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菲见他这副严实的老装扮终于忍不住问道:“崇彬,你出门为什么总戴着墨镜口罩的不怕捂出痱子呀?”
“没事,习惯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多女孩子见到我都大呼小叫的,我是不是长得很奇怪?”
何梦菲一愣:“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至今都没有人告诉你缘由吗?”
文崇彬摇摇头虚心求教,认真的态度令何梦菲忍不住想笑:“没错,你确实很奇怪,长相出奇地结合了洋娃娃的呆萌可爱与帅气,女生们由此着迷而大呼小叫,懂了不?”
文崇彬半信半疑“哦”了声,无论如何,文崇彬依然选择她一个。
俩人携手共进晚餐,看电影,说起工作时何梦菲不禁开始抱怨起来。
刚开始何梦菲对时韵帅印象一般,仅对他在做人的某些小细节上有所不满。比如他要向自己搭话,一只手就直接敲上她的后背,力道虽不重仍有几分痛感,算他有一米八人高手长,招呼的位置选得更好,正好敲在她的文胸带子上。
再者,他见小杨是男生从不向他开口,见何梦菲是女生好说话故每日都要借她的手机上他的微信看群聊说是要关心同事们的动向。也亏他说话算话没看她的隐私,否则就是找死。
何梦菲问他怎么不用他自己的手机上,他掏出一个款式型号已经淘汰N年的老爷机,说是曾经的苹果机让人偷了,准备赚钱后再买个苹果。何梦菲脸部抽搐,若非这次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单凭他之前那点衰运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开单发财买手机。
接下来,何梦菲瞧办公室里空荡荡的除同事外不可能有客户来访,偶尔跷个二郎腿又咋样,哪知时韵帅偏偏不买账硬要把腿放下,她没注意扔上一句带有“老娘”字眼的口头禅玩笑道,时韵帅立马跳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算老几啊,是不是想说你的地位比我高啊!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临时主管!说话注意点。”话音未落一只手重重砸在何梦菲肩上。
何梦菲吃痛闷哼一声,眼神微怒瞪向他:“你又算什么意思。”平日每挂断一位客户的电话就吐脏话嘴巴也没干净多少,日日对小杨逗比来逗比去带坏人家呢。
时韵帅漫不经心道:“跟你开个玩笑。”
何梦菲“哦”了声“开玩笑呀。”说着回以重击。按理说对方尝到苦头应当懂得进退,谁又知那家伙根本投错了男胎,越打越来劲再次向何梦菲肩上猛砸。反复两次,何梦菲挨了时韵帅三记。第三次,何梦菲选择隐忍收手,她明白再打下去一定闹大,不怕打不过唯恐回头不当心砸坏电脑赔不起。
听到此处,文崇彬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何梦菲的正牌男友,双手都得规规矩矩搭在她的肩上腰上及背部,只要不安分转移到不该碰的地方就得挨一拳头,他为吃点豆腐没少挨过打。不过他也心甘情愿,打是疼骂是爱嘛,他可是心疼女友都来不及呢。那家伙倒好白吃女友那么多豆腐还要打女人,根本不配做男人。文崇彬此刻真有站到时韵帅面前给他一顿暴揍的冲动。
当然,这不过是点瘙痒般的小事而已,以何梦菲的度量尚且能够原谅。
之后,又一次出远门带客户看某个项目商铺,时韵帅负责带新人必须一同前往。返回途中何梦菲拿出她的索尼智能手机导航。
何梦菲原来的智能机早已让于珊娜换走。当初她搬出家时,于珊娜向她掏出一部新款索尼手机说是自己的某个朋友托人从香港带来的,结果人家带来后他又移情别恋,这部索尼手机仅仅试了下用着还顺手便转送与自己。而于珊娜的手机也刚换暂时用不到便来找她换。用了一年多,何梦菲对原来的手机用着挺顺手有些舍不得,何况它还没坏呢。于珊娜赶紧插上一句称自己认得一家专程回收二手机的店,价格通常出得挺高,硬是催着她把手机里该存的存该删的删。
对于此款手机何梦菲早已心中惦记,先不说它的壳是紫色的市场上比较少见,同为平板手机索尼的外观设计瞄个一眼就有种讨女生欢心的感觉。最主要的是它拥有自动美化功能的摄像头,色彩缤纷艳丽。于珊娜捏准这一点苦口婆心费了好多口水功夫才令她同意交换。本以为自己的手机能卖到两三百已经不错了,谁料于珊娜竟然拿出一千块摆到自己面前,何梦菲受宠若惊啊。至于手机号余额剩余不多也让于珊娜一并拿走。
