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施离都很乖顺,直到进了宵王府。施离才放下一颗心。报仇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她只不过是迈出了第一步。以后的生活必定是充满了荆棘,但是都需要她一个人扛下去,这是她的命,永远都逃不脱的命。
寇伯回头看着施离嘱咐道:“你现在院子里稍等片刻,我前去前厅和王爷禀报一声。然后在给你安排吃住的地方。你不要到处乱跑。”
“寇伯放心,我就在这里等寇伯。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一定不会乱跑。绝对不会给寇伯惹麻烦的。”施离乖巧的答道寇伯的担心她明白。不过她心里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不过要先安抚寇伯才行。寇伯见她如此的乖巧满意的离开。
皇宫内一片高僧的诵经声,清华听着就有些头痛。因为这些诵经声,让他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人。
“行了,都别念了,都给朕滚出去。”清华吼道。
诵经声顿时停了下来,一干众僧退了下去,他们本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没有想到会让皇上召入宫中超度亡灵,皇上的残忍杀戮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也算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纵有千般的不是,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们相信皇上是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可是皇上自己放不下,即使佛有心渡他,他自己却选择了万劫不复。不会自救的人,终究注定是痛苦一生的。所有人都退下去,独留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僧。
“朕,让你们都滚出去,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清华愤怒,没想到一个僧人,也赶挑战自己的极限。
老僧看着清华暴怒的样子,心平气和道:“皇上,老纳有话要说。”
清华眯起眼睛一脸危险的样子:“你知道违抗皇命是什么罪吗?”
“老纳知道,不过老纳法号渡尘,就是为了渡化,这尘世间的怨怼。皇上自然有心结,自然老纳要渡之。”
“在大师眼中,朕和那些要渡的凡夫俗子一样?”清华挑眉,他是真命天子怎么需要他的渡化。
“回皇上的话,在老纳心中,众生平等,皇上如此,贫民如此,阿猫阿狗易如此。”
“好你个老和尚,你居然将朕和那些人比,你难道嫌命太长了。”清华愤怒道。
“皇上莫要为无谓的事愤怒,老纳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告诉皇上一句话,如果皇上听完还想杀了老纳泄气,那么老纳绝无怨言。”渡尘说的诚恳。
“你说……”清华突然平静下来。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清华为之一震,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如果是当粗自己多留一些余地给他们,是不是就不一样了,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绝了。
“你退下吧。”清华无力的说着。渡尘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可是有什么用呢。
“老纳告退。”
“渡尘大师。”贺公公不解的拉住一位满面慈祥的大师。这之前一直在诵经,怎么所有的僧人都被赶出来了,而且只有渡尘大师被留下拉了。这让贺公公很是不解。
“施主何事?”渡尘还礼道。
“大师,和众高僧,不是在超度亡灵,做法诵经吗?怎么突然都出来了,而且皇上独独留下渡尘大师是何意?”
“犯了过错,造了罪孽,别人知道与否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自己知道。被贪、嗔、痴蒙蔽双眼,即使经诵的再好也是徒劳。即种因,则得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望皇上能明白,看破。”
贺公公进来的时候,清华脸上满是绝望,但是清华马上收敛起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脆弱。虽然渡尘说的很对,但是自己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因为他是一国国君,他的权威是不容人挑战的。
“皇上,你为何将这些僧人都赶出去了?”
“原来是公公,我想不需要这样了,你去安排一下吧,朕没有什么错,也用不到这些人超度亡灵,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贺公公摇摇头:“是,奴才这就去办。”
施离丝毫没有闲着,趁着这段时间把王府的布局看了个仔细,方便日后行事。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出一点的差错,否则就会死无全尸体。虽说从前和清华在一起时,对宵王爷宵素并不陌生,但倒还是第一次正式踏入宵王府。这里虽然不比皇宫,但布局也是极其巧妙,能够显示出王爷的威严。看来皇上对宵素还是不错的。
宵素此时正在看书抬眸看着风尘仆仆的寇伯,笑道:“寇伯,有什么事吗?”
