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芯一进到院子,就看到淑清和俞嫂泪眼婆娑,一脸悲伤地看着她。
桐芯眨了下眼,问道:“发生什么了?”
淑清用袖子擦着双眼,悲伤地讲道:“我竟不晓得,女郎爱慕杨氏七郎,竟到如此地步!”
俞嫂也在一旁叹道:“主人,那杨氏七郎是何等身份?之后你还是别再想他。”
桐芯哑然失语,她唇角扬了下,也不想说明什么,扭身步进寝房,
次日,桐芯刚在洗漱,便听见外面传进一阵嘻嘻哈哈的女子笑音。好像是听到屋内地响声,一位少女大声喊道:“桐芯,赶快出去和我们玩玩。”
有一位少女嘎吱一乐,眨眼她也随即一本假正经地叫道:“桐芯是否有得时间?云南城郊湖水清澈,大家正要去耍呢。”
淑清听到此处,生气地呢喃道:“此些人,真是没安好心!”
说到此处,她忧心地看向桐芯,但是,显露在镜里的,乃是一个毫不在意的笑脸。这笑脸,自主人昨晚奏完琴后频频出现。每每淑清看到,全是困惑之极。
桐芯站起来,打开屋门。
屋门“嘎吱”一下打开了,众女就同时扭头看去。望着慢慢走出来的桐芯,她们不怀好意地端详着桐芯,每个人都快笑出来。
此些桐芯似是没有留意到,桐芯抬步向少女靠近,说:“去云南城外么?”
桐微和她走得很近,此时小跑向她,扯了下她的袖子,小声讲道:“你没什么事吧?”
桐微看见的,是桐芯清澈的双眼,桐芯看向桐微,轻摇下头,轻声答到:“我挺好的。”
旁边一个桐氏女子忍不住大笑起:“昨天的宴席,你这仆人还讲你躺床上起不来,并请了医者来瞧呢。原来你此病,竟不是由于旅途劳累导致,竟是相思所致。”
桐芯低眉顺眼的,并无反驳,都没有理睬。早自昨天做出这个决定后,她就知道会瞧到这种情形。
少女见桐芯不答,面容上的嘲笑却没丝毫减弱。这时侯,她们望向桐芯的眼神内,除了嘲讽,还有些隐约的悲悯。像杨氏七郎这样谪仙似的男子,天下这女子们哪个不喜欢?面前的桐芯,也乃是其中一个可悲人罢了。
此时,桐微牵着桐芯的手走往车子,“一起吧。”
此乃桐芯来到云南后,首次走出大门。
城内比前几日显得要洁净些,那些乞丐全看不到了。
一位少女探出脑袋来,向着四处打量的桐芯嘻笑说:“桐芯,不必再寻了,此地没七郎。”
此话一落,嘻笑音不断响起。
有一个女子更是喊道:“桐芯这下真出名了呀,许多人都在询问你怎么回事呢。嘿嘿,从今往后我们桐府,可真热闹啊。”
在此些女子的取笑声里,桐芯仅仅低眉顺眼,神情淡定,一副大家如何讲我,和我没关系的样子。
街道旁的乞丐没有了,车子就变多了,许多辆漂亮的马车来来往往,每个马车一跑过,就是一阵馨香扑来。
愈是临近城外,马车就愈是多。
现在乃是秋深之时,郊外处草坪光溜溜的,湖水已经干枯了,除去宽广,哪还有风景呢?
但是,今天乃是个难得的大睛天,刺眼的阳光射在脸上,让人感觉很舒服。所以,也有几位士族男子的车子在。
众男子看到如此一群女子的马车到来,急忙行驶过去。八九双视线在扫过少女们后,落到了桐芯身上,有少年喊道:“此女郎难道就是?”
没等他讲完,一云南桐氏的女子嘿嘿笑说:“是桐芯。”
几十双视线扫过去,齐唰唰地看向桐芯。
一男子嘿嘿一乐,大喊道:“桐芯胆子很大哦,居然情挑杨七郎!”
刚刚起了个哄,另一位站在车子旁,长衣长袖,大衣裹得紧紧的,面容白得很是异常的少年立刻冷笑出来:“杨七郎讲了,不让任何人嘲讽桐芯!”
大家沉默了。
这青年扭过头,向着桐芯仔仔细细打量了片刻,叹说:“不要垂怜,不要有结局,仅仅想使那人晓得……讲起来,桐氏桐芯实是位多情之人。此世道,多情就多伤,各位又干嘛再给她增添伤痛?”
这最后一句话,是朝着桐氏诸位女子讲的。由于这个时刻,众女全嘟着嘴巴,愤愤地看着他和桐芯,这讽刺与看笑话之表情是这么的明显。
这云南桐氏亲系女,名叫桐琪地张了口,正想反驳这少年,她那姐妹拉了拉她衣袖,讲道:“此人很爱打小报告,此刻莫再讲了,免得惹怒了杨弘。”
桐琪慌忙闭紧口,转头,她看着桐芯,恨恨地讲道:“干了如此好笑之事,居然能得到弘郎的保护?切,这太可笑了。”
桐微见情形有点一发不可收拾,连忙喊道:“各位不要傻在这杵着了,这天气明媚,正可吟诗作乐呐。那个,桐芯,你这琴技不错,给大伙献弹一首吧。”
闻到此话,桐芯才抬起脑袋来。她才要张嘴,忽然间,一阵“哒哒哒”的马蹄音传过。
众人同时扭头,看往那灰尘扬起处。
此一望,这刚才替桐芯解围的少年立即嘴一撇,不屑地讲道:“乃张生那野夫!”
此声音刚落,桐微气得脸通红,她口一张刚要怒斥,又忍了下来。
倒是立在她身旁的桐琪望着这烟尘扬起的位置,嘻嘻讲道:“张将军健壮伟岸,像大山那么可靠,叫人想依赖呢。”
这青年冷嗤一声,并无反驳。
桐芯也在仰着头,看着官道内。百匹骏马跑过扬起的灰尘,将两旁稀稀拉拉的树林全笼罩起来了。看着那竖在最前面的旗子,还有扎着这旗的那只骏马,桐芯小声地讲道:“他自北门进来了。”
讲完此句话,桐芯不知记起了何事,视线一转,居然是看向桐微。
和她同样,望向桐微的视线有好几位。在大家地打量下,桐微涨红了脸,她眼睛似秋水般荡漾,视线随着这匹红马不断移动,小声的讲道:“嗯呐,他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