时候竟然晕过去了,真是让萧老爷子见笑了,瞧,打也打不醒。”
这等匪类大抵是落草前被富人县官欺压过的,故而对富商有强烈的敌意,所以才折磨萧淮安如此起劲。
萧老爷走南闯北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这等状况也不慌张,反低声下气道,“各位大王,小儿得罪了几位还请海涵,老夫今日带赔罪礼上山,特请大王笑纳。”
刀疤脸大笑道,“早闻萧老爷子是豁达爽快之人,我兄弟们先前还不信,这下可让大伙儿开眼了,虎毒还不食子呢,萧老爷子严厉是一说,心里对这独子还是宝贝得紧啊”说罢,他挥手叫后面兄弟去抬箱子。
凝月打一开始便站在大箱子旁,待过来扛箱的喽啰走到箱子边上时,她伸手拦道,“慢着。”
这一声呼喝令刀疤脸神色一沉,手底下那群兄弟也纷纷戒严举起武器,一小弟说,“小姑娘家的想玩什么把戏,激怒了我们大哥有你好果子吃!”
凝月拍了拍箱子,“我这里可是货真价实的千两黄金五千白银,我萧家的家底都带来了”,她抬手指着对面被架着的萧淮安道,“你那边离得远,看也看不清,谁知那是不是我大哥,即便是,谁又能保证他还活着,我们不能做亏本的买卖,拿万贯家财去换一个路人,或死人。”
刀疤脸道,“你在我的地盘上放肆,就不怕我等拿了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凝月冷冷笑了笑,“我既然敢来,就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这箱子里除了足量的金银,还外加了几斤火药,你们若按规矩来,我们自然识时务见好就收。”
“你真敢胡来信不信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炸平了这个山头!萧淮安身上的伤我没有和你们算,他要是落了什么顽疾,我来日定血洗你狼牙谷!。”
这狂妄的口气,连萧老爷子也不禁惊了惊,良久才打圆场道,“莫急,你哥哥的安全最为重要。”
那帮匪类更是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的气势镇住,呆愣了半响不敢出声,刀疤脸见萧老爷子松了口气要讲和,也担心箱子里埋着火药,不敢轻举妄动,故装模作样着讲和,“凡事打着商量才能双赢”
下面忽有人喊道,“不对,我调查萧淮安底细时,并未听说他有个妹妹,那姓萧的小子是家里独苗,连旁的姐妹也没有一个。”
刀疤脸听此,大喝一声,“萧老爷子,我敬重你为商仁义,接济穷苦,只是你这儿子乃苏州无二的花花公子,我等自认为打不起劫富济贫的旗号,却是诚心拿人与你换点钱财解了寨子里吃喝问题。你又是炸药又是带了个冒充的人来究竟意欲何为,当真以为兄弟几个手上的刀是吃素的,不敢拿你萧家大少爷的血开荤吗!”
凝月心下抖了抖,生怕他们一时激动真拿萧淮安动手,便全然丢了强硬的气度,“我确不是他的妹妹,但并不是带什么心计前来,实在是因担心他的安危,央求萧伯伯带我一起来,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