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咦?是谁在喊我?似乎是窗户外面,我赶忙起来,爬在窗台向外看。
是爸爸,他站在外面。
柔柔的微雨之中,爸爸一手拿着伞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鼓鼓的方便袋给我看,脸上眼里写的全部是期待啊。是一只烧鸭。尽管隔了一层袋子我依旧迅速辨别出是这里最有名气的“小金山”家的香酥烧鸭,就算隔了几层楼这么远的空间,我依然还是闻到了这种诱人烧鸭的味道。那样特别的香酥味道扑面而来,金黄的鸭皮上面还闪着油油的光亮,来不及想其他的,狠狠的咬上去肯定会油水满口。瞬间那种独特香酥的气味就侵占了全部的口腔简直让你丧失了除此以外的其他全部味觉的能力。首先碰到它的那个地方变得膨胀起来,然后延伸至头部,接着溢满到全身每一处。全部的香酥味道都浸入了身体肌肤的每一个地方,让每一个细胞都兴奋、欢呼,让每一个细胞准备好热情的拥抱一直到全部都被汗水打湿,由那种香味随着汗珠的涌出而四散到其他人的味觉里,让食客在享受美食时也享受他人艳羡的眼光。
上帝啊,我不能再忍受了,立刻打开了窗子然后从窗口飞下,周围响起惊呼声我却稳稳落在了地上。但是我傻傻站着,不敢走上前去,也不清楚应该走或者是该逃跑。只是知道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我低着头,目光停在爸爸手里那个方便袋上,似乎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就是“小金山”烧鸭,那股浓郁的香气争先恐后的钻进了我的鼻孔,我好像完全无法控制我的身体,径直走了过去,迈了两步后猛然被惊醒一下停住了步伐,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傻傻地抬起眼睛看着爸爸。爸爸依旧笑着看我,并没有说什么,目光里也完全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爸爸走向我,把他的雨伞给我遮住雨滴,温暖地看我,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我,并不清楚他想要说啥。
爸爸老了,两鬓已经染霜,无声的象雪花是的在周围散开。眼睛也垂了下来,四周被刻出若干条深深的皱纹,气色也没以前那样光鲜照人,而是暗淡无光了。“爸爸,你为什么变了样子?”我胆怯地拽着爸爸的衣角说道。爸爸的衣角又湿有凉,我快要拽不住了。我诧异地看到,他穿的竟然是我送别他时穿的衣服,黑色的外套,里面穿着深色的衬衣,板正的系着菱形的领带。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爸爸,你为什么穿的还是这套衣服呢?”我不愿意相信我的双眼,眼睛快要瞪裂了,但是,什么原因?什么原因让爸爸还是这样的穿着?
我伸手放在爸爸的肩膀上,拼命摇晃,大声问道,“爸爸,你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你快点说话啊。”
爸爸没有说话,还是维持着那样神秘温和的笑容。
我心跳的越来越快,大口呼吸着,双手用力地抓住爸爸的双肩,依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忽然间,我两手抓了空,刚才厚实的臂膀一下消失了从我手里抽了出来,简直不能相信我的感觉突兀的看了看我的手,就是这么放手,爸爸忽然就瘫倒在地。我大喊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想要扶他起来,但是原本那个坚实可靠的臂膀忽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我的双手好像搭在一幅松散的空架子上面,这幅架子只被覆盖上了一具皮肉而已。
“爸爸,你是怎么了样?你快说句话啊。”我大叫,泪水在眼睛里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