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阿兵哥洗战斗澡般迅速敏捷的完成我一早的准备工作,刷牙,洗脸,换衣,擦防晒油,拿起手提包,冲向厨房,三两下的解决掉早餐。超快的,我不得不佩服起自己来。
坐在车子的后座,我好奇地东张西望的瞧着,两旁窗口外快速闪过的景观,像个许久不见天日的受刑犯,刚刚得以踏出那个名为“家”的牢。
有点无奈,但心情却也雀跃!
到了银行,公事化的帮忙翻译着对话,扮演着父母与柜台客服人员沟通的桥梁。除此之外,我没再多说一句话,多发一个音。
待一切办妥后,我面无表情的先行走出银行,跟在后方的妈妈,气呼呼的说:
“你这个死ㄚ头,帮个忙,这么地不甘愿喔!如果我跟你爸会讲英文,就不会叫你了啦!”
我沉默着,无言以对,我承认以前嫌过麻烦,因为我同时有着沉重的升学压力,明年就是我的大学联考。但今天,我并没有不甘愿阿!算了,懒得解释,只怕应声回嘴会招来更大的暴风雨。
救命的手机声响起,打破与父母间的僵局。我接起电话,说道:
“哈搂~”
感恩耶!救了我的耳根子!
电话是Jas打来的,她说晚上她会上网,并和我约在聊天室见。
我回她:“好!我在外面,回去再聊吧!”
既然都出来了,顺道去逛一下超市,看有没有缺什么生活用品之类的。毕竟国外不比台湾,商店林立,一条街上就有多家不同的便利商店,需要什么就到隔壁买一下就有了。在澳洲,一个社区就只有一个超市,不管住的近,还是住的远,通常都还是要开车去买东西,因为本地人都习惯一次买一个星期的食物和所有的生活用品,不开车,东西是带不回家的。
陪着父母逛来逛去,心却飞到九霄云外,沈浸在自我的幻想当中,走在超市里,看到形形色色的白种人,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突兀,因为我看不到我自己。我想象着我跟其他人一样忙碌地穿梭在不同商店中选购日常用品。他们有的人独个儿来血拼,有的携家带眷,把购物这一成不变的麻烦事,变成促进亲子关系的良方。
想来伤感,本来和谐的家庭,却因为我的任性要求,闹僵了气氛。说来,我该是罪魁吧!看到别家人和乐融融的购物时,自己与家人却是这副模样!
是不是该结束跟父母无趣的冷战呢?我老是死叮叮的觉得自己没有错,难道全是父母的错吗?如果都是他们的错,不答应我的旅行是错,把我教育成这样是错,养大了我是错,甚至生下我都是错吗?不…不对的…不全是他们的错,我一眛自私的站在自个儿的角度自怨自艾,忽略了父母的感受和理由。我也有错!只怪罪着父母亲的我,更是错的离谱。
父母,给了我生命,疼爱着,关怀着,担心着,照顾着,慢慢地带大了我。如今父母甚至冒着被我讨厌、误解、错怪的危险,还是一定要阻止我,反对我。他们愤怒生气的口气与言词下,是两颗最最爱我的真心。我竟然能不接受?我竟然能不感动?那…扪心自问,我还算是个人吗?
懊恼着,反省着,却理不清头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混乱的程度就像一团纠缠难解的毛线。
该怎么办呢?我问着自己,却给不了任何的答案…难道只能无解吗?
不行,我得冷静点,焦虑不安都是思考的阻碍。我向自己下了“必须冷静”的指令,虽然还是有点烦躁,但我知道,现在我只剩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