导航软件显示有两部公交车只需坐两三站路即可到达地铁站,返程只需九十分钟。刚查完眼前正好驶来软件上没有显示的某辆公交车,时韵帅眼尖看上面标着终点站为“陆家嘴地铁站”的字样立马催何梦菲上车,本以为坐几站即可车票也支付两元而已,刚想佩服时韵帅来着,结果售票员一说出“票价四元”何梦菲瞬间跌入谷底,恨不得宰了时韵帅。
她并非心疼多付了一倍的车费,而是用手机一查自己几乎是要在这辆公交车上从头坐到尾公三十八路,九十分钟时间下来才刚踏上地铁站,比导航软件预计的要多翻半个钟头白眼。途中几次经过地铁站何梦菲都有跳下车的冲动,无奈她坐于双人座紧挨着窗,时韵帅坐外面堵着,还说“付了四块钱不做回来怎么行。”又坐几站路干脆舒服地呼呼大睡,脑袋差点靠上何梦菲的肩头。
时韵帅最近不知烧了什么高香,哪天不能硬拖着小姑娘在车上颠簸偏要与何梦菲生理期第二天最厉害的时候挤在一块儿。女生们于此期间十有九痛,然何梦菲偏巧是第十个不痛的,再由于家庭的关系早已养成逆来顺受的好脾气,换作旁人试试,不当场跟他吵翻天抓花他的脸才怪。上回向文崇彬示好的几个女孩就是典型的证明,当时别看她们站边上充当啦啦队必定是花瓶,实则若文崇彬招架不住她们与那四个流氓火拼起来战斗力绝不亚于何梦菲。
随后又在地铁站换线时,中间需要走一大段路,途中某处同时设有楼梯与电梯,楼梯人少而旁边的电梯人满为患,时韵帅到底有多懒扁扁的十余格台阶也不愿多走,明知这些天腰间椎不舒服推测是由于长期久坐引起的,照样没有应当稍作锻炼的意识,硬往人流里挤。
先前三十八路颠下来何梦菲早已没了耐性,更不愿浪费更多时间,此刻依旧压着火没有发作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于是,她把时韵帅甩在脑后不愿多瞅他一眼更不乐意多说半个字,自顾自来到站台,比时韵帅早搭上一列班车提前回到公司。
时韵帅不知是真的蠢到后知后觉还是根本没有半点自知之明,踏入公司大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何梦菲发威:“何梦菲,你什么意思,嗯?存心不把我这主管放眼里是吧,你明不明白什么叫做团队精神!下公交时你卡里没钱一声不吭去买车票我好心在等你,而你在后来换地铁时却把我扔在后边算什么意思!”
何梦菲不屑冷哼一句:“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选择捷径走楼梯而已,你要选择跟一堆人挤电梯浪费时间怪谁啊。”
“我就挤电梯怎么了,现在我跟你出去就是一个团队,我是领导哪怕我的命令是错的你也必须服从,这点道理你也不懂!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在路上被人怎么了我要对你负责。”
“呸”何梦菲心底啐他一口,凭她跆拳道红黑带半个高手谁敢惹她单挑,眼下她最倒霉的事莫过于遇见他——时韵帅。
见何梦菲没有开口以为她自知理亏继续说教:“你也不想想大热天的是谁饿着肚子特地陪你跑大老远的接待客户。还有你刚才在售楼处跟个死人一样都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客户,眼巴巴地让他们当面向客户要电话号码,如果他们直接跟客户联系上单子成交了也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帮人简直是强盗,要不是带上你一个女的早揍他们了。”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何梦菲心底抛给他N个白眼。OK,她承认自己没有生意头脑,不懂行规不会保护客户。凑人还是算了吧,分明是你看他们人多自个儿在数量上吃亏,其次是因为腰间椎抱恙不经打吧。常言道乐极生悲,何梦菲如今是悲极生乐,拉着的脸色早已变得漫不经心甚至可以捕捉到丝丝浅笑。
何梦菲不是气傻而是早已打算不想干了,来到这家公司后累得她向来不长痘的小脸居然在脸颊上冒出一颗痘痘,她苦撑至今除了利还能为什么。何梦菲强压下火违心道:“是,这次是我不对,不会再有下回了。”
何梦菲的和气退让并未起到息事宁人的效果,反而换来时韵帅变本加厉的难缠,见她涂浆糊的脸不爽,瞧她表情缓和少许的脸仍是不爽:“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嬉皮笑脸的什么意思,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是吧,上回在售楼处你招呼也不和我打一声就回来我已经不追究了,今天又犯同样的错什么意思!警告你马上就给我写份检讨书明天交,否则我开除你,现在我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