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欧阳羽兮的心好似被锋利的利刃狠狠刺上一刀似得。
  痛的不可呼吸,还有不能言说的痛感。
  她是背对着萧毅的,绝美脸颊上的挣扎表情,男人看不到。
  她唯一的伪装,就是逃避。
  正厅之内沉默了许久,欧阳羽兮才忍着心痛,硬生生的逼自己说了这番话。
  “皇上,你我之间的缘分已尽,无须再要强求了。请不要再伤及无辜!”
  “羽兮,朕从来就没有伤及无辜,萧杰犯下的那些罪状,朕随便拎起来一件,他就……”萧毅说着,示意二宝将一份卷书递到了欧阳羽兮的面前。
  “娘娘,您看过这个,什么都明白了。皇上根本没有故意刁难杰王,是他咎由自取。”二宝义愤填膺的说着,然后狠狠的瞪了萧杰一眼。
  可萧杰这位桀骜小王爷,却还是丝毫不示弱,愤愤的说道:“要杀要剐随便你,萧毅,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不要连累羽兮。”
  “混账东西,你凭什么命令皇上怎么做?”二宝走上前去,大声呵斥道。
  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得清楚,这萧杰对萧毅,无论是君臣之礼,还是兄弟之情,都做的少之又少,甚至有太多次的冒犯和忤逆。
  萧毅没有深究,反倒是萧杰得寸进尺。
  而欧阳羽兮紧握着二宝递给她的卷宗,迟迟不敢打开,已经找回记忆的欧阳羽兮,也记得很清楚,当年萧杰做了哪些混账事。
  事到如今,风云变幻。
  所有人的立场,所有人的关系,都好像经历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欧阳羽兮一直以为萧毅可以永远护着她,爱着她,守着她,可是……
  “皇后娘娘,您现在能理解皇上了吗?”二宝一脸无奈的看向了欧阳羽兮。
  这一刻,欧阳羽兮无话可说。
  在大义和小爱面前,她选择什么都是错的。
  “羽兮,本王可以受罚,但是你不要和萧毅回宫。”萧杰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是萧毅却把犀利的视线定格在欧阳羽兮的身上,他现在不会说出任何威胁的话,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在间接的告诉欧阳羽兮。
  只有她能救这位桀骜小王爷。
  欧阳羽兮紧紧地闭上了美眸,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如鲠在喉的感觉,也会让人窒息。
  “皇上,您这是又是何苦呢?这世间的美女,你都可以得到,为什么非要让我陪着您。”欧阳羽兮近乎于绝望的说出这番话。
  她不否认自己在情感上有多不舍,但是现实的理智却逼迫她说出这样的话。
  暗无天日令人窒息的皇宫生活,欧阳羽兮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她的自由,她的洒脱,她的纯粹,都在皇宫里被消磨殆尽。
  欧阳羽兮也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人,她虽不是青涩年华,但这个美好的年纪,也不应该被高大冰冷的城墙束缚。
  她忍痛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被爱人抛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放弃爱人更是一件绝望的事情。
  但萧毅的反应却很平平,伤心了太久,似乎已经麻木了,他淡淡回应道:“可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欧阳羽兮。”
  如此撕心裂肺的深刻言语,从萧毅嘴里说出来,却显得稀松平常,甚至说带着一点点无奈。
  欧阳羽兮瞬间泪目,而辛浅陌也忽感自己像一个蠢笨多情的木桩子,日日都萧毅的纠缠,只是一种打扰,她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辛老见女儿这样,莫名的心疼……
  他那双看破沧桑的深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丝的犀利。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欧阳羽兮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卷入深宫争斗,而辛老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爱得那么辛苦。
  各人的立场不同,才会站在不同的角度。
  辛老走上前,轻声请示萧毅的意思,“皇上,那老臣这边还需要通知督查府吗?”
  这明摆着就是在提醒萧毅,该治萧杰罪了。
  “皇上!”这一次欧阳羽兮是无力的叫着萧毅。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无用的劝说之中,包含这太多复杂的情。
  千言万语,反倒是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
  “把萧杰继续关押在王府水牢之中!封锁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个结果对萧杰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欧阳羽兮听闻,在一定程度上,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至少萧杰还罪不至死。
  “送皇后回房休息。”萧毅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欧阳羽兮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也放下了倔强劲,乖乖的回到了厢房之中。
  只是欧阳羽兮还没有走向厢房之中,就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声……
  她刚刚放松的紧张神经,又忽然绷紧,欧阳羽兮加快了脚步,推开了厢房门。
  看到茉莉和乳娘围在摇篮边,哄着哭闹不止的孩子。
  “娘娘,您总算回来了,小王爷他一直哭闹不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请了李太医!”茉莉满脸歉意的说着,小脸急通红。
  乳娘也跪在了地上,连连请罪……
  “都起来说话!”这个节骨眼上,欧阳羽兮不要责备任何人,只是抱起了孩子。
  欧阳羽兮第一个反应就是用手背轻轻抚摸孩子的额头,想知道他是否发热了,但孩子的额头温度正常,身体也没有发烫。
  可以排除是发烧,但孩子还是哭闹,满脸的痛苦状。
  茉莉也补充道:“娘娘,小王爷之前喝玩奶睡觉都很正常,就是醒来之后,一直哭,哭了一个多时辰了,嗓子了都哑了!”茉莉越说越心疼。
  身为人母的欧阳羽兮更是不忍看到孩子受苦,她又低头检查了孩子全身的皮肤,并没有过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羽兮只能等着李云泽的诊治,只是当欧阳羽兮见到姗姗来迟的李云泽时,惊诧了许久。
  先前的那位陌上人如玉的白衣公子,憔悴不已,冠玉般的清秀脸颊,已经沾满了风霜。
  “哥哥,你?”
  “我先去看看孩子。”李云泽似乎不愿意多说自己,只是径直的走到了厢房内,去看孩子。