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萧逸,是刚转来的学生”,男孩站在讲台上用稚嫩的声音做着简单的自我介绍,言语之间完全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无措,就好像这个学校、这个班级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而是已经待了很久一样。
“萧逸,你先坐在第三排的空位上吧”,看着这位新转来的学生,老师的脸上不由得多出几丝宠溺的笑容,在幼稚园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看过的小孩并不在少数,可是眼前这位新转来的名为萧逸的学生却很是与众不同,他的身上隐隐的向外散发着一种与同龄孩童不相符合的早熟与成稳,再加上俊美中带着几分稚气的外貌,很快便让他在毫无所觉中成为了全校老师心目中的宠儿。
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的冷默在看到萧逸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这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盯着眼前这位新同桌调皮的眨了眨她那双代表性十足的大眼睛,“我叫冷默,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最最好的同桌哦”,主动的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指,冷默认真的对着萧逸说道,而萧逸的出现也无疑使得在班上一直很沉默甚至就连话也很少说的冷默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打破了自己以前的一贯作风。
“恩”,萧逸使劲的点点头,当两只小手的手指紧紧的勾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似乎在纯真的孩子们面前友谊总是会来的很快,看着眼前斗成一片的两个人,相信谁都不会相信这两个人只不过是刚认识一会儿时间的新朋友而已。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隐隐的可以听见风的怒吼声,同学们害怕的靠在了一起,似乎暴风雨在他们的眼中比恶魔还要恐怖,更有些胆子小一点的人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怕吗?”看着冷默有些紧锁的眉头,萧逸关心的问道,镇定冷静的言行就好像是一位来接孩子的家长一般,至于周围的那些同学如何害怕、惊恐则完全与他无关,尤其是那个一直在哭个不停的男生让他很是反感,不耐的看了看周围哭闹的同学,萧逸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头,此刻的教室太过吵闹,他,很讨厌。
“才不怕呢,妈妈会来接我的”,听到萧逸的话之后冷默本能性的提高声音说道,像是在告诉萧逸,也像是在告诉自己,印象中妈妈已经很久很久没来接她放学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现,不理会阴沉的天空和怒吼的狂风,冷默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校园门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见冷默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这边,萧逸便索性从书包里拿出铅笔,开始自娱自乐的在纸上画起了画来,并趁着冷默不注意的时候将画好的画悄悄的贴在了她的身后,同时还调皮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或许他也只有在调皮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到他还只是个孩子吧。
周围的同学们在看到冷默身后的纸条之后很快便将外面的恐怖天气忘得一干二净,开心的笑了起来,之前的惊慌全部在一瞬之间消失无踪,毫无疑问,萧逸这个无意之举给老师帮了一个大忙,同时也大大的提升了他在这个新班级的受欢迎程度,当然,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小小的意外,比如“萧逸”,在随着众人笑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觉得不对劲的冷默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身后的纸条并使劲的扯了下来,当看到上面的乌龟时,冷默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气呼呼的表情。
不理会冷默的愤怒,萧逸调皮的冲着冷默做了一个鬼脸之后便笑着跳开了,教室里霎时成了两人追逐的地方,如果不是老师宣布放学的话可能他们两个人依旧还在‘斗’得不亦乐乎呢吧。
下课铃声响后不久同学们便相继被家长们接了回去,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萧逸,整个教室一时间只剩下冷默一个人依旧坐在座位上孤零零的等待着,看来今天又要一个人回去了。
满脸失望的背起书包,冷默匆匆的和老师说了声再见之后便快速的向着家的方向冲去,或许运气好的话自己可以赶在下雨之前回到家,抱着这样的想法冷默默默的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而老师似是早已习惯了眼前这种情况一般在看着冷默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与此同时唇边也发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教冷默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可这种叹息却差不多伴随了她这么长时间。
雨点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不出片刻冷默身上的衣服便全部被淋湿了,但是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家,她还是开心的笑了。
“身上擦干净了再进来”,刚走到家门口准备进去的冷默非常意外的被一个快速朝自己飞过来的不明物体命中了,看着自己湿淋淋的身体以及非常干净的家,冷默默默的用手中那块‘不明物体’擦着自己身上的水滴,泪水也开始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只是个孩子而已,不要对她那么凶”,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随后便是两人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不过很明显妈妈居于劣势,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一样的处于劣势,这样的情形冷默早已看过太多次也遇过太多次了,依旧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是吗?