“王爷,老奴今日外出,看见一个小乞丐,觉得挺可怜的。所以就擅自作主带回了王府,小乞丐的父母在逃难中去世了,她现在无依无靠,老奴想在王府给她安排个差事,一来是帮了她,二来是王府多了一个人打点。不知王爷意向如何?”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就归你管吧,不要亏待了她。那小乞丐也是挺可怜的,给她安排一个轻巧的差事,规矩可以慢慢学。”宵素温和的说。他对于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就算对待下人也是从来都不训斥。所以外界都传言,宵素是一个脾气极好,又重情重义的王爷。
“那老奴告退了,这就去安排那丫头。”寇伯也是满心欢喜,为小乞丐能有一个栖身之地而感到高兴。
寇伯向王爷禀告这期间,有其他做事的丫鬟从她面前走过:“你看那个小乞丐,好像是寇伯带回来的,听说要在王府安排一个差事。你看她那皮包骨的样子,还真是不知道能做什么。也不知道寇伯是不是老糊涂了,既然带这样的人回来。”一个粉衣丫环很不服气道。
“哎呀小月,你可小点声,千万不要被寇伯听了去。在怎么说,寇伯也是王府的总管,我们议论他可是要惹上祸事的。”另一个丫环到是小心翼翼。两个丫环满是鄙夷和不屑的走了。施离摸摸鼻子,她之前一直都是娇生惯养。后来当上了皇后,没有想到当一个丫环居然这么难,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个够好了。什么耻辱对于她都无所谓了,唯一在乎的就是能否报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懒得计较。施离继续观察着布局。
“听说是死了爹娘,也够可怜的。”
“可不是吗,这次的虫灾挺严重。害了不少的人,当年我家乡就是发洪水,我和家人都被冲散了,幸亏王爷收留了我,还帮我找回了娘亲和弟弟。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是我一辈子的恩人,我一定要给他当牛做马,报答王爷。”
“其实王爷是很善良的,他对下人总是那么好,就是身边有一个讨厌鬼。”
“嘘,你小点声,要是被她听见了,你到时候又惨了。”施离听着她们的议论,不由的皱眉,宵素身边还有人,可是是谁呢。她不想多想,要知道这是人家的隐私,她是没有任何的权利过问的。
“看她的样子,长得好像是不错,看来日子又不好过了。”三三两两的丫环从她身边走过。看着她低头议论纷纷。议论的内容也是千奇百怪,而施离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看似平静的王府,其实波涛汹涌。根本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平静。看来不论你做什么事都不能看表面,不然一定会吃亏的。
不过现在,施离只当充耳不闻,日后在这里的日子还很长,有些事情必须有所忍耐。别人说什么,她就全当没有听见,她明白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她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寇伯回来后,看见施离在原定等着他,点点头:“你先跟我去你的住处看一下。”
“嗯,好。”施离顺从道。
寇伯带着施离七扭八拐来到下人的住处。这里不比皇宫,两三个丫鬟住一间房。不过还是蛮干静的:“你以后就住在这里,现在收拾一下,之后出来找我。”
“是!”寇伯退出房间,施离眼神变得冰冷。清华,你没有想到吧,我现在还活着。而且我现在就在你弟弟的府邸。清华,我要成为你永远的噩梦。施离发誓道。
施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出来,寇伯的身边站了一个面容清丽,一身绿衣的姑娘:“施离,她叫芳华,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丫鬟,以后有事可以找她。你的工作也由她安排。”寇伯交待道。
“嗯,施离一定听从芳华姐姐的安排,一定尽心尽力。”施离顺从的答道。
“寇伯,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教育施离。不会给寇伯丢脸的。寇伯就放心吧。”芳华一脸温和的笑着,让施离感觉到温暖。
施离对她微微一笑,表示着友好。谁知那原本一脸温和笑容的芳华在寇伯离开之后立刻变了一副嘴脸,沉着脸瞪了她一眼:“你跟我来。”
施离觉得莫名其妙,这人变脸变的比谁都快,谁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