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和海燕走在大街上。南宋时期的大街,热闹非凡。卖字画的、算命的、卖饰品的,琳琅满目。
“长风大哥,你能不能送我一件礼物啊!”
“嗯。你要什么礼物?”
“过会你就知道啦!来,你跟我来。”说完,海燕拉起长风的手,来到一个卖饰品的摊子前。
“两位要点什么啊?”摊主问道。
“老板,给我们来两个这个镯子。”海燕指着一种蓝色的镯子道。
“哎,好嘞!”老板拿起两个镯子,“一共是一两银子。”
长风付了钱。海燕拿起其中一个镯子给长风,道:“哪,你一个,我一个。以后不许摘下来。”
长风的心里涌起一种温暖的感觉。很久了,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
“海燕,我突然想改变我们的行程。”
“嗯。你要去哪呢?”
“去你家。”
“啊?长风大哥,你不是吧?难道你还要把我送回去吗?”海燕的眼里涌起一股失望。
长风两手抓着海燕的胳膊,道:“不,我要去见你的父母。我要告诉他们,我爱上他们的女儿了,我要娶他们的女儿为妻。”
海燕的脸上洋溢起一股幸福的表情,长风将海燕轻轻地揽入怀里。
蓝天下,草地里,山间小道,大街上,两个相爱的年轻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一路前行着。连天上的鸟儿都开始羡慕他们的甜蜜,忘记了飞行;林中的野兽也嫉妒他们的爱情,停止了奔跑。
半个月后,两人来到了山西潼关海燕的家里。看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高高的屋檐,宽大的府院,气派的大门。大门上方一块横匾,上书:武府。
“原来你姓武啊,我今天才知道。”长风笑道。
“是嘛,你从来都没问过我,真是的。”
海燕走到门前,拿起铁环敲了几下。一会门开了,一个家仆见了海燕,欣喜道:“小姐回来了!这下可好了!”海燕忙回头叫长风,长风跟了进去。
家仆将海燕领到一个花园中,对一个背朝着他们的中年男子说道:“老爷,小姐回来了!”
中年男子迅速回过头来,眼睛里满是欣喜的目光。
“爹!”海燕叫道。
“海燕,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急死爹娘了!这位是……”
“他叫长风,是……”海燕的目光有些羞赧。
中年男子已猜出端倪,打量着长风。长风揖手道:“在下徐长风,见过伯父。”
中年男子见长风一表人才,又气度不凡,高兴不已:“好好好。来,去客厅坐。”
三人客厅坐定,海燕的母亲也来了。母女相见,又是一番欣喜,海燕的母亲差点落下泪来。
寒喧已毕,海燕的父亲武林生问道:“未知徐公子是哪里人氏?”
长风答道:“在下湖南长沙人氏。”
“湖南长沙??那公子可认得徐阳生此人?”
长风脸色微微一变,道:“可真是巧,伯父认识此人?他……正是在下家父。”
武林生脸色陡变:“你是徐阳生的儿子?”
“确是。”
“哼!”武林生突然起身,衣袖一甩,拂袖而去。
长风和海燕均一脸茫然。
海燕道:“妈,爹这是怎么了?”
这时海燕的母亲柳岚清道:“唉!你爹就是这个性格。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说来话长,十五年前,他和徐公子的父亲徐阳生有过一场过节。当时我也看不下去。”
长风没有说话。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说实话,连他也恨自己的父亲。
“那年,林生从徐阳生手里买了一批布料,买的时候,徐阳生和和气气,不住地说自己的布料好,而且林生看的样品也确是自己极喜欢的。你爹是个痛快人,又仗着自己会两下功夫,从来都是爽快人,所以就先直接付了货款给徐阳生。没想到后来买回来以后,才发现布料里面掺杂了许多劣等料子。你爹气得不行,当即又去找徐阳生问话。没想到徐阳生竟然还振振有辞,竟说自己的布料没有任何问题,最后竟然还辱骂林生,说他瞎了眼。林生怒发冲冠,便上去与徐阳生厮打起来。可恨的是,徐阳生竟然也会武功,而且在你爹之上。你爹最后不仅没有讨回公道,赔了本钱,还反被徐阳生打伤,气急难当,回来大病了一场。所以他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长风和海燕在一个走廊上。
“唉!”长风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想到他走之后还要影响我。”
“长风大哥,你不要难过了。我想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我爹一定会想通的。”
“在我的记忆里,我父亲确实是一个又自私又冷漠的人。从我懂事以后,他就没有对我好过,我和他的关系也从来没有好过,我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也许是因为我的个性太过耿直,所以很看不惯他的那种性格吧!”
