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红花收拾完书本,走到书桌前放下,叹道:“你应该多来学校走动走动,不然都同学两年了,转眼毕业也快了,你都认不清多少人。”
温雅雅定定的看着黄红花,没有开口回应。
也许是许久未见有声音,黄红花疑惑的转身看她,脸上顿显不安。
杨舒说过,她定定盯着人看的时候,闪现的光芒,就像一只尚在成长又饥肠辘辘的小豺狼盯着可口的食物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温雅雅露齿一笑,双手枕着头,躺了下来。
“我都说我记忆不好了,就算见得再多也没用。”
即使她缓和了神色,但黄红花显然还是被吓到了,恩恩两声,也没敢再说话了。
温雅雅起初很无聊,但因为昨夜一直想着杨舒的事,失眠到了半夜才睡着,此刻倒真的困了,便慢慢的睡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宿舍里空无一人。
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两点不到。
早上没吃东西就出来了,睡了一觉后,真觉得饿了。
温雅雅寻思着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再去董老头那里负荆请罪。
虽然她相信,如此主动的行为可能最后承受的不是鞭刑,而是更为严重的酷刑,那就是董老头的魔音穿功,无比的精神虐待。
食堂基本上没剩多少菜了,温雅雅随便的填饱一下肚子就往教学楼走去。
导师办公室在4楼,她推门而进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董老头四平八稳的坐在朱红色古香檀木椅上。
虽然系里同学戏称董老头为老古董,但温雅雅其实觉得董老头一点也不古董,因为在满是清一色的办公椅里,唯有他弄一檀香椅来坐,这是多标新立异啊。
温雅雅乖巧的喊了声“董老师好”
董老头的眼睛从老花镜里斜睨了她一眼,不满的说:“温雅雅,你说你看着那么斯文干净的女孩子,怎么老是翘课,这样学习,”
“我学习挺好的。”温雅雅呐呐的打断他。
董老头一时被这话噎住了,瞪着眼说道:“我又没说你的学习不好,”
这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好像在她面前总是显得特别的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温雅雅心里偷笑,表面又乖乖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在一旁站好,静听他滔滔不绝的训导。
“就算学习再好,你也要多融入群体,多与同学们交流,多参加集体活动,这样才有益你今后的发展,你别以为你家有钱,”
来了,来了。每日焦点访谈,千篇一律的训导从这一句开始进入激情昂扬的阶段。
她更加乖顺的低头沉默,偶尔发出一两声“恩恩”来表示人还在听着。
温雅雅的爸爸从小就对她说,在一些老师面前,装乖是不二法则,定可以永葆安顺。在求学的道路上,她一直将它奉为真理。
在历经33分20秒的精神摧残之后,温雅雅终于安全无恙,思想正常的走出教学楼了。
大家别怀疑这个时间的准确性,因为她有计算过,从踏入办公室的那一秒开始,她就按下了手机闹铃。猜测着如果董老头的肺活量日益剧增的话,那她最后就不得不借着话遁进行逃离。不过幸好,董老头的功力还停留在原地踏步的阶段,十年如一日。
足球场上正在进行激烈的班级比赛,引发着无数的热情观众惊叫。声响大得温雅雅都要怀疑,估计连十里外的居民都听得到,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来投诉。
反正无聊,她便躲到树荫底下,倚着树干,饶有兴趣的看着球场。
现在正是s市炎炎夏日的5月份,太阳照耀得十分给力,干燥的水泥地面襂出一丝丝的燥热气息,连树木都觉得是那么无精打采。
只是不管是足球场上还是场外,这些人都无视这自然规律,无视尽心尽责的阿波罗神,反倒叫嚣得更加起劲。
难道都随身携带能制冷的东西在身边?不然怎么都不热的?
温雅雅不耐的以手扇风,即使站在阴凉处,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股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今天的赛事是经济系跟传媒系,比分刚才1比零变成了2:0。场上一位身材颀长,身穿10号球衣的男生刚刚就踢进了一球,观众席上有一阵止不住的狂欢惊叫浪潮。
温雅雅是个足球白痴,永远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前锋,什么是后卫。不过也很明显的知道10号球员是全场的焦点,不管是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潇洒风姿还是只是低着头喘气的英俊摸样,都会惹起无数的女生惊叫,无数的男生羡慕唏嘘的声音。
牧扬,传播系大三的学生,目前也是学校学生会主席兼校内金牌广播员,再兼校内众多少女情怀的梦中白马王子。如果还要再兼多几样的话,那就是兼经济系系花李子衿的男朋友,最后补充一点,再兼温雅雅高中时候就暗恋的人。
想到这,温雅雅觉得心里一下堵得慌,刚想抬脚走人,就瞥到满脸痘痘的男生向她走来。印象中,好像是系里的某课任代表。
痘痘男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超厚镜片眼镜后,神色紧张的开口:“温雅雅,我,刚从李导师那下来,恩,看了你的那篇关于:如何应用经济学理念的论文,觉得写得实在太好了,连导师都赞不绝口。你,怎么写的?”
温雅雅耸耸肩,不在乎的说:“我也记不清了,花钱请人弄的。”
他松了一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有钱真好。”
她扬扬手:“一般,一般。有时也挺苦恼的就是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再看了一眼球场,温雅雅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