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紫薇在“金伯利”珠宝店门口匆忙与王凯分手,王凯目送着她钻入街道上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冤大头被人宰的成分。
可仔细一想,林紫薇虽貌美如花,却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们在一起根本不合适,他将林紫薇带到宾馆开房,本身就抱有一种好奇、占有和玩弄的心理,两人云雨交欢之后,又是他主动提出送林紫薇礼物的,只是因为自己头脑发热,送了她一件昂贵的礼物。
王凯考进南方大学时,父母亲就往他的银行卡里打了二十万元钱,上学后,父母亲每月给他三千元的生活费,与此同时,他还经常回家蹭饭。因此,八千元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关键是,他风流成性,在与自己交往过的每个女孩子面前都表现得非常大方,所以,他那张银行卡里的人民币如流水一般,即将被他挥霍一空。
对于一个挥金如土的花花公子来说,没有钱,就无法得到男生们的羡慕,整天混迹于女人堆里,所以,王凯必须尽快搞到钱,度过目前经济上的危机。
王凯打开车门,跳上轿车,驱车在城里溜达了一圈,见时候不早了,便驱车回家,将丰田轿车停靠在自家的别墅里。
打开房门时,王凯见母亲吴小莉坐在客厅里的一张长椅沙发上看电视,便跑上前,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吴小莉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家,喜悦之情无以言表,玩笑说:“哟,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家小凯给吹回来了?”
“妈,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被风吹回来的,我是自己走回来的。”王凯见家里没有动静,奇怪地问:“咦,我爸呢?”
“你爸下午打来电话给我说,他今晚有一个应酬,就不回家吃饭了。”
“那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我不是在等你吗?”
王凯撅起嘴巴说:“妈,你可真虚伪,刚才还说我是被风吹回来的,怎么现在又说是在等我呢?”
“我不仅知道你要回家吃饭,还知道你回家有事求我。”
“妈,你真英明,连我回家做什么都猜到了。”
“是啊,谁叫你是从老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呢?”母亲看了儿子一眼,“快说吧,有什么事情?”
“真是一言难尽啊,不过,我现在饿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为了开口向母亲要钱,王凯故意吊的胃口,装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妈,咱们吃完饭再说好吗?”
“好吧,吃饭去!”
王凯见母亲疑惑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随她一起来到饭厅。
“少爷回来了?”
保姆小晴一边将饭菜摆上餐桌,一边向王凯打招呼。
“辛苦你了,小晴姐!”王凯冲小晴一笑,坐上餐桌,拿起筷子将碟子里的一块菜塞到嘴里咀嚼起来,满意地说:“真香,比我们学校的饭菜强百倍。”
“好吃你就多吃点”母亲坐在他身边,帮他夹了一块菜放进碗里,责备道:“谁叫你离家这么近,都不经常回来呢?”
“妈,这个你就不懂了吧。”王凯将菜吞进胃里,说:“这就叫做培养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
“去,少在我面前卖乖了,告诉你吧,我下乡的时候,就提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样一句口号,正因如此,我们才什么苦都吃过了,怎么不知道什么叫独立呢?”提起自己下乡到农村那段艰辛的日子,母亲的脸上就挂满了忧郁。
王凯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表情,好奇地问:“妈,你给我讲一讲,你下乡的时候,是怎么过的日子?”
母亲将手里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扔,气势汹汹地说:
“有什么好讲的,快吃饭!”
她这种举动,令围坐在饭桌前吃饭的王凯和小晴着实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了?”王凯莫名其妙地问:“我刚才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吴小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妈,怎么我每次问起乡下的事情,你都表现得很激动,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者,以前在乡下受到过什么刺激了?”
“瞎说,我曾经和你爸爸在乡下过得好好的,谁受到过刺激了?我和你爸爸结婚这么多年,你也这么大了,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那只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王凯呵呵一笑,说:“你可能是提前到了更年期!”
“少废话,你才到了更年期呢!”吴小莉重新将自己碗筷端起来,说:“快吃饭,要不然,饭菜都凉了!”
吃过晚饭,王凯在母亲面前大献殷勤,要么帮保姆收拾桌上的碗筷,要么拿起笤帚打扫房间,要么陪母亲来到客厅,扶她到沙发上坐下来,替她按摩后背和肩膀。
吴小莉似乎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大声问:“小凯,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妈,这件事说出来怕你老人家生气,我想了想,还是不说为好。”
“在你眼里,老娘真有那么小气吗?”吴小莉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有话就讲,有屁就放,要不然,我睡觉去了!”
王凯吞吞吐吐地说:“是……是这样的,我……我手头有点紧,想问你要点钱。”
“什么?我们去年给你的二十万都花光了?”
“是的,都花光了。”
“你怎么花的?”
“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财大气粗的父亲?”
“你把话说清楚,你乱花钱与你爸爸有什么关系?”
王凯撒谎道:“今天下午,我父亲王鹏飞以鹏程集团公司的名义,为我们学校的贫困学生捐款五百万元,捐赠仪式结束后,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把我的身份透露给了一帮小报记者,于是,这些报社记者找到我,建议我发扬父亲的传统,向贫困山区的小学生捐款,情急之下,我便把款捐了出去。”
“意思是说,你把我们给你的二十万全部捐了?”
“是啊,全部捐了!”王凯理直气壮地说:“妈,告诉你吧,我在捐款的时候,面对鲜花、掌声和赞扬,才深切体会到,做王鹏飞的儿子是多么的自豪啊?”
“自豪你个头,你这个败家子!”母亲用手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说:“你爸爸为学校捐款是为了扩大公司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为了公司的发展,更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而你捐款就等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给钱就算了,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王凯嘴里唠叨道:“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就应该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亏你也在农村呆了那么多年,难道你就忍心让那些小孩子因为上不起学,一个个都成为文盲吗?”
王凯气耸耸地走到房门口,准备出门。
“站住”吴小莉厉声问:“你要去哪里?”
王凯不以为然地说:“我出去打工,靠勤工俭学来养活自己,我以后的生活就不麻烦你们操心了!”
母亲命令道:“跟我回来!”
王凯假装犹豫了一下,乖乖地回带母亲身边。
母亲面无表情地说:“随我一起上楼吧!”
王凯屁颠屁颠地随母亲一起上楼,进了父母亲的卧室,吴小莉用密码打开了保险柜的门,从里面取出五万元钱交到他手里说:
“你这个无底洞,真拿你没有办法,看来,我们是上辈子欠你的,这几万元钱先拿去用吧,省点花!”
“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五万元当十万元花。”王凯手捧着一叠叠百元大钞,开始心花怒放起来,心想:“有了这些钱,我在外面又可以风流快活一阵子了!”
王凯搂着母亲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高兴地说:“我现在才觉得,天底下的人,还是妈对我最好!”
“去去去,少贫嘴,只要你将来有出息,妈什么东西都会给你!”吴小莉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没必要让你爸爸知道了。”
“为什么呀?”
吴小莉若有所思地说:“别问我为什么,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就行了,争取将来成为一个有用之才。”
“妈,你放心吧,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王凯朝母亲挥了挥手,“妈,我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你去吧!”母亲随儿子一起下楼,将他送到房门口,再三叮嘱道:“小凯,路上开车小心点!”
“妈,你真啰嗦,快进屋吧,我没事!”
王凯跳上自己的丰田轿车,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向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后,驾驶汽车离开别墅小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