“那你母亲呢?”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抛弃了我母亲,和另外一个同样自私的女人结婚了。所以我跟着他们自然没有人关心我。”
海燕用他娇小的身躯抱住了高大的长风,安慰道:“好啦!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有我吗?”
长风笑了,但他的目光中却仍隐藏着一丝忧郁。
“海燕,我想,我该离开了,既然你的父亲不欢迎我,我也不好再呆在这里。免得彼此尴尬。”
“长风大哥,你不要急。我这就去说服我爹。我爹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我想他会相通的,何况他又那么疼我!”
“嗯。”
海燕来到他爹的房间。武林生正在练习书法。海燕轻轻地叫了声:“爹!”
“嗯。”武林生抬起头来,道:“坐吧。”
“爹,你刚才干吗对长风大哥那个样子啊!”
“女儿啊,爹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爹刚才是有一些冲动,但你妈也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十五年前的那场侮辱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爹!他爹是他爹,他是他,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话虽如此,但这事本来就分不开!你想想,爹当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爹那样侮辱,现在却还要把女儿嫁给他,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他爹已经死了!”
“死了也不行!那是他的报应!当年那事很多人知道,连我们家乡都很多人知道,如果我现在把女儿嫁给他儿子,爹以后在众人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爹!”
“好了!不要说了!这事我绝对不会答应!天底下那么多好男儿,难道我女儿只能嫁给他吗?”
“不说就不说了!反正我非他不嫁!”海燕嘟囔了一句,出去了。
“你……”
这时,柳岚清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林生,你这是何苦呢?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心爱的人,你怎么偏要做个王母娘娘呢?”
“不是我偏要做王母娘娘,唉!就怪我女儿为什么偏偏要爱上我的死仇的儿子呢?”
“唉!这也真是造孽!真是冤家路窄,这话一点都不假啊!”
“是啊!你想想,我要是把女儿嫁给了他,这以后我怎么做人,我这心里得是个什么滋味啊!我感觉那个人在阴间又侮辱了我一把,又赢了我一次啊!”
长风从海燕气冲冲的表情已经看出结果了,其实这也是他已经料到的。换作自己,也不一定能接受吧!所以他便来到武林生的房间准备跟他辞行,没想到刚走到窗外,便听到了这番话。他只好又折转身子,准备离开。
“是徐公子吧!”房内传来武林生的声音。“进来吧!”
长风只好走进房内。“晚辈特来向伯父辞行。”
“唉!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怪就只能怪你父亲,我一则咽不下这口气,二则怕以后不好做人啊!伯父也只能向你说声抱歉啦!”
长风黯然道:“要怪就怪我和海燕有缘无份吧!”
“唉!”武林生又是一声叹息。
“伯父伯母保重,晚辈告辞。请帮我转告海燕,……在下祝她幸福。”长风有些哽咽。
连武林生和柳岚清也有些鼻塞。
长风转身便走。出了房门刚走两步,便听到海燕的叫声:“长风大哥!”只见海燕飞奔过来。长风终有些不忍,等着她跑了过来。
“长风大哥,你要走吗?”海燕两眼含泪。
“嗯。”
“不许你走!你要走,我就跟你一起走!”
“海燕啊!我们上一辈积怨太深,只能怪我们有缘无份啊!你要考虑一下你的父亲!”
“这根本就是没有关系的事嘛!我才不管!你要走,我就跟你一起走!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吗?!”海燕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长风也流下了眼泪。
在一旁观看的武母也不住的擦眼泪,对武林生道:“林生啊!你何苦要造这样的孽啊!你看两个年轻人多相爱。上一辈的事就让过去吧,不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这件事本身毕竟是没有关系的。你要是准了这门婚事,明事理的人也会夸赞你胸襟宽广的!”
“唉!”武林生没有答话,转身走进了房间。
柳岚清擦干眼泪,对着海燕和长风使了个眼色。海燕破涕为笑,拉着长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