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
这是个办案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多年的侦查破案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夸张地说,无论什么样的人物在他眼皮底下一过,立即就能辩出分晓。当年王丰就是栽倒他的手上。
王丰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装成若无其事离开这里。王丰继续往前走,来到那家老黑常坐的茶馆,这是老黑通知他交易的地方。
王丰向伙计要了一壶普洱,但他不喝,把桌子上的茶具摆成三角形,漫不经心地拿出一根牙签咬在嘴里。
过了有半个小时,一个瘦高个儿坐在王丰对面。王丰知道这个人是猴子,但猴子已认不出乔装后的王丰。
猴子问:“这里有人吗?”
王丰回答:“有两位朋友要来。”
猴子说道:“我是昆叔的朋友,坐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王丰打了个请的手势:“这些茶就是昆叔为朋友备下的,你可以随意享用。”
猴子环视一下四周,低声问王丰:“昆叔怎么还没来?”
王丰也轻声细语:“昆叔被警察盯上了,这里也不安全,昆叔已经在另一个地方等我们了,你跟我走。”
猴子没有怀疑,像个随从一路跟在王丰身后。在出茶馆门口时王丰拿下嘴上咬着的牙签,手指轻轻一弹,牙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穿过长长的街道,进了胡同又连续转了几个弯儿。猴子渐渐失去耐心,走上前问王丰:
“昆叔到底在什么地方?”
“马上就到了。”
“货我已经带来了,你带钱了吗?”
“钱在昆叔那里。”
猴子猛然停住了,他想起自己曾来过这里,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王丰家。他一下子警惕起来,不肯再往前走。
王丰见他止步不前,便催促道:“走啊,昆叔就在前边。”
猴子说:“你先把昆叔叫出来。”
“昆叔啊。”王丰走到猴子身边,抬手向前方一指:“他就在那个地方。”
猴子顺他指的方向望去,竟然是一堵墙。这时,王丰突然一个扫荡腿,便将猴子扫趴下,在猴子身上跌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王丰眼前一亮,从地上拾起小盒子,打开后取出一枚钻石戒指放在手心,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一枚。王丰感到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只见一把弹簧刀扎在他胳膊上。王丰紧紧握住戒指,另一只手和猴子缠斗。猴子一个摆拳正中王丰下巴,把王丰打翻在地,猴子抽出血淋淋的弹簧刀,凶神恶煞地挥舞着扑上来。
王丰身后闪出一人,飞起一脚把猴子开出五六米远,王丰认出这人是私家侦探何涛。紧接着,晶晶也冲了过来,先卸了猴子的俩胳膊,再连续几个过肩摔,最后猴子像一堆烂泥似的贴在地上。晶晶把猴子五花大绑,拖进王丰家里,朝地上一掷。地上还有一人早躺那儿了,那人自然是猴子十分不想见到的孙坛柯,不过此时他也被绳子捆住,处境和自己一样。
王丰的整条胳膊被自己的血液染得鲜红,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摊开手一看,那枚戒指也是刺眼的猩红之色。
何涛帮王丰对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王丰非常感激,向他们道谢:
“谢谢你们。”
何涛说:“不用谢了,我们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们。”
何涛说完就拉着晶晶走了,不久之后他们又离开了这座城市,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仿佛这世上他们不曾存在过。
王丰把戒指用水洗了洗,一尘不染,依旧光彩夺目。王丰换了套干净衣服,出门之前他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没有说话,便满怀希望离开了家。于是房子里只剩下孙坛柯和猴子两个人。
王丰走后猴子不停地骂,骂完王丰骂何涛,骂完何涛骂晶晶,后来索性对着孙坛柯骂。口舌异常毒辣,骂上几个小时居然不觉得累。孙坛柯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最后他抽出来一只手,一巴掌盖在猴子脸上,猴子的精彩演讲便就此止住。
孙坛柯挣脱开绳子之后先摁住猴子暴打一顿,把所有的气全撒在他身上。出完气孙坛柯翻窗户逃离了王丰家。
孙坛柯急急忙忙地去见他的老板,胡父一句话没说就把他赶了出来。王丰已经通知了胡文芳的父母,要正式向他们的女儿求婚。胡父责怪孙坛柯办事不力,不想再见到他。孙坛柯由此变成了丧家之犬,游荡在大街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到现在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饿得两眼昏花。
游荡到老黑家门口时看见一老头散步,正好四下无人,于是心里起了歹意。孙坛柯拎了一块板儿砖,背在身后,奔着老头走去。他并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位有三十年警龄的老刑警,还曾经在武警大队当过几年搏击教官。结局已是注定,从案发到被抓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孙坛柯直接被老刑警塞进小汽车里一路开向警察局。
不久之后,这位老刑警指挥一对人马冲进王丰家里,抓获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猴子。
猴子一看见警察立马哭了出来:“你们终于来了。”
老刑警问他:“王丰呢?”
猴子仍是哭,边哭边说:“你们终于来了。”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
猴子被送进了警察局,在那里他见到了老熟人——查厚昆,也就是老黑。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后来老刑警在老黑家门口守着,那些找老黑来销赃的盗窃工作者和抢劫专业户,来一个逮一个,一逮一个准。再加上老黑供出的一些不法分子,警察的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大获成功。这座城市的案发率由此急剧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