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火中学的下课铃声总是有些姗姗来迟,在那一轮残阳散发着最后一丝余晖之时,终于叮铃铃的响了起来。一个个学生收拾其东西,心情有些复杂的离开了田径场
运动会的时间足足有三天,可是衡火中学的学生却是从没有过一刻像今天这般心情复杂,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今天下午见证了一个奇迹,一个非人类的惊天大逆转,更创造了衡火中学历史上的一个纪录,所有人都弃权了,并非都跑不动,而是在张浩的那变态体制下无奈放弃了;忧的是自己一时间鬼迷心窍,将不少钱都压在了赌盘里,只怕接下来这段时间得勒紧裤腰带生活了。一个下午,张浩那变态的长跑过程都在被流传。
被打败不可怕,但是被打败的完全失去信心那就相当恐怖了。这句话用在那些放弃的选手身上再恰当不过了,不是他们太弱,而是对手太变态,非战之罪,非战之罪啊。
高三四十七班班主任今天请假半天,还不知道这个震撼性的消息,否则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模样,这个刚刚转到自己班的学生竟然在校运会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田径场一角,十来个学生围在一块,中间是一个较大的火锅盆,幽蓝的火焰在下方升腾着。
这是一套较为简易的火锅工具,是苏星一伙人从学校保卫室借来的。以苏星的背景,这些保安也是陪着笑脸将东西给他们搬了过来。
一丝丝热气升腾,各种火锅料被加了进去,香味飘散开来,让围在一起的众人都是一阵吞咽口水,冬天吃火锅,并且是在室外,享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
“来来来,我们敬阿浩一杯。”苏星举起一罐啤酒,在衡火中学这种名校里面,也只有像他这种手眼通天的学生才能做到这个地步,把学校田径场当做吃火锅的地方。
啤酒罐碰撞的声音传来,让张浩也是不由心中一暖。
欢快的笑声在已经只剩下星星点点学生的田径场中回荡,包含的似乎有一丝叫做兄弟情义的东西在其中,虽然很细微,但是或许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便会飞速的发展壮大起来。
可是,这些笑声在某些人听来却是异常刺耳,比如在田径场外无比怨毒的看了张浩他们一眼而后转身离开的徐伟,又比如正牵着一名哭红了眼睛的女生走过来的林婉。
“张浩,好啊你呀,不仅串通这帮人渣在学校开设赌局骗钱,还公然在学校田径场吃火锅,喝酒,我以前看错你了,原本我还觉得,虽然你成绩差点,还有救,我还和班上一些同学商量着替你去求求徐老师,现在看来你完全没有救了,我要去告诉年级主任。”林婉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到这就数落张浩,连苏星一伙人也成了她口中的人渣,原本想要和他打个招呼的张浩直接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苏星一伙人也是神色不善的看向林婉,敢叫他们人渣的不是没有,可是都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张浩一脸莫名其妙,虽然林婉替他说过几句好话,可是并不代表他会傻不拉几的忍耐下来,语气也是有些不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设赌局骗钱了,我吃火锅怎么了,有本事你就去告啊?老子可没死皮赖脸求着你去替我求情,那个徐黑狗教的班,我不屑回去。”
林婉也是被张浩凶巴巴的语气吓退了半步,不过却仍是顽强的与其对视着,“小丽,你过来。”
林婉把身边那个哭啼啼的女生拉了过来,“其他的我不管,可是小丽被你们骗走的钱必须还给我,这可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今天下午,林婉见到自己的闺蜜一个人躲在一旁哭,再三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把钱全都输在一场赌局里了,当下就拉着闺蜜过来讨个说法。
“我们啥时候骗她钱了?”张浩也是有些摸不清楚情况,但不意味着他会被人家随便冤枉。这个叫小丽的女生张浩也认识,正是高三一班的一份子,和张浩总共加起来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不过家里似乎比较穷,一个月的生活费,对其来说是很大的负担了。
苏星拦住了一伙蠢蠢欲动的小弟,自顾自的继续喝着啤酒,他要让张浩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否则自己随便插手,对方不但不会感激,只怕心里还会觉得自己有些多事。虽然是纨绔,可是耳濡目染之下,苏星对于人心的揣摩也是极为不弱的。
“小丽将钱都压在了你们的赌局里,全都输光了。”林婉的脸色也是有些发烫,不过为了闺蜜的生活费她也是豁出去了。
“呵呵”,张浩差点被林婉气乐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刺进林婉的心里,“从古至今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赌徒输了钱还能把钱要回去的,这件事是你情我愿的,我们又没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下注,况且,还是因为不信任我而输掉的钱。”
林婉脸色气得都是有些铁青,不过心底似乎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她从小就对赌这个字恨之入骨,对于张浩的感官却是越发的差了。
小丽也是知道自己有些理亏,拉了拉林婉,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
“林婉,同学一场,这一千块钱你们拿回去,下不为例。”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浩还是丢出十张毛爷爷,只是心里对林婉也是一下子讨厌到了极点,这是一个自以为是,不通世事的傻妞。
林婉有些愕然,让小丽接过钱,然后拉着她逃也似的离开,只是对张浩的印象不由好了那么一丝,当然,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酒足饭饱之后,张浩在夜色中告别了苏星等人,一个人缓缓离开了学校。
摸了摸自己那比平时重了不少的书包,张浩也是眉开眼笑,那里面可是有着一笔十万元的巨款。
冬日的也总是黑得特别早,也黑得特别孤独。
漆黑的路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才八点左右几乎都钻进了被窝。张浩一个人走在这回家的路上,路灯黯淡的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男人间的友谊靠什么来维持,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那种东西叫做酒。
林婉这个小插曲过去后,张浩被苏星一伙人灌了不少酒,尤其是长毛,那可是一罐一罐的吹,即便是这些罐装啤酒度数极低,但张浩此时也是有一丝醉意。
胎息术自然而然的在体内运转,那一丝丝微弱的内力在其身体内游动,化解着张浩的酒意。
一辆面包车却是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迎面朝张浩冲了过来,只是车身很稳,不像是意外,似乎想要撞死张浩。
张浩酒意瞬间就被惊醒,赶紧往旁边一躲,面包车险险的从他身旁一擦而过。
“咔”,一串急刹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显得特别的大,十来个男子从里面出来,人手一把砍刀,为首男子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对比了一下之后随意的扔在了地上,看向张浩的眼睛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冷风一刮,照片在地上翻滚,隐隐约约露出一个人来,正是张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