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异口同声应后,掩门而去。
放轻脚步,褪了衣裳,沐阳懿拆下发冠,撩开帐帘,挨着床边而卧,不曾惊动睡熟了的她。即便是次日公公来叫早,他也嘱咐:“轻些,嫣妃还睡着呢。”
天大亮后,宇文嫣从青儿的口中得知太子爷昨夜在此留宿,诧然:“不知道,睡得太沉了。”
“娘娘,今儿宫里的御医要为娘娘请脉,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呢。”小菊奉了茶水,回眸瞧瞧门外。
“进来吧。”放下幔帘,宇文嫣将手伸出,心里慌得厉害,也不知一会是个何种说法。
梅妃日日必来报到,今也不例外。见御医正为宇文嫣诊脉,抬抬手命众人离开。
“离开了才好,诊脉需安静。人多又杂,请错了脉便麻烦了。”御医请完脉,向她见礼,疑惑周围的人不在了,凤眼含笑的她轻语,“嫣妃如何?可曾大好了?本宫瞅着她一会好,一会坏,想是天气变化得厉害,身子虚了些。”
“是。”左右为难的御医迭声称是,太皇太后很看重嫣妃,钦点了自己出宫为她诊脉,皇太后也甚是怜惜嫣妃,还让人托他给嫣妃带千年人参。宠冠太子身边的梅妃这会又来探望,御医也觉得嫣妃虽无大碍,但需要养,调理是必须的,当即出了方子。
“辛苦了。”看不懂药方,宇文嫣瞅了又瞅。
“拿去吧。”梅妃从手上褪下一金镯子,笑不露齿,“往后本宫的身子,嫣妃娘娘的身子,都交与您调理了。”
“是。”御医战战兢兢收了镯子,退了出去。
“好了,这药吃也罢,不吃也罢,搁着吧。一会你差人将药抓了来,当众熬了。”主意颇多,称得上一步三计的梅妃冷笑,“你身边怎么连打点的银子都不多带?”
“嫣儿身旁就那些东西。”回眸望向梳妆台,宇文嫣见她茫然,走了过去,开启首饰盒,“这是我随身带出来的,在宫里还搁着一两件。前些日子的打点都是从月钱里支的,如今月钱所剩无几。”
皇城中事事需花钱,论谁来传个话,都需使银两。上月自己病了一场,食欲不振,青儿到御膳房要些清口菜,因是特做的,出了多少银两,连青儿都没数。一个字难!
“知道了。回宫之后,让兄长给你捎些进来便是。”穷酸相!梅妃踱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省视罗裙,瞅了一会,眼底散出笑意,转身而去。
哎!怎比得上她,这些首饰大多数还来自不受宠嫔妃们相赠。宇文嫣拿了本诗词随手翻了,继续养病,足不出户。
“娘娘。”侍候晚膳,青儿的声音有些颤,一句话总分作两回说。
“怎么啦?你眼圈怎么红红的?”谁欺负她了?跟着不得势的主子,自然是要受气的。宇文嫣拉住她的手,怜惜不已。
“青儿没事,娘娘多虑了。青儿是有些微恙,怕是感染了风寒。”青儿摇头,抽回了手。
“那你歇息去吧,这儿有小菊便好。”抬抬手,宇文嫣命她退下,向外瞅了瞅,“也不知今夜太子是否回来歇息。”
“娘娘,殿下去元妃那了。今夜娘娘自个儿睡吧。”小菊布着菜,“元妃娘娘过来,连太皇太后的凤鸾都乘了,也不知娘娘何时如此风光。”
一笑了之,不同人自认不同命。宇文嫣起筷:“叫个郎中给青儿看看。”
“娘娘,青姐姐不是偶感风寒,是。”支支吾吾,小菊的话到了半截,哑了声,贝齿咬破了唇。
“说,是什么?”难不成被欺负得不敢吱声,宇文嫣探究。不愿捏酸吃醋,不想斗得鱼死网破,但也别得寸进尺。
世面见得少的小菊谨慎地掩了门,抽泣着相告:“前日里元妃娘娘不是丢了钗子吗?后来找着了,但那个事不能了,一定要抓出谁偷的。娘娘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根本不知园子里还住着姬姑娘,梅妃娘娘常到元妃娘娘那坐坐,姬姑娘也去凑凑热闹,这丢东西的事只有她俩了。梅妃娘娘和您感情深厚,您这几日感情深厚,您这几日病了,日日都来陪。皇太后也因此传下口谕,等娘娘您的身子大好了,梅妃才跟娘娘一同回宫,说是两姐妹有个照应。姬姑娘处找着了元妃娘娘的钗子,可是大事了。”
越听越糊,难不成姬妍出了事?轻抽一记,宇文嫣眉宇间显出疑惑,不像啊,姬阳跟在太子爷身旁,他与姬妍的关系甚好,定会替她洗刷嫌疑。
“说啊,等着呢。”心揪得很,催促声响起。
“姬姑娘是太子妃的堂妹,姬将军的堂妹,丞相家里的千金,又是秀女,她。不是偷钗子的人,但这偷钗子的人一定存在。内务府都参与了审,审来审去就发现端倪了。偷钗子的人是姬姑娘身边跟了她七八年的丫头,原因嘛,是希望赢得太子爷注意。”抽抽泣泣,小菊抹着泪说了详细。
匪夷所思,跟了七八年的丫头突然不知天高地厚怀春了!宇文嫣面无表情,对着食物发呆:“那这会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