静静的擦干身上的雨水,静静的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静静的拿出护在怀里的书包里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或许只要自己考到一百分爸妈就不会总是因为自己而吵架了吧,冷默自以为是的如此认为着,并快速的在脑中构想起当自己捧着优异的成绩单站在爸妈面前看着他们笑着摸着自己的头夸奖自己的情形,唇角微不可察的露出了一丝淡笑的痕迹,一闪而逝,快到来不及捕捉。
“砰”,正当冷默对着书本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男人一脚踢了开来,力道之大足以让那扇还算很新的房门提前由青少年进入中老年。
其实冷默一直想叫男人爸爸的,可是每次看到他在看见自己时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时小小年纪的她便已经清楚的知道对方由始至终都没有将她当成是他的女儿,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分钟甚至是一秒钟而已。
“装什么认真啊,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屁用,去给我买包烟回来”,男人的口气不但没有半点好转,相反还更加的恶劣了,尤其是他此刻满是怒气的脸更是吓得冷默迟迟不敢抬头,“耳朵聋了吗?听不到我说话啊”,男人说话的同时手也不客气的狠狠的拧住了冷默的耳朵,丝毫没有理会冷默满脸疼痛的表情,就好像眼前这个小孩只是和他住在一起的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路人甲而已。
疼痛使得冷默的眼睛里面再次盈满了泪水,可是在盛怒的男人面前她只有慢慢的等,等男人的怒火平息了或是妈妈过来帮她,她知道男人最讨厌她哭,所以每次被他教训、打骂的时候她都是拼命的忍着,可是今天真的好痛好痛。
“她可是你女儿,难道你对她一点父女亲情也没有吗?”在盛怒的男人面前妈妈说话的底气与之前相比明显更弱了几分,只不过当她看到此刻正害怕得颤抖不已的冷默的时候便不由得多了几分勇气,尽管这里所谓的‘几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我的女儿”,男人理所当然的说着,话语之中冷冷的不含半丝的感情,当然也没有一丁点的迟疑或是犹豫,或许同样的话他早就在心中默默的说过无数次了吧,“看什么看,让你去买烟,没听到吗?”看着角落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冷默男人不耐烦的吼道。
“外面雨下的那么大,要买自己去”,妈妈的口气也慢慢开始变得强硬了起来,或许所有的一切从冷默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不会以完美的结局结束了吧,想到这,妈妈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不停的往墙角移去的冷默,此刻她那小小的身躯颤抖得比之前更加的厉害了。
似乎吵架并不足以让这场战争完结一般,男人的手臂高高的抬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向女人的脸快速的挥了过去,看着妈妈通红的脸颊冷默不知哪来的勇气,快速的跑到了男人的身边,努力的用着自己那小的可怜的力气想将男人推开,哪怕只是推开一小步也好,“滚开”,心情已经差到极点的男人在看到她的动作之后不耐烦的直接用脚将她踢了出去,随后便狠狠的甩上门,消失在了她的小屋里。
“默儿,默儿”,看着冷默躺在书桌边的小小身躯以及满是鲜血的额角,女人紧张不安的叫着,“默儿,快醒醒”、“默儿,医院马上就到了”、“默儿”妈妈的声音不停的从耳边传来,虽然冷默知道这个时候妈妈非常担心,虽然她很想告诉妈妈自己没事,可是此刻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声音来,大脑慢慢的陷入了昏迷
再一次从熟悉的梦中惊醒,习惯性的看了看床边的闹钟,依旧和往常一样,比设定好的时间早了五分钟,无力的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已经决定忘记了不是吗?为何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梦到?看着镜中的自己,冷默自嘲的笑了笑,镜中清楚的映现出了额角处的那道恐怖的伤疤,这不知道应该算是父亲留给她的‘礼物’还是上帝对她的‘恩宠’。
打开日记本,习惯性的记录下昨天的一切,尽管昨天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自从爸妈离婚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之后,写日记已经成了冷默的习惯,也成了冷默最好的心理寄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看着日记本,看着她以前所记录下的点点滴滴,冷默的心便会快速的由之前的孤独寂寞转为最熟悉的淡然,直至麻木。随意的翻开一页,看着纸上黯淡的笔墨以及右上角的日期冷默的思绪不由再次被带到了从前,带到了那个一直刻在她记忆深处的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午后
“给你”,站在阳台发呆的冷默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萧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而且还将他今天的午餐便当塞进了她手里,自幼稚园认识萧逸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爸妈的关系也越来越僵,而自己依旧和以前一样是他们争吵的根源,每次放学回家之后冷默看到最多的便是一片狼藉,那里丝毫没有半点家的气息,很多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那爸妈的关系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陪着自己,而现在,冷默明显的感觉到妈妈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变了,开始带有几丝怨、几丝悔,此外最多的便是无可奈何,尽管妈妈每次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努力的微笑着,但她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出这个笑容与以前的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如今那个家对她而言完全是地狱般的存在,如果不是萧逸的话,或许她这个人早就已经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关心的情况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也可能已经彻底的不存在了。
“谢谢,我吃过了”,冷默客气有礼的拒绝了萧逸的好意,自从她的额角多了那道难以抹除的恐怖疤痕之后,她便用厚厚的霜冻将对萧逸的好感全部掩盖冰封了起来,尽管她还只是个小孩,尽管她还处在大人眼中所认为的应该非常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童年里。
“为什么那次你没有来上课?”萧逸口中所指的自然是他刚转到幼稚园的第二天冷默并没有来上课一事,那次她整整请了一个月的假,待她再次回到学校里的时候除了额头上被厚厚的纱布包扎着之外便是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但是她前后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萧逸始终不知道,从那次一直到现在萧逸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问了多少次,只知道不管他怎么问冷默都只是笑着告诉他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他多想了而已,不知不觉间,两个孩童之间的对话已经开始慢慢的超出了他们年龄的界限,如果不是他们两人那明显稚嫩的脸孔以及几乎可以说是只属于孩童的身高的话,肯定不会有人相信他们还只是二年级的学生。
听到这个已经听了很多次的问题,冷默的反应和以前一样,依旧是笑了笑,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她并不想多讲,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萧逸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完全是出于关心。在上课铃声的催促下,两人相继回到了教室,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上课的时候不管萧逸怎么向冷默那边看、怎么努力去想都无法弄明白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疑惑,只知道肯定与她额角的那道伤疤有关,只知道自从那次之后她突然开始很认真很认真的学习,就连短短的课间十分钟的时间也几乎全都用在了学习上面,只知道她完全不想说和那件事有关的一切,包括对他。
汽车的喇叭声将萧逸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放学了,微笑着和冷默说了再见之后他便被管家接回了家,虽然平时上课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丝毫的贵族气势或是有钱人的嚣张,但是光看每次上下学都是私人轿车接送这点就让他很快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也让他在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或许应该直接点说是让不少学生很是嫉妒才对,好在他平时的朋友缘很好,否则的话只怕现在早就不知道被教训了多少次、修理了多少次了。
回到家,熟练的为自己做了两个荷包蛋,静静的坐在桌边吃了起来,这就是冷默今天的晚餐,也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晚餐,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傻傻的等爸妈回来,可是在挨了几天饿之后她便深刻的知道如果再这样继续等下去的话就算她不被饿死肯定也会少了半条命,好在妈妈以前经常偷偷的塞零花钱给她,而她又一直省着没用,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努力的回忆妈妈之前烧菜时的动作,切菜、洗菜、倒油、放菜、加调味料,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但是对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没有尝试过的冷默来讲无疑是一项大工程,首先是切菜的时候总是会切到手指,每次看着指尖流出的鲜血冷默都会觉得自己什么用也没有;此外倒油的时候也总是因为动作太慢油温过高而被烫到,但是只要一想到或许有一天爸妈回来后可以吃到她做的菜时可能会很高兴这一点,她便觉得就算手指上全部都是伤口也是非常值得的。
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败,再一次次的重复,当辛苦了这么久总算做出了几道和妈妈之前烧的菜的味道差不多的菜的时候,冷默小小的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尽管爸妈依旧没有回来。
“怎么又吃面包?”在教室周围没看到冷默身影的萧逸直觉性的来到了阳台,果然,此刻她正和前几天一样站在阳台上静静的看着天空,吃着面包。
“面包很好吃也很方便啊”,冷默满脸若无其事的说着,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吃点别的,只不过面包是最便宜的,如果吃厌了还可以换方便面,这样她的钱就可以尽可能的花得少点,用的时间也可以持续的长点,毕竟她完全不知道爸妈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者是会不会回来,当她每次回到家看到的都是空空的屋子,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也很想哭,可是她不希望爸妈回来时看到的是懦弱胆小的自己,所以她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努力的让爸妈不那么的讨厌自己。
“萧逸,外面有人找你”,一同班同学在转了半天之后好不容易将话带给了萧逸,气喘吁吁的说话声不难看出为了找萧逸他绕了多大的圈。
“谢谢,我马上就去”,萧逸笑着感谢道,同时亦不忘和身后的冷默临时道下别,隐隐之中萧逸总觉得自己现在和冷默之间的对话不但简单而且重复性也很高,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不知道变了的到底是谁。
“给你”,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萧逸递给冷默的不再是便当,而是一根小小的棒棒糖,“你留长发一定很好看”,突然丢下这句让冷默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萧逸便笑着向教室的方向跑去,令冷默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之后萧逸这个人便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至少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再出现过
用力的甩甩头,快速的完成了昨天的日记之后冷默便拿起了即将要用的书向学校的方向走去,爸妈虽然离婚了,但是他们每个月都有给她寄生活费过来,那些钱完全可以让她的生活过的很不错了,或许她该为他们并没有完全忘记自己而感到一丝丝的庆幸吧。
班上的人在看到冷默来了之后都不约而同的避到了一边,同时还不忘在一旁窃窃私语了起来,至于他们说的是什么冷默不用听也几乎可以猜出大概,十有八九和她额角的那道疤痕有关系,小学、初中、高中,同样的情况她已经遇到太多次了,如果不是她将心全部放到学习上面的话,只怕现在早就受不了身边那些人的碎言碎语而选择退学了吧。
径自走到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在大学里,往往越是靠前的位置越是容易占,反之越是往后争抢的越是厉害,接下来只要安心的听课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是重点,也都与她无关,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快乐始终都是别人的,而她什么都没有。
“听说今年的交换学生这两天就要过来了,好期待啊”,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入了不远处正在认真做笔记的冷默的耳朵里,无奈的摇摇头,撇开那些烦人的噪声,继续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教授所讲的题目之中,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认真听的话,期末考试的时候肯定会和在座的很多人一样加入来年的补考行列,而这并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恩恩恩,我也听说了,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课和他修的一样”,很快身后的同学们便相继的加入了这个临时冒出来的讨论阵营之中,队伍也在不知不觉之中飞速的壮大了起来,丝毫没有将讲台上已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带着厚厚的方框眼镜的老教授放在眼里,许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教授如同没有听到教室里的那些音量完全和‘小’没有任何关系的‘悄悄话’一般,继续认真的讲着自己的课,很显然,这其中的境界并不是短短的两三年的时间可以练出来的。
下课铃声的响起似乎对身后那些依旧在讨论着的同学们并没有什么作用,收拾好书本,不理会身后那些同学们讨论的有多么的兴高采烈,冷默快步走出了教室,完全没有听到随后出现的对话:“萧逸,好侠客的名字”,“一听名字就知道萧逸肯定是个大帅哥”
似乎自生来的那一刻起冷默便注定了不受欢迎,似乎无论她走到哪都会引来无数的议论,似乎同小时候一样,冷默静静的站在天台上,独自一个人,任由初夏的风轻柔的拂过自己的脸颊,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冷默才能够享受到一点点自己向往已久的关爱,很多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对着眼前虚无的一切伸出手,努力的想抓住这无形的风,想让它们多陪自己一会儿,可是每次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它们都会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如同快乐,如同幸福。
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天际不停变幻的云彩,冷默专注的眼睛里隐约出现了一丝笑容,一丝不易察觉也没有什么人会想察觉的笑容,在同学们的眼中,她一直都是人如其名,如果今天有人恰好站在这里,又恰好看到她的这抹笑意的话想必一定会非常吃惊,或许也会有人会不怕她额角的恐怖伤疤而上前和她说几句话,似乎除了必要时刻所讲的简短的语句之外,她一直保持着沉默。
掏出每天出门前必定会放在口袋里的棒棒糖,完全不去考虑这个时候这里是不是会有人来,也完全不去考虑别人看到此刻的她会有多么的惊讶,冷默径自对着瞬息万变的云彩吃起了棒棒糖,记忆再次飘回到了与萧逸最后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尽管如今已隔多年但是她却清楚的记得萧逸走之前递给自己的棒棒糖,清楚的记得萧逸曾经说过自己长发会很漂亮,虽然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只是孩子,但是那些话却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刻的很深很深。
不同于一般学生直接将棒剪掉的吃法,冷默像个孩子一样,紧紧的握着棒,浓浓的哈密瓜甜味溢满了口腔,让她的眉头不由微微的皱了起来,看来只有原味的才最适合自己。
看着周围被钢筋水泥包裹着的高楼大厦,看着周围戴着面具走来走去的陌生人群,看着虚伪的人们露出阴邪狡诈的笑容游走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看着突然间,冷默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荒谬的不成语句,突兀的不成语句,曾经的年少无邪,曾经的理想愿望早就被这个变样的世界彻底的掩埋,如今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面无表情的走着那些固定的路线,做着那些固定的事情,然后再慢慢的任时间溜走,年华逝去,青春不再。
或许遗忘真的可以成为快乐的救赎,但是却肯定不会成为快乐的理由,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冷默的嘴角不由再次扬起了一抹笑,只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抹笑容里多了几丝苦涩的味道,其实很多时候强迫自己遗忘,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都只不过是对自己的欺骗而已,毕竟就算自己可以骗得过任何人,也始终无法骗得过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